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忠善侯府东院最偏僻的一处废弃小佛堂外。
凌天绝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佛堂翘起的檐角阴影里。
玄衣与夜色完美融合,气息收敛得滴水不漏,仿佛他本就是这暗夜的一部分。
他本意只是凭着那股莫名的烦躁,想来看看那个扰了他清净的小丫头是否安好,却在掠近侯府时,敏锐地捕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宫中特有熏香与肃杀之气的能量波动,正朝着这个方向汇聚。
他目光如鹰隼,穿透沉沉夜幕,锁定了佛堂虚掩的后门缝隙。
借着佛堂内那唯一一盏微弱的长明灯火光,他清晰地看到:
一个全身裹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身形纤细,显然是女子。
她背对着门缝,姿态却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优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斗篷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点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
她对面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同样穿着深色劲装、气息阴冷如毒蛇的男人。
那男人垂着头,姿态恭谨,双手却稳如磐石,正将一个巴掌大小、用明黄锦缎严密包裹的扁平盒子,恭敬地递到那女子手中。
“……主人吩咐,此物需尽快置于指定之处,不得有误。”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难辨,如同砂纸摩擦。
“嗯。”斗篷女子只发出一个极其短促、冰冷的鼻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她伸出戴着薄如蝉翼的银丝手套的手,稳稳接过了那个盒子。
那手套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花家二小姐那边……”男人迟疑了一下,声音更低,“是否需要……”
“她?”斗篷女子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如同冰珠溅落玉盘,“不过是个自以为聪明、急于上位的棋子。她那个蠢娘,更是块再好不过的挡箭牌。按计划行事,不必多问。她所求,给她便是。只要她……付得起代价。”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是!”男人头垂得更低。
“去吧。尾巴扫干净些。”斗篷女子挥了挥手,姿态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那男人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院落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斗篷女子独自站在佛堂幽暗的光影里,并未立刻离开。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明黄色的锦缎包裹,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
长明灯跳跃的火苗在她斗篷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诡秘莫测。
【臭!好臭!就是这个味道!】肉团子在花小曼识海里尖叫,【主人小心!这味道比那个鬼王殿还让人难受!充满了阴险的算计!还有……还有一股腐烂的宫廷气!】
凌天绝的瞳孔在阴影中骤然收缩!
花芊芊?棋子?挡箭牌?代价?这寥寥数语,透露出的信息量巨大而阴毒!
这斗篷女子口中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