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绝负手而立,神色未动,“途经此地,偶闻异响,乡老热情,仅此而已。”
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懒得给。
赵乾显然不信这套说辞,笑了笑,“哦?不知是何异响,能让乡老们以家传宝珠相谢?那古井可是镇上出了名的邪乎地儿,寻常人避之不及。”
临风笑嘻嘻地插话,试图缓和气氛,“官爷您有所不知,我们老爷夫人心善,可能是看那几位老爷子被几只野狗吵得睡不着觉,顺手帮了个忙。老爷子们一高兴,非要塞点土特产,盛情难却嘛!”
他这套说辞跟花曼曼之前信口胡诌的倒是对上了。
花曼曼配合地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倚在凌天绝身边,一副“我好困别烦我”的模样,
“是啊是啊,几只野狗闹得凶,吵得人脑仁疼。老爷就让人去赶了赶,清净多了。”
赵乾嘴角抽了抽,野狗?
那古井周围的动静昨夜可是惊动了半个镇子,那凄厉的嚎叫和隐约的地动,是几只野狗能闹出来的?
这伙人摆明了糊弄鬼呢。
他脸色微沉,“诸位,本官好言相问,还望据实相告。否则,只好请诸位移步衙门,细细分说了。”
气氛一下子绷紧了。
阿度下意识往前站了半步,将张兰隐隐护在身后。
张兰垂着眼,手指绞着衣角,显得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张鱼脸色苍白,被清月搀扶着,慢慢走下来。
“姐…下面怎么了?”他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和沙哑。
赵乾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当他看清张鱼的脸时,身形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收缩,脸上闪过极致的惊愕,虽然只有一刹那,又迅速被他强压下去,但那失态没逃过凌天绝和花曼曼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张鱼,又猛地转向张兰,视线在她脸上和手腕处快速扫过,呼吸似乎都粗重了几分。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将震惊按捺下去,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恭敬?
“这…这两位是…”赵乾的声音有点干涩。
临风抢答,“哦,是我们路上结伴的张家姐弟,一起去南边探亲的。”
赵乾“哦”了一声,眼神却依旧黏在张鱼身上,语气变得异常和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原来如此。这位小公子脸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是否需要在下帮忙请个大夫来看看?”
张兰连忙摇头,“多谢官爷关心,舍弟只是染了风寒,已经用过药了,不敢劳烦。”
“风寒更需好生将养。”
赵乾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再纠缠古井和异动,反而对张兰姐弟嘘寒问暖起来,“既是如此,便不打扰诸位休息了。若想起什么与古井相关的,随时可来衙门告知。”
他说完,竟干脆利落地带着手下走了,临走前那深深看向张鱼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掌柜的和一众伙计都傻眼了,这就完了?
雷声大雨点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