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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仙阁中正是人声鼎沸之时,用膳的人颇多,店中几名小二忙得不得空闲。
正在这时,忽听楼上传来桌椅破碎的声音,惊得众人止了声,一时之间大堂之中落针可闻。
有小二连忙跑上楼去,寻到一处敞着门的雅间,只见门口已站满了看热闹之人。
他从人群中挤进去,却怔在了原地,只见这里面的两位客人早已不见踪影,徒留一地破碎不堪的桌椅。
他皱着眉头正要发骂,却见地上躺着个钱袋,捡起一看,里面的银钱只多不少,不但足够赔这处的桌椅,甚至还包括先前他们所点的菜品。
他摸不清楚这是何缘故,干脆退了出来将门带上,揣着钱袋去寻掌柜的。
而他不知,也未曾留意到,西窗下有一道身影急速离去,很快便追到一处街口。
纪昭珩面色阴沉,整个人便如同一块会行走千年寒冰,即便是他未曾暴露本相,可路过的行人还是离他远远的,生怕沾染上了。
一路上寻着双华的指引,他却未曾见到想见之人。
而双华确实在另一个陌生男人手中,一见那人身上的衣物,纪昭珩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双目如同染了冰色盯着那人,满是寒意开口:“脱了。”
在他来的那一刻,双华已自动飞入他手中,那人本想着将这剑卖个好价钱的,结果才走出巷子不久,这剑就飞出去了。
他自然是不爽,本想来上两句,可一看纪昭珩的脸色,哪里还敢开口?
正当他心中暗自嘀咕倒霉之时,摸了摸身上衣服的料子,想着还能值点钱,便听见那人让他脱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大街上,不但如此欺辱人的,他愤愤不平正要开口,可终究还是被纪昭珩那一身气势吓住,只得颤巍巍的将衣裳脱下来。
好在也只是外衣,倒也不是太过丢人。
纪昭珩抬手,那衣裳飞入起,却不是落在他手中,而是直接化为了灰烬。
见此,那人更是不敢开口了,他恨不得将头缩起来,只希望这人没有看见自己。
可他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只见纪昭珩冷声问道:“给你剑的那人呢?”
不带丝毫犹豫,让人当下便指着身后的方向:“往..往那边去了。”
纪昭珩见此,身影立刻便消失,只是同时,一锭碎银子掉入那人怀中。
虽说这银子值了自身衣裳的钱,可那人今日一连被吓了几朝,当下便忍不住嘀咕道:“一个个的,搞什么鬼,莫不是夫人同人出奔了?嘿嘿,活该!”
他自然是看出,这人是追先前那人,那人躲躲藏藏,这人又是一副脸黑如此的模样,当下心中便猜测,莫是追奸夫不成?
哪管他人如何看,纪昭珩只追着他手指的方向而去,可一路走来,哪里能看到苏厌浥的影子。
他驻足在原地未动,握紧了手中微微轻颤的双华,垂眸之时,长睫在眼下投出青黑阴影,指尖几欲捏碎了双华的剑鞘却浑然不觉。
他整个人被浓浓的孤寂所包围,四周的行人往来,仿佛是与他不在同一世界。
清风骤起,吹起他鬓角垂落的长发,也吹动他垂落的衣摆,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脆弱了几分。
那双素来清淡的瞳孔里凝着冰棱似的水光,慢慢溢出滑落,他喉结滚动着,沙哑自语道:“阿浥..骗子...”
话音未落,他已然消失在原地。
......
而另一处,藏身花楼中的苏厌浥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静立在原地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在赌,纪昭珩不会猜出他会躲在这种地方。
纪昭珩若是在城中寻不到他,必然是要出城的。
待纪昭珩离了此处,他再离开。
只是他若想藏身在这里,还须得搞定一事才行。
他此刻藏身的这间屋子白日里并没有人,可内里的陈设却是处处精致的,一看便是有些身份的,且是女儿家住的。
在这花楼之中,能够有此身份的,除了老鸨便是花魁。
不出他所料,他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便有一紫衣姑娘推门而入,在那姑娘身后,还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两人入了内,那妇人将门关上,便开口劝道:“哎哟我的好女儿,你就听妈妈这一次,刘爷可是点名要你去他府中....”
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一道忽然出现的身影惊住,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人掐住了喉咙,在观她口中的那位好女儿,也已经被人打晕,瘫倒在地。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被扼住的喉咙却说不出话来。
苏厌浥冷冷的看着她,威胁道:“想活命,就听我的。”
他眼中的杀意做不得假,即便是仙门中的修士,看了也要发怵,何况只是个普通凡人女子呢。
那老鸨完全被吓住,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苏厌浥也未松开她,只冷声道:“听着,我只想在此地暂躲几日,并不想伤及尔等性命,你若乖乖配合,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不听,我便杀了你,再将你这翠琴楼一把火烧了。”
他说完,这才松开了手。
脖子上的桎梏没了,那老鸨顿时便要呼救,然而苏厌浥却比她更快一步,当下便点住了她的穴位。
随后他一伸手,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中,他冷笑道:“看来你并不想活命。”
眼看着那匕首贴近,老鸨立刻挤出泪来,她拼命的眨眼,如同是在求饶一般。
“想活命吗?”
苏厌浥手中的匕首贴着那张涂抹脂粉的脸,轻拍了拍。
他开口之时语气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冷漠,可却又带着一股子玩味,眼中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像是十分期待,用手中的匕首划破面前这人的脖颈。
老鸨眼中的惊吓更深,眨眼的速度更快了。
苏厌浥抬手,并未解开她的全部穴道,只让她能够开口说话。
老鸨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求饶,她已经被吓破了胆,自然是苏厌浥说什么她便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