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庆海听老爹说这些的时候,都觉得这王大拿真是丢了芝麻,捡西瓜,这要病一次,这数九寒天的,可是要费不少要钱的。尤其这灾荒年, 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粮。
在大姐何青芝的大喊声中,众人停止了交谈,吃饭啦。何庆海急忙来到了厨房,看大姐把锅已经掀开了,把米饭拿了出来。只见大姐用两个抹布,把这一大铝盆的米饭从锅里端出来,气的恶狠狠的瞪着何庆海小声说道,一会儿看娘怎么揍你。
没在管何庆海赶紧把另一个锅打开,香喷喷的鱼香味儿出来了,大饼子被何青芝用铲刀子,一个个铲下来,放在空盆里, 随后又把锅里的鱼全都盛了出来,何庆海磨磨蹭蹭的,先把大饼子端进了炕桌上。小四儿这时候已经把所有的碗筷都端上来了。小三儿带着小五洗了手,都等着吃饭,随后就是把这鱼也端在了炕桌上。
何庆海磨磨蹭蹭的,把这一大铝盆的白米饭端了出来。何义看了非常无语,程桂珍气的说,这是不是,又是你这小瘪犊子,想的招啊,你就不能做二米饭吗?你掺点儿高粱米,掺点儿苞米茬子不行吗?非吃纯白的大米饭,啥家庭啊?就是过去的地主老财,人家也没有敢这么吃,白米饭的呀,你这个不知惜福的,就慥嗨吧。
何义看着老婆在那块儿痛骂,自己的二儿子,看骂的差不多就说道,好了,好了,孩子既然做了,那就吃吧。咱家也不差这一顿, 何庆海看老娘气,消的差不多,随后又说,娘,做饭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要吃米饭吗?你不是同意了吗?程桂珍说,老娘啥时候答应让你做白米饭了?何庆海说,不是你说随我便儿吗?
程桂珍一想无语极了,狠狠剜了何庆海一眼,说道,吃吃吃吧。一丁点儿都不会过日子,干啥都大手大脚的,就长了一个会吃的嘴,不是吃纯白面的,就是纯白米饭的。何庆海咧着个大嘴笑了,把最后一盆油炸小杂鱼儿端上来。几个小的还怕老娘发火,就在那乖乖等着。程桂珍没折,说每个人盛了一碗白米饭,既然都做了,还能不吃咋的?嘟嘟囔囔的说道,这都是欠你们的。 这个家没有我精打细算,就照你们爷几个,这么吃,啥家庭也养不起,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何庆海赶紧给老爹老娘先盛了饭,又给姐姐弟弟们盛,最后才给自己盛上。大家看着这满满一桌的饭菜,尽管程桂珍还在嘟囔着过日子不能这么大手大脚,但也都忍不住动了筷子。
何庆海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满足地嚼着,“娘,您尝尝这鱼,可香了。”程桂珍白了他一眼,还是夹了一块鱼,放入口中,脸上不自觉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
“嗯,这鱼味道确实不错。”陈桂珍评价道。何庆海一听,乐了,“娘,以后我天天给您做好吃的。”
几个小的见大人都开始吃了,也不再拘束,纷纷大快朵颐起来。屋里充满了温馨的氛围,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把之前的小插曲都抛在了脑后。
何义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 这白米饭就是好吃,不吃菜都能干几大碗。程桂珍没好气的说你就想屁吃,人人都想吃白米饭,得有那福气,也不怕折了寿数,还有这想法,天天吃,啥家庭。 这年月有的吃就不错了,不饿肚子就要知足。”一家人就在这热气腾腾的饭菜中,度过了一顿温馨又满足的晚餐。
晚饭大家吃的肚子都撑的溜圆,感觉满足底气了。尤其那一盆油炸小杂鱼都吃没了。大饼子一个人也没动,程桂珍说道,明天早晨就把这大饼子溜一溜。把这剩鱼也热一热,吃了,再切一盘子咸菜,就是明天早晨的早饭,随后想起来看向何庆海,说道,这米汤哪去了?捞饭的米汤呢?你这小犊子别告诉我,你把这米汤给倒扔了?
何庆海看老娘那样子要发火,就赶紧说,我没扔,没扔,在锅台后空盆里放着呢,程桂珍说道。大闺女给妈把盆端回来,一人喝两碗,溜溜缝儿,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不能糟蹋了。何青芝马上从锅台后端了一个大盆,里面一下子米汤。只听程桂珍说道,不止这点米汤吧?剩下的哪去了?何庆海马上说道,炖鱼的时候,填锅里炖鱼了。
程桂珍这才没说啥,赶紧吩咐,每个人饭碗装了一碗米汤,大家捧着这米汤喝,只听程桂珍说,这米汤这浓度多厚? 都挂嘴唇子,所以说这汤可都是好东西。没粮食吃这东西喝了,都能救人命,众人一人喝了两碗,实在喝不下了,只能把这半盆米汤又端到厨房,放在锅台后,程桂珍说道,明天早晨就把这汤热热。 何庆芝答应了一声,知道了,娘,明天早晨忘不了。
赶紧捡碗,捡筷子,要把桌子上这些收拾下去,弟兄几个赶紧伸手帮忙,这时候只听程贵珍说道,这头发都好多天没洗了,现在都有味儿了,看着衣服上蹭的都老黑了。尤其这肩膀头上, 衣服都黑了 ,看你大姐也是,多少天没洗头发了,那两个大辫子你看看给那前后蹭的,正好这淘米水等发了。就用它洗头发更正好。
毕竟现在都是灾荒年,家家粮食都少,多数都是把棒子面儿煮棒子粥喝,再就是窝头,哪有洗粮食的淘米水。这洗米的水 都是好东西, 甚至有的人家,做饭连米都不洗,直接添水,搁锅就开煮,这样能省不少糠面儿,毕竟这米里面还带着很多糠面儿的,都用水洗出去,那不就白瞎了。
何庆海听老娘这么说,赶紧把那一大桶的淘米水,拎进屋放在炉子旁边儿,放个两三天,家里这么热,保准就酸了,发酵好了,就可以烧热洗头发用,这也是在这个时代农村很多人家,最好的护发洗发用品。甚至有的人家在那个年代都用一些腌酸菜的酸菜水。洗头发,也不知道,现在的人要用那个时候的这些洗头发,估计绝对会接受不了。就是因为都用那些东西洗头发,那时候的头发又粗又长,乌黑浓密,像现在人的头发,基本上二三十岁都有秃顶了。头发稀疏的很。
家里晚上都收拾好,赶紧洗漱完, 要睡觉的时候,何庆海就听到自己老娘说,小四儿,小五有尿。 睡觉之前赶紧的去尿尿,别再尿炕了。这俩小子也听话,赶紧找尿桶去尿尿,还怕尿炕了挨揍。
何庆海洗漱完躺在炕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渐渐有了睡意。可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听到“扑通”一声。他猛地睁开眼,就听见小五哭声,然后随后又听咋回事儿?这是自己老娘的声音。小三回道 ,娘,没事儿,小五。从炕上掉了下来,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大家都被这动静惊醒了,程桂珍着急地坐起来,“小五这是咋啦,摔疼没?”小五揉着屁股,带着哭腔说:“娘,我做梦找不着尿桶。”众人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何义赶紧把小五拉上炕, 说到老儿子还有尿没?现在找尿桶爹陪你去小五乖乖的,又倒尿桶了,尿了一会儿,害怕尿炕,这刚睡着就要着尿桶。
这一闹,大家睡意都减了几分。何义清了清嗓子说:“都赶紧睡吧,明儿还都有事儿呢。”大家这才又渐渐安静下来。不过何庆海却没那么快睡着,他想着这灾荒年的日子,虽然一家人会为吃穿发愁,但这热热闹闹的也挺好。迷迷糊糊中,他进入了梦乡,梦里是一家人吃饱穿暖,日子越过越好的景象。 看到梦里的金明珠向自己跑来。随后觉得自己舒爽极了,让自己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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