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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幽暗的洞口处,玄衣少年探出头来,见那两人离去,他勾起嘴角:“两个蠢货!”
随后少年快步向洞外走去,当他出了洞口,行了不过几步,一柄长剑忽然横在肩头。
一瞬间,少年的身形僵住,再也不敢妄动半分。
看着站在原地的少年,苏厌浥语气阴沉开口:“小鬼,你骂谁蠢货呢?”
刚才那团魔气飞出之时,纪昭珩假意带着他追去,实则却是埋伏在暗处。
果然,不多时便看见个鬼鬼祟祟的小鬼。
看着面前少年,纪昭珩同样冷声开口:“你是何人?”
少年举起手来,带着哭腔开口:“呜...我..我只是路过..”
可惜他哭的太假,这拙劣的演技在苏厌浥眼中只觉得好笑,他故作阴狠开口:“不用废话了,杀了他。”
纪昭珩还没有什么反应呢,那少年闻言已经扑通跪了下来,倒像是真的吓着了,哭出声来:“仙长饶命,我家里还有眼瞎的老母,年幼的妹妹,她们还等着我回家呢!”
纪昭珩与苏厌浥对视一眼,看着那人眼中明晃晃的嫌弃,他勾起唇来,少年这鬼话,两人自然是不信。
不过他们也看出了,这少年就是个绣花枕头,虽会使用魔气,却并没有多少修为。
不过如此一来也更奇怪,这样的一个少年,为何会出现在这深山虎穴中?
苏厌浥瞥了一眼少年,轻啧了声方道:“真可怜,不如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连同你那眼瞎的老母,年幼的妹妹,一起杀了,送下去陪你。”
他此话一出,少年连假哭都忘了,他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苏厌浥,随后指着他道:“哇,你这个人好恶毒!”
只是他将手抬起来,肩膀上的剑便拍在了他手背上,痛得他捂着手呲牙咧嘴,恶狠狠瞪着两人。
他也知道,今日他这惯用的一招,对这两人是不顶用的。
见此,苏厌浥冷笑道:“不装了?”
少年冷啍了声,并不想搭理他,他此刻满心只想着,该怎样从这两人手中逃离?
纪昭珩手中的剑又贴近了少年脖颈几分,冷然开口:“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说。”
察觉到脖颈处的凉意,少年咽了下口水,这才开口:“我叫王武,是来猎蓝银金貌白虎的。”
可他这话,苏厌浥显然是不信,他不屑道:“猎虎,就你?呵!”
见他不信,少年立刻抬头,语气坚定开口:“信不信随你,我真的是来猎虎的,只是我一来便发现那对老虎不在巢穴,那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
他如此言之凿凿,倒不像是撒谎。
听闻有人住过的痕迹,纪昭珩收起剑来,命令道:“带我们进去。”
他此话一出,苏厌浥却直接在洞口寻了块石头坐下,不悦开口:“那里面臭烘烘的,要去你自己去。”
纪昭珩只顾着将目光投向苏厌浥,那少年却找准时机,手中一团黑气呼出,直奔纪昭珩面门而去,随后他起身便向前奔去。
只是他跑了不过片刻,便被定在原地。
见此,苏厌浥笑出声来,他语气里含着幸灾乐祸道:“纪昭珩 ,你连个小鬼都搞不定,真没用!”
纪昭珩没有想到,这小鬼看着年岁不大,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下手却是如此阴狠。
那团魔气自是伤不了他,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上,就轻易被他化解了。
不过看着正笑得开心的某人,他语气之中含着一丝委屈开口:“阿浥难道就不担心为夫吗?”
“闭嘴!”
苏厌浥脸上的笑容立刻止住,原本他不想杀那小鬼的,看来,今日是非杀不可了,如此丢人之事被他人听见,若是传了出去,他日后也没脸混了。
两人的话,桑修自然是听在耳中,只是更让他心惊的是纪昭珩这三个字。
仙尊的名讳,他又岂会不知。
此刻他满心懊恼,这下是真的完了,落入他们手中,自己就是长八条腿也逃不过。
眼看天色不早,纪昭珩也就不再逗弄这人,他上前,伸手将人拉起。
苏厌浥在他那只手上狠狠的拍了几巴掌,挣脱无果,只得一脸不爽的跟着他。
两人率先走入洞中,而那少年则是被纪昭珩的灵力裹挟着紧随其后。
这虎穴洞口处背阴,因此从外面瞧着,里面黑黝黝的。
可当真的走了进来,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这洞穴并非向下延伸,沿着洞口走入后,拐个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宽大的平地。
平地中间是一处深潭,顺着深潭往上瞧,则是另一处洞口,只是那洞口极窄小,约莫着仅可容一人通过,透过洞口,有光亮照下来。
已经进入洞中,苏厌浥也就不再矫情,他此刻倒是也被引诱起了好奇心。
只见这洞内竟有几案、桌椅,还有那可看出是匆匆打翻的茶壶。
这处,不知何时,竟是住了人的。
看这样子,倒不仅仅是三两人,倒像是有一群人待过。
只是那些人显然走得匆忙,落下一地狼藉。
这些狼藉显然可见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自然,从这些痕迹也能看出,这场恶战显然已过去有半年之久,当他们衣角掠过之时,惊起层层灰浪。
纪昭珩目光在石壁上的一道剑痕上扫过,心下已有了答案。
他的神识笼罩在整个洞穴内,在场除了他们三个,并无其他活物。
收回目光,纪昭珩看向苏厌浥,伸出手来:“阿浥,走吧。”
可苏厌浥却是眉间微蹙,他鼻翼动了动,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沉下脸来:“有人杀了那对蓝银金貌白虎。”
闻言,桑修诧异地看向他,他不解,这人怎么知晓?
那一对白虎确实早已被人杀了,可此事已过去两年之久,他也是无意间得知的,这人为何会知晓?
纪昭珩见他脸色不好,忙上前,牵住他的手问道:“阿浥如何得知?”
苏厌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同他道:“你以为蓝银金貌白虎为何世上仅有两只?因为只有它们血脉特殊,即便是生下来的幼虎,也只是普通的蓝银白虎。
世人分不清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只当它们是味补药,只一味的猎杀。”
纪昭珩认真听着,苏厌浥口中所说之事,他确实是不知晓的。
于是他轻笑问道:“还是阿浥见识广,是我认知浅薄了,此地是有血脉威压的残留吗?”
当他听见苏厌浥说血脉特殊之时,便已猜到了。
有些妖兽会反祖,因此血脉特殊,在这特殊的血脉之中,会留有一些属于神兽的威压。
往往有这种特殊血脉的妖兽都是极其稀少的。
从蓝银金貌白虎这个名字也可听出,此兽应当是有上古神兽白虎的血脉。
只是如此一来,问题就更大了,这对白虎在此地盘旋上千年,虽有修士对他们虎视眈眈,可从未有人得手过,所以,是何人能够将他们猎杀?
对于纪昭珩如此恭维之言,苏厌浥很是受用,他把头一仰,淡声道:“自是有残留,难道你闻不出来?”
相隔已久,莫要说血脉威压,即便是血腥味,纪昭珩也是闻不出来的。
他猜想,苏厌浥能够察觉到,必然是有他的特别之处。
想到此,他并不多追问,继续恭维道:“我闻不出来,还是阿浥厉害。”
“呵,没见识。”
苏厌浥冷哼了声,将手背在身后,仰起头来,向洞外走去。
纪昭珩嘴角挂着宠溺的笑,连忙追上去,在他身侧低声问道:“阿浥懂得多,不妨为我讲解一二。”
二人身后,被封住手脚与声音的桑修瞪大双眼,眼睁睁的见着两人离去,他心中无声呐喊,这两人莫不是要将他丢在这处,自生自灭不成?
只是不等他惊慌片刻,那道灵力便已裹着他出了洞口。
他口不能言,脚不能走,只能被灵力裹挟着,跟在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