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暧昧沙哑的声音却还是不断传来,那声音饱含着不可言说之意,一声声的像是把钩子勾在人的心底,惹人遐想....
一番鱼水结束后已经是月上枝头,再倔强之人也受不了这一番折腾,累的沉沉睡去,连纪昭珩为他解开了锁链都不知道,自然也错过了能够逃离的机会。
清洗过后,纪昭珩拥着人躺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床上。
他看着怀里睡得正沉的人,心软的一塌糊涂,亲了亲苏厌浥的额头,纪昭珩像是叹息一般开口:“我知你不愿,可我已然是放不开,此生,你注定只能与我纠缠。”
.......
次日,苏厌浥睁开双眼,一脚便将纪昭珩踹了下去。
一次次欢好,并不能改变苏厌浥对纪昭珩的态度,反而对这个强迫自己之人更加厌烦,哪怕他明明也有爽到的。
纪昭珩并未睡下,他抱着人躺了一夜,一时舍不得放开,倒是未曾防备。
他扶着腰起身,抬眼便见苏厌浥已经坐在床上盯着他冷笑出声:“活该。”
被子滑落,露出满是青紫痕迹的胸膛,从锁骨到小臂,没有一处是被放过的,更深的还向下蜿蜒,被堆在胸口的被子挡住,半遮半隐,反而更引人遐思。
纪昭珩也不恼,他捡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给自己穿好,整理了一下长发,又是一副仙人之姿。
苏厌浥看着唾弃道;“假模假样,当真叫人恶心。”
“昨夜辛苦了。”纪昭珩却淡淡的勾起嘴角,餍足过后,他眼中的宠溺更深,靠近苏厌浥想要把人抱进怀里,苏厌浥却抓起枕头狠狠砸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滚!”
原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纪昭珩看着一脸怒火的人只得作罢。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枕头放在床上,轻声道:“有事便唤我。”
迎接他的是苏厌浥更冷的声音:“滚!”
纪昭珩走后,苏厌浥再次用力地拉扯着脚上的铁链,结果自然是徒劳。
铁链的一头牢牢的固定在玉床上,而另一头的环就拴在他的脚腕,任凭他怎样拉扯都是徒劳。
费了半天的劲,苏厌浥才颓废的躺下,嘴里怒斥着:“该死的纪昭珩,总有一天我要把这玩意也拴在他身上。”
日日被人锁着如同脔宠,凭苏厌浥的傲气,又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可是除了对纪昭珩怒骂,他一时半会倒也没有别的办法。
铁链很长,虽不限制他的活动,但活动范围却只有这间屋子。
许是怕他无趣,这间屋子极大,除了供日常所居之处,还另有一处用作沐浴的温泉。
躺在床上,可见泉中雾气缭绕,却并不潮湿。
纪昭珩设了隔离的阵法,却有恶趣味的将这处温泉设在一眼可看之处,时刻提醒着苏厌浥,他们是如何在里面共浴奋战的。
......
苏厌浥正与束缚自己的铁链斗气,明知解不开,每日却总是要扯上一会。
正当链子被他弄得哗哗响的时候,一只雪色的灵貂蹦跶进来。
苏厌浥的目光忍不住被吸引,谁能想到堂堂魔君,竟会喜爱这种毛发柔软的小玩意,对此,他完全没有抵抗力。
被困在这里,每日除了面对纪昭珩便没有别的生命,憋的都要发疯了,所以他当下便趴在床边,对着那只灵貂伸出了手,轻声唤道:“过来。”
灵貂听得懂人话,自然会听他的,三两下便跳进了他怀中。
苏厌浥拎着那灵貂颈后的皮毛,与它那双豆大的双目对视过后,冷嗤道:“蠢货。”
“若知阿浥喜欢,我便早些寻来。”纪昭珩的声音自外传来。
苏厌浥拎着灵貂的动作一僵,随后装作无事发生,将那灵貂扔下。
他抬眼便看见纪昭珩走了进来,弯腰拎起地上的灵貂,修长的手指从那软软的毛发上拂过。
坐在玉床的中间,苏厌浥习惯性的一只腿微微弓起,把手搭在膝盖上,一双凤眼冷漠地看向纪昭珩,嘲讽道:“我当是什么这么热闹,原来是没毛的畜生。”
纪昭珩被他骂习惯了,这话听在耳朵里如同无物,他走到床边,自顾着坐下,一手抚摸着灵貂的毛发,一边盯着苏厌浥。
目光从上往下扫视,最后停在苏厌浥的脚上。
那里被铁链磨出了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皮,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明显,想来是因为主人总是不老实的缘故。
纪昭珩将灵貂放在床上,伸出手,白净的瓷瓶便出现在他手中。
他另一只手伸出,想拿过苏厌浥的脚,却被苏厌浥警惕的躲开,仿佛是在躲什么脏东西一般。
可惜终是躲不过纪昭珩的强硬,最后那只脚还是被他抓在掌心。
“别动,乖一点。”纪昭珩低着头认真的给苏厌浥脚上伤口涂药。
苏厌浥有片刻的怔然,目光看着他,一时倒是没有再挣扎。
他看着纪昭珩的眼神有些古怪,只因为纪昭珩捧着他的脚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的珍宝一样,神色认真而温柔,眼中甚至还有显而易见的心疼。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他露出这种神情,他受过的伤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他的那些手下更是惧他怕他,若是见他受伤,面上担忧,可实则一个个恨不得取而代之。
便是他被围攻一事,恐怕也与那些人脱不了关系。
乳色的药膏涂伤处,冰冰凉凉的并不会很痛,涂完后纪昭珩还轻轻的吹了吹,却没有解开罪魁祸首的链子。
苏厌浥原本是一时失神,直到纪昭珩低下头,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脚背上,他这才如梦惊醒,狠狠的抽出自己的脚,恨不得缩成一团,厌恶地看着纪昭珩:“你有病啊?恶不恶心!”
纪昭珩仿佛没有听见,只指了指正在啃着玉床的灵貂,笑问:“阿浥喜欢它吗?”
冷心冷情的仙尊,这辈子也就爱上了这么个玩意,还能怎么办,他只能惯着哄着,毕竟是他把人囚禁在这方寸之地,折了他的傲骨。
苏厌浥离纪昭珩远了些,他几乎是缩在了墙边,冷冷地回答:“不喜欢。”
他总觉得纪昭珩有病,如果不是有病,堂堂一个仙门至尊,又怎么会把他这个魔头囚禁在这里,至于纪昭珩所说的情爱,他又怎么会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这个小东西就没有存在的意义。”纪昭珩说着忽然抓住那只灵貂,五指并拢,显然是要将它掐死。
“别!”苏厌浥下意识的便阻止他,他扑上来,从纪昭珩手里抢过灵貂。
他看着纪昭珩的目光有些怔愣,他怎么觉得比起他,纪昭珩更像是个魔头。
纪昭珩面上还是挂着笑意,只是那张笑脸却让苏厌浥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仍旧语气温柔:“阿浥喜欢,便留在这里陪着你。”
苏厌浥不说话了,他本能的觉得面前的人不安全,惹恼了这个疯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想一想还有些作痛的某处,苏厌浥将想骂的话默默憋住,抱着灵貂缩在离这个疯子最远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