有了巫咸这位曾经的隐雾村大祭司(暂定)作为“功法教练”,陈默和伊莎贝拉的《大道同心诀》参悟进程,陡然加速。
巫咸虽然看起来一副随时可能驾鹤西去的模样,但涉及到本族核心传承,尤其是这关乎族群存亡的《大道同心诀》时,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渊博和耐心。
他首先指出了两人之前尝试中的诸多谬误。
“灵犀一点,非是精神蛮横冲撞,亦非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巫咸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需如春日暖阳,冰雪自融;又如溪流汇海,自然而然。你二人,一个精神杂乱如沸鼎,一个心防森严如冰狱,如何能成?”
陈默&伊莎贝拉:“……” 被精准吐槽,无法反驳。
“摒弃杂念,放下心防。”巫咸的木杖点在岩壁那副“灵犀一点”的图谱上,“将彼此视为可托付生死的战友,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意念集中于此,引导精神力,非是‘侵入’,而是‘邀请’与‘回应’。”
在他的指导下,陈默努力收敛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将注意力集中在与伊莎贝拉合作对敌、以及共同求生的经历上,试图构建一种纯粹的“信任感”。
伊莎贝拉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血族本能中对心灵敞开的排斥,回忆陈默在关键时刻的可靠(虽然过程往往很离谱),将他视为一个特殊的、值得投资的“合作伙伴”。
两人再次尝试。
精神力通过同心玉佩缓缓接触。
这一次,陈默的精神力不再像无头苍蝇,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寻求“链接”的善意信号。伊莎贝拉的精神力也不再是冰冷的尖刺,而是如同缓缓开启的门扉,流露出谨慎的接纳。
嗡——
玉佩发出比之前更明亮、更稳定的光芒。
那条细微的、白色的能量桥梁再次构建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凝实、稳固!
成功了!而且效果更好!
通过这条“灵犀”桥梁,陈默能模糊地感觉到伊莎贝拉此刻内心的平静与专注,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丝她对力量提升的渴望。而伊莎贝拉也能感受到陈默那收敛了跳脱之后,难得的认真与……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对变强的紧迫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并非窥探隐私,而是一种情绪和意图层面的模糊共鸣。
“善!”巫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初窥门径,已是不易。然,‘灵犀一点’仅是基础,如同搭建了桥梁,还需有‘内容’流通。接下来,尝试‘心意相通’!”
“心意相通”是《大道同心诀》的第一个小成境界。要求双方能在“灵犀”链接的基础上,无需言语,仅凭意念,就能传递简单的信息,甚至在战斗中实现初步的配合预判。
这难度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
两人在巫咸的指引下,开始进行各种“默契度”训练。
比如,同时操控能量,在空中勾勒出同一个符文。
比如,一人防守,一人进攻,在不交流的情况下,预判彼此的下一步动作。
比如,共同抵御巫咸模拟出的、微弱的精神干扰。
过程……依旧充满了“坎坷”。
“陈默!收敛你的能量!过刚易折,要与伊莎贝拉的阴柔血能相济,不是互相冲撞!”
“伊莎贝拉!你的反应慢了半拍!要相信‘灵犀’传递的意图,而非依赖你自己的判断!”
“专注!链接又快断了!想想你们共同的目标!活下去!变强!”
巫咸的呵斥声在溶洞中回荡。
陈默被训得满头大汗,伊莎贝拉也是气息微乱。这种高强度的精神协同,对心力的消耗极大。
但效果也是显着的。
几天下来(根据体内生物钟和饥饿感判断),两人之间的“灵犀”链接越来越稳固,维持时间也越来越长。从最初只能传递“进攻”、“防守”这种简单意念,渐渐能传递出“左翼”、“佯攻”、“聚力”等稍复杂的战术指令。
甚至有一次,在对抗巫咸加强版的精神干扰时,陈默福至心灵,一个离谱的念头通过链接传递给伊莎贝拉:“想象他穿着粉色蕾丝裙跳芭蕾!”
伊莎贝拉接收到这意念的瞬间,精神波动剧烈一颤,差点让链接崩溃,但那股荒诞的意象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冲淡了精神干扰的负面影响,让她险之又险地守住了心神。
事后,伊莎贝拉用冰冷的眼神剐了陈默足足十分钟。但陈默脸皮厚,浑然不觉,反而觉得这证明他们的“心意相通”连这种奇葩念头都能传递,契合度简直爆表!
修炼是艰苦的,而休息时间,则更加“难熬”。
秘境中没有昼夜之分,累了就只能回到那个狭窄的洞穴休息。
之前只有两人时,虽然尴尬,但空间勉强够用,一个靠里,一个靠外,也算泾渭分明。
但现在,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时间,甚至在休息时也能通过近距离维持微弱的“灵犀”链接来温养默契,巫咸“建议”他们……靠得近一些。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
狭小的洞穴内,陈默和伊莎贝拉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并肩而坐。两人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淡淡的气息——陈默是刚刚吃过荧光地衣菇(煮熟后味道依旧感人)的烟火气,伊莎贝拉则是冰冷的暗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珀甜腥。
同心玉佩被放在两人中间,散发着温润的光芒,那根细微的“灵犀”链接如同蛛丝般,连接着两人的眉心。
陈默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传来的、属于伊莎贝拉的冰凉体温,以及她平稳悠长的呼吸。偶尔动作间,手臂甚至会不经意地碰到她冰凉丝滑的衣料。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一个活色生香、颜值逆天的血族公主就坐在身边,触手可及,还要维持这种暧昧的“精神链接”,陈默感觉自己那颗饱受系统摧残却依旧躁动的心,有点把持不住。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开始冒泡:
“这算不算同床共枕?”
“她的手看起来好凉,不知道握着……”
“呸呸呸!战略合作!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他赶紧默念清心咒(自创的,内容是“软饭王不能轻易倒下”和“苏清雪会杀了我”)。
通过那微弱的链接,伊莎贝拉显然又捕捉到了他这些不靠谱的杂念。她虽然没有睁眼,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几分,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陈默立刻老实了。
伊莎贝拉的心情同样不平静。血族崇尚优雅与距离,如此近距离地与一个异性(而且还是个人类)接触,甚至精神层面还有所链接,这对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体验。陈默身上传来的温度,他那些混乱却充满生机的念头,都让她感到陌生而……些许不适。她只能不断强化内心的冰层,将自己隔绝起来。
两人就这样,身体靠近,精神链接,内心却各自上演着“同床异梦”。
一个在努力压制青春的躁动与离谱的联想。
一个在竭力维持血族的优雅与心灵的壁垒。
巫咸偶尔会飘过来(字面意思,他走路没声音),查看一下两人的状态,留下几句高深莫测的点评,比如“形近而神远,犹未入门庭”,或者“欲速则不达,静心方为要”,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里,继续他的“守墓”工作。
在这样的“艰苦”修行与“煎熬”休息中,时间悄然流逝。
陈默能感觉到,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细,精神力也凝练了不少。伊莎贝拉的血族之力似乎也更加纯净,与东方规则之力的适应性在增强。
更重要的是,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正在一点点滋生。
直到某一次对练中,面对巫咸模拟出的数道能量攻击,陈默和伊莎贝拉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陈默侧身滑步,【平地摔光环】的被动效果让他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正面冲击,同时手指微动,一股巧劲引偏了另一道攻击。
而伊莎贝拉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血色利爪精准地撕碎了被引偏的那道能量,同时另一只手挥出血雾,挡住了袭向陈默侧翼的最后一道攻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没有丝毫迟滞与交流,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攻击消散,两人停下动作,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刚才那一刻,他们真的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完全凭借着“灵犀”链接传递的本能感应和瞬间的意念交汇,就完成了这次完美的配合!
巫咸在一旁,微微颔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心意相通……初成了。”
陈默心中一喜,刚想嘚瑟两句,却见巫咸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扭头望向秘境某个更深的方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好!‘那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