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容他们多想,苏厌浥便已推开纪昭珩,他踏着地上鲜血,缓步走向三人,不过一步之遥,他微微低头看着手中弯月道:“现在轮到你们告诉我,你们在找什么?”
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在问下一顿吃什么。
那三人无法动弹,却是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开口:“我们说了,你答应放过我们。”
苏厌浥轻抚着弯月的刀身,如同是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温柔,听闻此言,他漫不经心应了声:“好。”
而在他身后,纪昭珩目光却是盯着他的脚下,见那鞋底沾了血,此刻不免有些嫌弃,他不喜他的阿浥沾染上别人的东西。
听他答应,那人立刻开口:“我们奉周长老之命,前来寻木神令,我们只知神令在这小子身上,别的便不知晓了。”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周师兄知晓的比我们多,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二位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等可以心魔立誓,绝不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他知道的不多,倒也没有撒谎,只不过是隐瞒了一些事罢了。
苏厌浥听后,目光转向黄文修。
黄文修此刻见他哪里还是什么宋公子,这人那张脸未变,可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
他当下也不敢隐瞒,立刻便道:“小生并不知晓他们口中所说的神令。”
他如今确实是糊涂,不明白这群人要找的神令究竟是什么东西。
千里寻亲,他与外祖相认,本是喜事一件,可不曾想,却是给他们引来了祸事。
起初他以为这些人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可很快他便发现,这些人并非凡人,对于他们的目标,他也是稀里糊涂的。
晾他也不敢隐瞒自己,苏厌浥倒是信他当真不知晓。
不过这人不知,他可是晓那块玉佩不凡,于是当下便道:“你的玉佩呢?”
黄文修一愣,立刻便从怀中取出那块毫不起眼的玉佩来。
先前那群人曾用灵力搜过他的身,皆将这玉佩当做了普通物件。
随着他将玉佩取出,苏厌浥也从纳戒中取出另外两块神令,几乎是一瞬间,黄文修手中的玉佩便爆发出一阵青光,随后它腾空而起,向另外两块令牌飞来,落入苏厌浥掌中之时,已然换了一副模样。
它通体碧色,与另外两块神令形状相同,正中却是篆刻了一个木字。
这一幕也将其他人给惊住了,那三人怎样也没有想到,他们威逼利诱苦苦寻找的木神令竟会是那块毫不起眼的玉佩。
黄文修也是愣在原地,他竟不知,母亲留给他的这块玉佩,会是神物。
这时,瘫坐在他身旁的老者忽然开口:“原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难怪呢,我早就应该想到。”
听他开口,苏厌浥倒是没有阻止,他也想听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黄文修也是十分上道,立刻便问起老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人叹了口气,这才道:“这玉佩是你外祖母的陪嫁之物,后来传于你母亲,当年你母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将这玉佩也同样带走,这才落入你手中。
至于这玉佩究竟是如何得来的,你外祖母在世之时曾有言,这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她祖上本是一世家庶出,后来分了家,这玉佩便分到了她祖上手中。
当初,我也看这玉佩着实普通,可既然是家传之物,想来是有他的道理,如今算是明白了。”
闻言,黄文修喃喃道:“母亲离世时,将这玉佩交由我,她说凭此玉佩为相认的信物。”
听他说到这里,老人不由得落下两行泪来,二十年前,他那娇惯任性的女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本以为她在外会过得很好,那个她倾心选定的男人是个值得托付的,可不料,终究是薄情寡性之人。
那人只见新人,不见旧人,却将他女儿困住于后院一生,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肯善待。
听了这一番对话,苏厌浥两人心中倒也能拼凑出些许真相来。
他将那三块令牌收起,淡声道:“这东西你们留着只会招惹祸端。”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打算再给他们了。
黄文修自然是明白,他忙点头:“您随意。”
虽说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可他自知没有能力能够护得住此物,倒不如让他交由更合适的人。
他这边话音落下,纪昭珩便扔出一只雪白的瓷瓶给他,同样语气淡淡道:“延年益寿丹。”
黄文修是聪明人,无需点明,他拿着丹药,立刻便道谢,随后几乎是不带犹豫的,便将那丹药喂给老爷子。
老者年岁本就大了,经此一遭,他忧心会吓着老人家,万一落下了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苏厌浥心情倒是极好,自然也就不愿在此处多待,看着面前三人,他把玩着弯月,眼中是明晃晃的恶意笑道:“上路吧。”
那三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出尔反尔,那女子顿时惊呼道:“你答应过不杀我们!”
苏厌浥嗤笑道:“骗你们哒。”
他言罢转头看向纪昭珩,轻轻抬手,眼中杀意浮现。
他是答应过他不杀他们,可纪昭珩并未答应啊。
见此,纪昭珩轻轻颔首:“等我片刻。”
随后他走向那三人,抬手用起了搜魂术。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既然已经查到了黄文修这里,必然也查到了别的。
好一会儿后,纪昭珩收回手来,他转过身来,随着他转身,强大的灵力从袖中甩出,那三人顷刻间便湮灭在众人眼前。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苏厌浥瞳孔微震,他知道纪昭珩修为高深,哪怕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所以如今又落在这人手里,他此刻便是长出八条腿,也是无法轻易逃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