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还带着一丝寒意,沈知秋起得很早,顾战霆请假回家陪她,两人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共度一天”。
他帮她从柴房里挑水、劈柴、修篱笆,寡言少语,却干得认真极了。
“你再这样干,我都快舍不得让你走了。”
沈知秋笑着端出一碗小米粥,放在堂屋木桌上。
顾战霆坐下,低头喝粥,不说话,但耳根微微泛红。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粗犷的吆喝:
“沈家闺女,在不在?村长来找你问话了!”
沈知秋心头一凛,将粥放下,顾战霆却抬起头,目光骤然沉冷。
门外,村长李世忠领着一个穿灰色干部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哟,老顾也在啊!”李村长讪笑一声,“正好,你也听听。”
沈知秋稳住心神,走出堂屋,礼貌道:“村长,有事?”
“是这么回事,”李村长咳了一声,“这不,昨天有人在镇上看见你卖蘑菇和青菜,收了不少粮票和现金,就……就来村里反映了。”
沈知秋脸色平静:“我只卖了一点自家地头种的蘑菇和青菜。”
旁边干部模样的人拿出个本子:“有人举报你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你这菜从哪儿来的?蘑菇能那么大那么鲜?”
顾战霆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声音冷得像铁:
“我媳妇出嫁时娘家送了半亩田,还有小块菜地,蘑菇她在土堆里种的,我能作证。”
那干部一愣:“你谁?”
“顾战霆,c市驻军团第四营,军衔副连职。”他冷声回道。
干部顿了顿,看了一眼村长,眼神闪烁。
“军属啊,那就不好说假话了。”他语气缓了几分,“不过还是得去地头看一眼。”
沈知秋自若一笑:“行,我带你们去。”
她早在空间附近“种”了几丛蘑菇根,加上这两天真的在屋后空地上弄了几垄青菜,都是灌了空间水的,长得奇快无比,看上去不过是“土肥”浇得好。
顾战霆一路跟着,寸步不离。
当村干部们看到那几垄旺盛的青菜,以及用草灰围起来的一小片蘑菇堆时,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这蘑菇……还真有?”
“嗯。”顾战霆淡淡地说,“我媳妇会培蘑菇,是我从部队技术书上学来教她的。”
村长连忙笑着打圆场:“我就说嘛,咱沈家姑娘是个本分人。”
那干部看了一会,虽仍狐疑,但也找不出破绽,只得作罢。
“以后你少往镇上送,一下拿那么多票子,总归是惹眼。”
沈知秋点头应了。
送走人后,顾战霆转身进屋,语气罕见严肃:“以后别亲自去卖。你告诉我,我安排。”
“你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
沈知秋将一些新摘的菜用麻布袋包好,递给他。
“你回部队路上送给你班里几个老兵尝尝,让他们吃出香味就行。”
“……行。”
顾战霆接过袋子,却没急着走,反而回头看着她,低声说:
“你怕不怕?”
“怕什么?”
“怕我回部队之后没人护你,村里人怀疑你。”
沈知秋忽而一笑:“我不怕。你不在,我也能自己护自己。”
他盯着她半晌,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你得好好活,我很快回来。”
“嗯,你走吧,别误了归队。”
顾战霆终于走了,临走前一步三回头,像个扛枪的大狗狗。
沈知秋站在院门口目送,直到那一抹军绿彻底消失在村口。
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战场也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