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两点的?”
李罡本来只是随口那么一问,但蛇女却一下沉默了下去,许久都没有开口,正当李罡疑惑,想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蛇女才终于说话了。
“呃……第一条是司小南告诉我的,她毕竟是洛基的代理人,在人圈里,地位还挺高的。”
“嗯,那第二条呢?”
“咳!你还别说,这座城里的天气还真好,比在雪原里好多了。”
用相当蹩脚,相当生硬的方式岔开了话题,这僵硬的转折让李罡都忍不住嘴角一抽,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该不会……去蹭圣餐结果因为剩下了而被赶出过教堂吧?”
“胡,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被罚在教堂做了一周的义工。”
“哦,哦……噗!”
“你!”
两人说笑间,便已经来到了城市的最中央,也就是坐落着两座教堂的广场。
广场上尽是巨人,有些巨人孩童在嬉闹,有的成年巨人在做着各种表演,以此来吸引孩童和孩童的父母,有的巨人在摆着地摊,售卖着各种李罡不认识,做工也不是那么精美的物品,有的三三两两围成一圈,有的十多个聚在一起。
俨然是一幅生机勃勃,恬美安然的场景。
见到这一幕,李罡的神情出现了稍微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动摇,他开始思考,自己之前想要一口气端掉这整座城市的想法,是不是错了,毕竟这些巨人也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美好,而自己,则是想要毁掉这一切的“恶人”。
“呵……”
李罡嗤笑了一声,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笑这一刻的美好,还是在笑自己的不坚定。
因为他回想起了当初在沧南时的事情,当时洛基打开传送阵,放出冰霜巨人,那些冰霜巨人同样也是冲着毁灭整个沧南去的,巨人们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美好,那沧南呢?沧南的人又何尝不是拥有着这些东西。
李罡并没有报复,毁灭这一切美好的想法,他知道此刻没有善恶,只有立场的不同,沧南之所以会被攻击,甚至被毁灭,那仅仅是因为沧南属于大夏,而不是因为神仇恨着沧南的普通人,普通人还没有资格让神去仇恨,更没有资格让神专门去针对。
同理,李罡想要毁灭这座城,也仅仅是因为这座城受到洛基的庇护,城市里的人,是洛基的眷属……
李罡的笑容愈发明显,这份笑容在耿鬼的操控下,也反映在了伪装之上。
乍一看,李罡就像是沉醉在了此刻的美好之中,然而仔细看却会发现,李罡的笑容之中带着的尽是冰冷的杀意。
“李罡?”
蛇女注意到了李罡此刻的表情,那股杀意与那份冰冷甚至让蛇女都感觉手脚有些冰凉。
“你说,这座城一共有多少巨人?”
李罡脸上的冰冷并没有褪去,他突然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蛇女怔了一下,他不明白李罡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还是很快进行了默算,并且得出了一个她心目中大概的数字。
“大概……三十万左右吧。”
“三十万呐……一座规模比上京还要大一些的城市,竟然只能容纳三十万巨人吗……还真不是一个多大的数字啊,呵!不过这也够了!三十万的人质,洛基,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当初洛基潜入上京,相当于将所有上京的人变成了威胁守夜人的人质,现在,李罡潜入了这座巨人之城,同样的,相当于将整座城的巨人变成了威胁祂洛基的人质!
“你想做什么?”
蛇女本能地察觉到,李罡似乎是想要搞大事了,李罡冷笑一声,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你肯定不会忘记洛基在上京时的作为,现在,攻守易型了!走吧,该看的,已经看完了,接下来就是思考该怎么利用这一整座城的人质了。”
差不多娃娃立刻跟上了李罡的脚步,蛇女似乎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反应慢了一步,不过也还是快速跟上了李罡。
三人的脚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一步一步地走,但速度却非常快,就仿佛距离的概念都被扭曲了,只用了来时的十分之一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城市的边缘。
蛇女全程感受着这样的扭曲,心中再增添了一份震撼,她完全无法确定这份力量又来自哪里,来自于谁。
其实这只是李罡对于“天变地异”的另一种运用,在迷雾里的特训可不是没用的,扭曲了距离的概念其实只是人感受上的错觉,实际上是李罡利用天变地异,在迈步的瞬间让人进行了短距离的瞬移。
这只涉及空间本身的利用,并不涉及天地环境的改变,李罡可以更专注,更准确地操控这个瞬移,因此才有了距离都产生了错乱的感觉。
离城远了一些之后,李罡挥了挥手,三人的伪装消失不见,差不多娃娃和耿鬼一左一右守在了乐园大门两旁,不过在蛇女看来,两只精灵只是并肩站着,李罡就在这两只精灵中间消失了。
“李罡去哪了?”
李罡在的时候,蛇女并没有询问,并不是因为她不好奇那些精灵去了哪里,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问了,李罡也不会说,现在李罡不见了,她便有了侥幸的心理,想试试能不能从面前的这两只精灵口中问出点什么。
差不多娃娃并没有理会蛇女,而是自顾自地拿出了平板和耳机,看起了矫正口吃的视频,耿鬼则嘴角咧开,露出了大且诡异的笑容。
“嘿嘿嘿嘿~你想知道?”
耿鬼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询问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再配合上周围寒冷的环境,直让人体内体外都感到寒冷。
“我说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
“嘿嘿!我会!不过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虽然蛇女已经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了,但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就仿佛受到了某种蛊惑。
“嘿嘿!给我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