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式开始研修课程,秦也听得异常专注。
崭新的学术领域和严谨的思辨氛围,对她而言很新鲜,她很努力地去跟上大家。
得益于冬季,一直戴着口罩并未显得突兀,但是消息终究是走漏了。
到了第三天,秦也在此学习的传闻不胫而走,迅速在校园里炸开。
前来旁听、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教室外围得水泄不通,手机镜头无处不在,窃窃私语和明目张胆的拍摄严重干扰了正常的研讨秩序。
秦也蹙着眉,趁着课间休息,低声对即墨易说:“这样下去不行,影响到大家了。”
她与同行的一位女生快速交换了外套,那件宽大的、带着帽子的运动服将她身形遮掩了不少。
她压低帽檐,混在短暂流动的人群里,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教室。
即墨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迅速对另外三名学生交代:“今天的讨论先到这里。你们可以先回酒店休息,晚餐自行解决,费用我来报销。”
随即也起身离开了研讨室。
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拨打秦也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接起,背景音很安静。
“我在六楼,北侧的女厕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奔跑后的喘息,“暂时没人发现我。”
“待在原地别动,锁好隔间门。”
“我来找你。”
他很快赶到六楼,空旷的走廊尽头没有人,女厕所的标志灯亮着。
他站在门外,拨通电话:“我到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秦也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懊恼,“就是刚才跑的时候有点急,爬楼好像扭到脚了。”
即墨易眉头微蹙,抬眼看了看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在迅速消退,天际染上墨蓝。
“看天色,最多二十分钟就会完全黑下来。”
“校园里的路灯没那么亮,人也会少很多,到时候我掩护你出去。这次研修,我们提前结束。”
秦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即墨易说他下次安排行程会尽量避开这样的情况,这次很抱歉,秦也说是我很抱歉,打扰大家了,这次另外三个人的费用我来出。
说着就在群里发消息管大家要卡号了。
大家推辞了一番,架不住秦也的坚持,秦也按照卡号,分别给大家转了钱。
即墨易没阻拦她,他理解现在的秦也,她不要欠任何人人情,急于回报,回避任何关系。
你送她一颗糖,她立刻还给你一颗枣。
天色如预计般迅速沉暗,这栋楼愈发空旷,脚步声稀疏。
即墨易说可以出来了,秦也走出厕所,走路的姿势明显不对,左脚不敢完全着力,身体微微倾斜,一瘸一拐。
即墨易立刻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齐平,“让我看看。”
秦也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别动。”
他伸手,小心地脱下她脚上那双细跟的靴子,又将袜子褪下一些,她纤细的脚踝已经红肿起来。
秦也扶着他的肩膀,有些站立不稳。
“肿得很厉害。”即墨易的声音沉了下去。
“你现在绝对不能走路了,而且你还穿着高跟鞋。”他抬头,目光扫过寂静无人的走廊,和远处通往楼下的步梯。
“这栋楼没有电梯。”
他站起身,看着她因为疼痛和窘迫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语气是商量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抱你下去,我们得尽快离开学校。”
秦也犹豫了,她知道自己现在确实走不快,停留越久,被更多学生拍到、引来校外狗仔的风险就越大。
她现在没有公司,没有能力面对媒体,上新闻会影响到即墨老师的。
“即墨老师,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