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台上二人的寥寥数语，台下的观众可就炸开了锅。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祁天不是马上就要赢了嘛？”
“瞎了吗你？没看到那火浪冲到李瀛面前，“唰”的一下自己就消散了大半？！”
“绝对是祁天打假赛！不然怎么可能……”
“假赛个屁！祁天那波动剑的威力你没感受到？擂台上的空气都在发颤！”
“那……那到底怎么回事？李瀛那刀……”
人群中，一个带着几分见识的声音迟疑道：
“好像……是有种特殊的金属，能劈开各种元素魔法？李瀛刚才就是用那刀劈开了祁天的火焰波动剑。”
“咒素钢？！”旁边立刻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玩意儿价值连城！听说整个汝江，只有林家的核心子弟才用得起……”
“嘶……你们说，这李瀛会不会就是林家的人？上次他闯了那么大的祸，最后不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胜负已分！”裁判的声音陡然响起，穿透嘈杂，
“李瀛胜！”
宣告声落下，台下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沸水般翻腾得更加汹涌。
“林家……李瀛……难道他真是林家的人？”
“不可能！林家何等门楣，怎会出一个被全城唾弃的‘霍乱者’？这根本说不通！”
“说不通？那他手里那柄咒素钢的刀怎么解释？除了林家嫡系，整个汝江，还有哪个年轻人能用得起咒素钢？”
“要我看就是因为李瀛闯了那么大的祸，林家才不去明面上接纳他的。”
猜忌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发酵。
李瀛的身份，咒素钢的来源，林家的态度，以及那场影响极为恶劣的事件……
……
林家现在也很懵，在某个突然的早上。
自己家的市值突然暴跌。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汝江繁华的城景，但此刻会议室内的气压却低得令人窒息。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林家的核心成员和集团高管。
他们个个面色铁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投影幕布上，正定格着李瀛手持望舒，刀锋幽蓝的画面。
旁边的小窗口是集团市值那断崖式下跌的惨烈线图。
坐在主位的老者，林氏当代家主林震霆。
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没有？”
情报负责人冷汗直流，艰难开口道：
“家主，源头……似乎是在恒一觉醒高中。
“他们最近举办的排位大比上，一个叫李瀛的小子，用……用我们家族锻造的咒素钢武器……赢了比赛。”
林震霆眉头紧锁，带着不解与愠怒：
“荒谬，一场学府比试，怎么会牵连到我们家族的市值？
我林家售出的咒素钢不计其数？难道哪个富家子弟买了去耍威风，都要算在我们头上不成？！”
“问题就在于……”情报负责人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这小子……毫无背景可言。不仅如此，他就是前一阵子导致昌图小区惨状的直接引导者……民间，都叫他‘霍乱者’。”
“‘霍乱者’？”林震霆眼中寒光一闪，
“这‘霍乱者’的名头，又是怎么烧到我们林家的？”
“家主，在汝江这片地界上，一个如此年轻、明面上又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却能亮出咒素钢兵刃……除了怀疑我们林家，还能有谁？”
情报负责人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啊。群众……自然而然地就把这孩子和我们林家绑在一起了。”
“无妄之灾！”林震霆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那叹息里压着千钧重负。
他目光锐利地射向幕布上的刀影，
“那这刀呢？查清楚了没！到底是不是我们林家打造的东西？如果不是的话估计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技术部初步比对分析了直播画面……那柄刀所用的材料，无论是从光谱特征还是其展现出的元素湮灭效果来看……高度吻合我们家族所锻造的咒素钢。”
“也就是……可以确定是我们的东西，对吧？”林震庭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百分之九十九。”情报负责人低下头，大气不敢喘。
“哼！”林震霆冷哼一声，
“看来想从源头否认这刀出自林家，以此洗刷牵连，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带着审视，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隐藏背景？如此年纪，就能握着价值连城的咒素钢？给我彻查一下，这柄刀是怎么流到他手上的！”
“父亲，”坐在林震霆右手边的二子林宏远突然开口，
“市值暴跌，祸根全系此子一身。
究其根本，是他‘霍乱者’身份在汝江造成的恶劣影响，引发了民众对我林家的强烈抵触与排斥。与其被动承受，不如……趁此机会……”
林宏远的话语顿住，后面虽未明说，意思却已昭然。
林震霆深邃的目光落在儿子脸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将家族的总部，迁离汝江，避其锋芒，对吧？”
林宏远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林震霆沉默了片刻，长舒一口气：
“宏远，你终究……还是年轻了些。有些事，关乎血脉传承与家族底蕴，并非简单的趋利避害，便可轻易抉择。”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别的家族，像那祁家，若觉发展不顺，大可拔腿就走，换个城市另起炉灶。
这没什么，因为他们根基不在汝江，他们这批人不过是分家散叶罢了。”
“但我林家不同！自旧纪元起，我族便扎根汝江，此地，便是我林氏宗脉所在！
若总部迁移，纵使迁往京都那等龙盘虎踞之地，其余分家，又岂会再认我为宗？
届时，林氏总部之名不再，徒留一个‘京都分部’的虚衔罢了！
此乃动摇根基、离散人心之举！迁移之事，万万不可！”
林宏远点头，沉声道：“儿子明白了。”
就在父子二人言语交锋之际，长子林宏杰悄然离席接了个电话。
此刻，他步履匆匆地返回会议室，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向主位的林震霆。
他俯身凑近父亲耳边，低语数句。
林震霆的面色倏然剧变！
他猛地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笼罩全场：
“散会！市值一事，到此为止！无需再议！”
其余人等，也无需再深入调查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向来深谋远虑的家主，此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待众人带着满腹疑云退散，会议室只剩下父子二人时，林震霆才转向林宏杰，
“果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