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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不乐意,可苏厌浥还是抵不过纪昭珩的强势,只能随着这人一同追踪那道灵气。
两人被指引着来到城外,最后进入一片山林中,停在一处被隐藏在结界中的庄子前。
若是一般人,即便是入了这山,自然也不可能发现这里有一处结界,结界背后还隐藏着一座庄园。
可这如此隐秘之处,自然是瞒不过纪昭珩的。
只是未曾靠近,他心中莫名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让他忍不住偏头看向苏厌浥。
见他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奇怪的看向自己,苏厌浥冷着脸开口:“不是你要跟上的吗?看什么看。”
压下心中的不适,纪昭珩扬起笑脸道:“阿浥一会切记跟紧我。”
他心中虽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以他如今的修为,能够预测危险也实属正常。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并非危险。
听他此言,苏厌浥晃了晃手腕上的双生镯,虽然未开口,可那鄙夷之意,溢于言表。
有这玩意在他手上,他便是想要离开这人,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可纪昭珩尤像是不放心似的,还是将苏厌浥的手紧紧牵住。
随后他抬手掐起法印,两人周身泛起一抹淡淡的乳色光晕,使他们如同空气一般,穿过了结界。
这处庄园很大,打眼一瞧,占地便有上百亩。
二人站在外墙上,向里看去,只见庄园里多是一些院落,这些院落都低于外墙,每处院落外,皆有士卫把守。
有灵气的指引,纪昭珩无需多费功夫,一处一处的寻找,他直接抱起苏厌浥,飞身而起,不多时,两人落在最大的那处院落之中。
而此时,他们要找之人,正与他们一门之隔。
这院中无人,院门外却有人把守。
两人隐匿着气息与身形,即便是院中有人,也未必能够发现他们。
偷听的次数多了,也就得心应手了,这已然不是两人第一次偷听,所以也就极其熟练,不约而同的贴在窗口。
只是刚贴上来,纪昭珩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一瞬间,他便知道他心中不好的预感是因何而起了。
而他身旁的苏厌浥,整个人的气息骤然冷了几度,他阴森森的目光看向纪昭珩,嘴角凝起的冷笑让纪昭珩心虚移开视线。
两人谁也未开口,只听里面的人继续道:“常石的死因属实古怪,紫霄观人并未查出他的尸体在何处,可这人实实在在是死了,魂灯已灭,做不得假。”
这话是另一个陌生男人说的,而他此话一出口,两人便听见瞿劭宗的声音:“他人已死,多说无益,紫霄观如今已易主,以常石的谨慎,想来并未将此事告知他人。”
另一人又继续道:“但愿如此,瞿兄莫忧,我已通知下去,让他们暂且停手,听闻太微宫的纪云霄近日来在追查沧澜阁的案子,应当无暇顾及别的小事,查不到我们身上。”
可他这话一出,先前开口那人颇为疑惑的问道:“说来也是奇怪,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竟灭了沧澜阁?”
那人一听,语气之中颇有些幸灾乐祸道:“鬼知道呢,我听闻护山大阵都未曾开启,倒不像外力所为,依我看来,想来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岔子。”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声:“呵,他们这些仙门宗派,素来最看不起我们世家之人,我们的生死荣辱,不过就是捏在他们手中的蝼蚁,可现今看来,仙门宗派又如何,还不是让人一夜之间灭了个干净!”
他话音落下,另外两人未曾开口附和他的话,可却也未曾反驳,想来心中,亦是如此想的。
很快,瞿劭宗开了口:“今日过后,我等暂且莫要联络,待风声过去后,再行大计,为免生祸端,还请二位斩草除根。”
他此话一出,最先开口的那人当下便道:“让他们暂且停手便好,何必如此麻烦?”
闻言,瞿劭宗讥讽开口:“呵,你知道莫文逸那个蠢货是怎样被发现的吗?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可死的不冤!”
此话一出,片刻沉默过后,那两人终究还是点头应下了。
而门外两人一直听着,从他们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与灭门一案并无关系。
这几人皆是凡间世家修者,此刻聚集在此处,只因他们与魔修合作炼制那泯灭人性的蜕骨天丹。
而他们炼制此丹药的目的也很简单,想通过服用此丹药,提升门人修为,以此达到反抗宗门压迫的目的。
世间修者众多,有无门无派,独自修行的散修,自然也就有各个世家,他们或大或小,但无一例外,上面皆是有着各大宗门。
仙门之中若论最强,当属四大宗门,而在其下,则是有不计其数的中等门派与下等门派。
仙门以强者为尊,凡间修者自然也是如此。
在仙门之中,下等门派要尊着中等的门派,而中等门派自然也是上赶着讨好四大宗门。
而在凡间,世家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有些传承久远的世家直接便与仙门宗派扯上关系,其世家嫡传子弟可直接入仙门为徒。
可一些小世家,自然就不会有如此运气,他们不但要上赶着讨好顶上的大世家,还要讨好仙门宗派,以此取得生存。
如此一来,手中修炼的资源自然就少了,族里人分一分,也就所剩无几。
加之或许是血脉的缘故,小世家之中极难出现天分异常之人,即便是出现了,也要藏着掖着,未免引来他人忮忌,还未长成,便已被除了根。
所以这些人聚在一起,不过是不甘命运,想要逆天改命罢了。
有此想法并无过错,常言道,修者便是与天争命。
天道使万物有生有灭,而修行之人争的便是摆脱生死轮回的束缚。
他们有心想要逆天改命,也是人之常情,可万万不该以其他无辜之人为代价。
被吸取精气之人虽不致命,可却也落得体弱多病,寿命短暂的下场。
而那些作为容器的女子更是惨,仅仅因为他人私心,便要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纪昭珩在外听着,心中早已是一片冷意,他眸色阴寒,心中已然动了怒气,为一己之私,而罔顾他人性命者,绝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