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柔正色回道:“已经勘察清楚了,小叔。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三面环水,只有西侧连着鼓山,算是山体在水边凸出来的一块半岛地形。已经派林禹去那个方向值岗了。”
“那就好。”小叔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这样不行。”李瀛轻轻摇头,目光扫过疲惫却充满信任的众人,
“被动等待太危险。现在有两条路需要大家选一下。”他对着众人比了个“2”的手势。
“你有什么想法?李瀛。”林雨柔立刻接口问道。
“是的。”李瀛点头,语速略快,
“这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破局的办法。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干脆直接实施‘龙王头’计划?就在现在!”
“直接实施计划?”林雨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迅速权衡利弊,
“奇袭…确实能出其不意。我们大部分人的体力确实还保留不少,有一战之力。”她肯定了计划的可行性。
“但是……”李瀛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怕……我怕我的想法再次被那个镜像提前预判到。”
小叔用力拍了拍李瀛紧绷的肩膀:
“小子,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们就在这里先苟上几天,等我这腿能动弹了,咱们再好好计划!”
李瀛却坚定地摇头:“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还有其他稳妥的路,我不会这么选。但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雨柔,“我说了只有两种可能。”
林雨柔脸色微变,瞬间明白了李瀛的担忧:
“你的意思是……那群镜像,很可能也会挑这个时间点,对我们发动进攻?”
“没错。”李瀛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毫发未损的又岂止我们?对面的体力甚至比我们保存得更好,气势正盛!他们知道我们刚刚疲惫转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他环视众人,眼神凝重: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只有两种选择。”他再次强调,将目光投向林雨柔和小叔。
“你们应该也清楚我们十几个人一齐上岛,目标不小。说他们完全没发觉我们的踪迹,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他环视一圈,语气沉重: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剩下两条:一种是主动出击,在他们进攻之前,执行龙王头计划,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另一种……则是立刻、隐蔽地放弃这个据点,趁他们合围之前,离开这个地方,另寻他处。
听完李瀛的分析,林雨柔和小叔皆是心头一凛,默默点头。
原本以为能喘息片刻的幻想被彻底打破,危机感从未远离。
小叔托着腮,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才道:
“你们二人决定吧。这两种法子,确实一时不好抉择,各有利弊。我这腿……是参加不了这次行动了,决定权在你们身上。”他将目光投向李瀛和林雨柔。
林雨柔面对这个关乎所有人安危的决策,亦是踌躇不定。
她看向李瀛,声音带着探寻:
“集体迁移的话……这个风险也不是完全为零的吧?我们能保证不被追踪吗?”
“没错。”李瀛点头,印证了她的担忧,
“谁也不知道汝江的监控网络到底覆盖了有多广。就连某些看似偏僻的山林区域,都可能被他们的‘眼睛’观察到。转移的变数太大。”
气氛再次凝固,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众人眉头紧锁,目光在彼此脸上逡巡,都敲定不下确切的主意。
“我来选!”一道清亮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林捷舒上前半步,站到了李瀛和林雨柔面前:
“既然你们觉得为难,难以取舍,那这个决策就由我来做!”她的声音不高,坚决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瀛与林雨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无论是进攻还是撤离,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那好——”林捷舒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就选进攻!主动出击,执行龙王头计划!”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李瀛脸上:
“我自己去龙王头!你们其余的战力去传送裂隙!”
“不行!”李瀛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一个人去龙王头过于危险!要实施的话,应该是你们所有人去龙王头,而我带一个熟悉传送裂隙位置的好手,去传送裂隙那边……”
“李瀛!”
林捷舒凑近一步,几乎逼到李瀛面前,
“你心里早就盘算过吧?我说的这个计划,才是当下局面唯一的最优解!”
她不给李瀛说话的机会,语速飞快,“我的特殊天赋是「回响」!能用最快速度抵达龙王头核心,瘫痪掉汝江市的整体电力系统!我一个人机动性最强,目标最小,根本不需要援军拖累!这才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案!”
“但是,这样,你一个人承受的压力也是我们里面最大的!所以……”
李瀛还想辩解,试图寻找更稳妥的方案。
“停!”林捷舒立刻竖起手掌,强硬地打断他,
“收起你那些别的小心思!我们现在共处于危局之中!你要做的不是为了某一个人的安危瞻前顾后,而是选择最优的方法,提高我们所有人的生存几率!我就问你一句——”
她目光如炬,紧紧逼视着李瀛,“这是不是目前最可行、成功率最高的方法?!”
“我们还可以继续寻找更……”李瀛刚想辩解。
“你只要回答!”林捷舒再次强势打断,声音里甚至带上一丝狠厉,
“是!或!不是!”
李瀛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挣扎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
得到李瀛这个确切的答案后,林捷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才对嘛。”
她微微退开半步,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一点熟悉的狡黠,
“别忘了,老娘才姓林,你只是个附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