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站在玖园那扇巨大的黑色铁艺大门外。
夜色浓重,门上冰冷的金属纹路泛着幽暗的光。
没有管家,没有保安。
她一个人面对着这扇门,它巍峨、沉重,紧闭着。
她甚至觉得,这就像她想象中的监狱大门,黑漆漆的,隔绝了内外。
也禁锢了她所有的妄念。
她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
腿脚有些发麻,夜露沾湿了裙摆。
她只是站着,目光定定地望着门内那条延伸向黑暗深处的车道。
直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的声音。
秦也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不要怕。
她对自己说。
一遍又一遍。
失语就在这三个小时地努力打气中逐渐恢复。
如果他真的想害你,机会太多了,不会等到现在,不会因为你主动送上门就动手。
她安抚着自己的害怕。
车灯的光芒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大门前。
刺眼的白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秦也觉得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被剥光了丢在舞台上,无所遁形。
这是时明玺的车。
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秦也看到时明玺靠在椅背上,领口微敞,头发不似平日一丝不苟,几缕垂在额前。
他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眼神比平时朦胧。
他微微探身,扒着窗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确认。
秦也看到这样的时明玺,准备离开。
和醉鬼谈判会浪费时间的。
但是时明玺突然开口,“进来。”
说完车窗便重新升起,隔绝了他的面容。
车子就这么开进了玖园。
秦也僵在原地,一时有些无措。
犹豫只在刹那。
她还是在铁门关闭之前,进去了。
大半年过去,玖园内部,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有些许冷清。
她往最里面的建筑走去,每一步,都踏在过去的影子里。
秦也的手心沁出薄汗,紧紧攥着包包的手柄,真皮面料被浸得颜色深了一块。
她站在空旷大厅的入口处,望着歪倒在沙发里的时明玺。
他醉得不轻,身形不复平日的挺拔,衬衫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歪斜,露出小片锁骨。
明明同处一室,这房子过分的空阔让他显得格外遥远。
时明玺粗重地喘着气,胸膛起伏,等喘息稍平,他伸手摸索着拉开茶几抽屉,取出一个药盒。
里面是分装好的一周药量,每一格里都堆着十几片形状各异的药片,数量多得有些惊人。
“倒点水。”他声音沙哑,带着醉后的含糊。
秦也下意识环顾四周,厅内院外,竟不见一个佣人身影。
玖园屋内比记忆里冷清太多,她抿了抿唇,想到他等着服药,还是转身走向餐厅。
连她过去常用的那个杯子,也依旧放在杯架内侧.
那是他曾经送她的一整套玫瑰茶杯中的一只。
她拿起一只玻璃杯,倒了温水,走回客厅,将杯子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随即后退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沉默地站在那里。
时明玺就着水,仰头将那一格药片尽数吞下。
他低着头,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神情。
“来做什么?”
“莉姐来找你,不是我的意思。”她鼓起勇气说出最想说的话,“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时明玺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她脸上。
秦也站在灯下,俯视着他,这个角度让他眉骨投下的阴影更重,那双眼睛被压得愈发深邃。
她害怕地有些不敢看。
把话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就在她脚步将动的刹那,时明玺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秦也猝不及防,被他狠狠一拉,整个人被重重地按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用一只手牢牢箍住她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上方。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他身上熟悉的焚香气息,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他吻了她,不管不顾地啃咬她的唇瓣。
秦也偏头躲闪,他的唇便顺势烙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一路留下湿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