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滑开的动静还在耳边回荡，林风没动。他盯着那道缓缓裂开的缝隙，手里的剑也没收，只是轻轻转了个腕，让霜气顺着剑脊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冰水。
他知道这门不会白开。
果然，门后不是通道，而是一圈嵌在地上的石环，刻着歪歪扭扭的卦象，八个方位各立一座半人高的石兽，正中间是个凹陷的阵眼，形状像把倒插的剑。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羊皮卷。
半页残卷摊在掌心，火光映着上面几行小字：“金生水，水克火，火藏机枢。”底下画了个残缺的八卦图，坎位写着“引星入地”四个小字，笔迹已经发毛，像是被人临死前匆匆写下。
林风眯了眨眼，“火藏机枢……那不就是说，火里藏着开关？”
他蹲下身，用剑尖点了点阵眼。石头纹丝不动。又敲了敲东墙那只石狮子，左眼灰扑扑的，右眼却泛着一点青光。
“左阳右阴？”他嘀咕了一句，“那我得叫你醒过来才行。”
剑柄在左眼上轻敲三下。
咚、咚、咚。
石狮嘴一张，吐出一块铜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林风捡起来一看，上面刻着一行字：“火陷于土，待金破之。”
他笑了下，“还挺会出题。”
摸了摸怀里那支寒铁弩箭——之前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玩意儿，冷得能冻住呼吸，正好当“金”。
他把箭头朝下，插进阵眼。
咔。
一声闷响，整个地牢震了半拍。
八座石兽的眼睛同时亮起红光，阵图上的符文一圈圈燃起来，像是有人在地下点了一把火。紧接着，离位那尊虎形石兽张开大口，一股烈焰喷涌而出，直冲林风面门！
热浪扑来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这火烧得邪性，不是往外散，而是往人骨头缝里钻，刚靠近就觉着牙根发酸，指尖发麻。
他往后跃了两步，长剑横挡。
寒铁剑意催到极致，霜气炸开，勉强挡住第一波火焰。可刚稳住脚，系统提示就跳了出来：
【检测到“焚魂炎”，持续接触将导致神志涣散】
“感情这火还能烧脑子？”林风抹了把脸，被热气燎得眉毛都卷了边，“谁设计的阵法，这么损？”
他回头看了一眼墙角。
欧阳明日还靠在那儿，脸色青白，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轮椅底下的蓝光早熄了，只剩一圈冰圈护着他，边缘已经开始融化。
不能硬挡。
这火要是乱窜，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那人。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过了一遍武当山那天张三丰说的话：“太极者，无争也。力来我不顶，我引它走。”
睁开眼时，剑势已变。
不再以寒铁剑意对抗，而是手腕一旋，剑尖划出个半圆，像在拉一张看不见的弓。太极云手的意念灌进剑招，剑气不攻不守，只轻轻一带——
那股烈焰本是笔直喷射，被这一引，竟偏了寸许，擦着他的肩头掠过，烧焦了半片衣角。
有效。
林风脚下一错，剑随身走，绕着阵图外围转了一圈。每到一个方位，便以剑引火，借势化力。火焰跟着剑尖走，像是被驯服的蛇，在八卦八方间盘旋流转。
到了坤位，石碑突然震动，裂开一道细缝。
火流涌入缝隙，轰的一声闷响，碑面浮出几个字：“五行归元，医道始现。”
与此同时，脑中“叮”的一声：
【五行谜阵破解成功】
【获得融合点+300】
【解锁新模块：医术】
林风愣了下，“我还真能把这玩意儿学会？”
念头刚落，一段经络图直接浮现在脑海，清晰得像是有人拿笔画给他看——正是《太乙针谱》里缺失的导引篇，讲的是如何用真气引导药力穿行奇经八脉，尤其擅长解“逆脉针”这类阴毒手法。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掌，仿佛能看见气血在经络里流动的轨迹。
“原来如此。”他喃喃，“不是光扎针就行，得先把人里面的‘路’给通了。”
正想着，脚下忽然一软。
刚才强行运转太极剑意控火，寒铁剑气反噬上来，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
他扶住石碑喘了口气，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差一点就得躺下。”他自嘲地笑了笑，“系统给的好处不少，就是每次都要抽我半条命。”
站稳后，他走回墙角，蹲下检查欧阳明日的脉搏。
微弱，但比之前稳了些。鼻息带着淡淡的腥甜味，那是蛊虫在体内蛰伏的征兆。
“你这身子，比我见过的破庙还漏风。”林风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半页残卷，展开铺在地上，“不过好歹让我摸到点门道了。”
他对照脑海中的导引图，再看残卷上的文字，发现有一处标记特别奇怪——在“子午流注”旁画了个倒三角符号，和之前东墙上那个活门标记一模一样。
“又是这玩意儿……”他皱眉，“难道这针谱本身也是个机关？”
还没想明白，忽觉指尖一热。
残卷上的墨迹开始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紧接着，原本空白的背面浮现出几行极细的小字，用一种近乎透明的墨写成，若不贴着火光根本看不见。
林风凑近一看，心头猛地一跳。
那是一段口诀：
“金引火，火炼魂，魂归土，土养蛊，蛊化人。”
五句话，对应五行。
他又看向阵图中央的阵眼——那里还插着那支寒铁弩箭，箭尾残留的霜气正一点点被地底吸走，像是在充能。
“所以刚才那场火，不只是考验？”他低声说，“是在‘炼’什么东西？”
他伸手想把箭拔出来，手指刚碰到箭羽，地面突然轻微震动。
八座石兽的眼珠齐刷刷转向他，红光凝聚如针。
林风立刻收手，退后两步。
几秒后，红光缓缓暗下，一切恢复如常。
他站在原地没动，盯着那支箭，眼神变了。
“这阵没完。”他慢慢说，“它要的不是解开，是要人继续填东西进去。”
他回头看了眼昏迷的欧阳明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经络图。
系统刚解锁的“医术模块”还在发烫，像是提醒他有了新工具。
可他也清楚，工具再好，用错了地方，照样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盘膝坐下，调息片刻，压下体内翻腾的寒气。再睁眼时，目光沉了下来。
“既然你要玩，”他伸手按在残卷上，“那就看看是谁先耗死谁。”
他抽出长剑，剑尖轻点地面，沿着八卦方位画了个圈，霜痕未干，已隐隐与阵图共鸣。
剑柄上的黑鱼皮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林风左手结印，右手执剑，缓缓闭眼。
下一瞬，他猛然睁眼，低喝一声：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