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雪山吞噬杜林生命力、稳定自身状态后,凌叶在蒙德的日子便多了几分“烟火气”——
在主体意识与饕餮进行着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时,凌叶外在的表现更像一个遵循着简单本能的“游魂”。
白天他会遵循本能,凭借残存的灵性和熟悉的气息,在蒙德城内外漫无目的地游荡,与熟悉的友人消磨时光。
夜晚则返回美食协会的密室,专注于炼化欢愉之力,两条轨迹并行,却都在悄然推进着他的计划。
清晨的阳光刚透过骑士团图书馆的窗棂,凌叶循着那股醇厚馥郁的茶香,踱步至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骑士团的众人现在也都认识了这位荣誉骑士的伙伴,在加上琴团长的命令也就没人阻拦他。
凌叶抱着从美食联盟得到的杏仁豆腐,出现在了丽莎的书桌旁。
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只有丽莎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以及她手边那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那是凌叶最爱的口味,用璃月的红茶叶搭配蒙德的蜂蜜,入口醇厚又带着清甜。
“哟,我们的小可爱又来蹭茶啦?”丽莎抬起头,笑着揉了揉凌叶的头发,指尖还带着书页的墨香。
凌叶不说话,只是把杏仁豆腐放在桌上,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丽莎给他倒茶。
他喜欢这里的安静,也喜欢丽莎的红茶——这种带着“慵懒暖意”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下来,能暂时抚平体内饕餮血脉的躁动。
“哎呀,小家伙,今天也是这么安静呢。”丽莎有时会慵懒地靠在书架旁,故意用话语逗弄他,“姐姐我都快无聊死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然而,凌叶大多只是抬起空洞的眼睛看她一眼,便又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杯盏。
这种毫无反应的反应,让丽莎觉得有趣又有些无奈,仿佛在调戏一个精致的人偶。
丽莎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一边慢悠悠地倒茶,一边调笑:“你说你,每天就知道吃和喝,要是被琴团长看到,说不定会把你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可怜呢。”
凌叶只是捧着茶杯,小口喝着红茶,脸上没什么反应——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没必要回应。
丽莎见他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个没趣的小家伙,连逗你都没反应。”
话虽如此,她还是会每天留着凌叶喜欢的红茶,等着他来。
有时,他敏锐的感知会捕捉到凯亚鬼鬼祟祟溜向酒馆的气息。他会默默地跟上,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凯亚对于这个“小尾巴”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发展出了一套独特的“互动”方式。
“哟,凌叶?你怎么来了?”凯亚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难不成是想陪我喝两杯?”
不等凌叶回答,他就朝着吧台喊道:“迪卢克,再来两杯「至冬火水」,今天换款式怎么样?要不尝尝这杯须弥特调「虚空绿洲」?我听说这酒最近很受欢迎。”
凯亚总是带着他那标志性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点一些名字古怪、口感或后劲极其诡异的酒水推给凌叶。
他知道凌叶不简单,而迪卢克也默许了这种行为(只要不闹出事端)。
迪卢克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早就察觉凌叶不简单,上次风魔龙事件中,凌叶身上一闪而过的吞噬之力,还有强大的魔神躯体,绝非普通少年所能拥有,只是风神都不在乎,他也就没有自作主张的做什么试探。
既然凯亚愿意捉弄他,凌叶也愿意配合,他便懒得干涉,只是偶尔会给凌叶递上一杯温和的苹果酒,算是隐晦的提醒。
凌叶来者不拒,无论是辛辣如火还是苦涩如药,他都能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凯亚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极其细微的反应——是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一下,还是喉结滚动的方式略有不同——以此来判断这些新奇酒水的真实品质。
久而久之,凌叶竟成了凯亚私人的“御用品酒师”,好在凌叶的饕餮之胃足以消化提瓦特任何物质,从未出过状况。
在“天使的馈赠”,凌叶还遇到了同样时常独处的优菈·劳伦斯。这位劳伦斯家族的后裔,总是因为家族的过往被蒙德人疏远,唯独在面对凌叶时,能放下戒备——
因为凌叶从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也不会在意她“劳伦斯家大小姐”的身份,更不会因为她的姓氏而畏惧或厌恶,也不会刻意讨好。
凌叶他那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历史偏见与审视的茫然眼神,让优菈感到罕见的放松,而凌叶平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她说话。
再加上凯亚的刻意引导,凌叶竟然跟优菈熟悉了起来,甚至成为了朋友,嗯,不会说话的哑巴朋友。
优菈有时会坐在他旁边,点一杯酒,也不管凌叶听不听得懂,便开始低声诉说家族带来的压力、骑士团同僚若有若无的疏离、以及自己立下的那些“记仇”誓言背后的孤独。
有时她会带些自己做的点心,投喂给凌叶;有时会拉着凌叶去望风山地散步,诉说自己对“劳伦斯家族”的复杂心情——凌叶的沉默,反而成了她最好的倾听。
“……这个仇,我记下了。”她常常这样结尾,然后看着凌叶依旧空洞的侧脸,自己反而会失笑,将手边的一份蒙德土豆饼或烤肉排推到他面前。“喏,请你吃的。”
只要投喂就会收获凌叶不含任何杂念的满足的笑容,这让优菈感到放松还有一种成就感。
凌叶则会默默地接过,安静地吃完。这种无声的陪伴,成了两人之间奇特的默契。
当夜幕降临,凌叶回到居所,那空洞的眼神深处才会闪过一丝属于本我的清明,他最近的苏醒时间几乎固定了下来,白天漫无目的四处闲逛,夜晚继续自己的炼化过程。
他全力运转力量,继续解析和炼化那顽劣的欢愉之力。过程依旧缓慢,如同在解构一团拥有自我意识的乱麻。
“若是能像吞噬能量那般一口吞下便好了……”他偶尔也会感到焦躁。但这漫长的“拉锯战”并非全无收获。
欢愉之力源自宇宙星神的赐福,若是强行吞噬,只会引发能量暴走。
凌叶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解析能量的本质,将自身的吞噬之力,从“物质层面”向“概念层面”延伸。
日复一日的炼化中,他渐渐找到了窍门——吞噬之力不再局限于吞噬实物,而是能吞噬抽象概念:
受伤时,他能吞噬体内的伤势加速愈合;烦躁时,他能吞噬自身的负面情绪恢复冷静(食道杀招——忍气吞声);甚至能吞噬少量寿元(食道杀招——流年似水)——不过他从不用这招,毕竟寿元对提瓦特的生灵而言,太过珍贵。
在不断地与这种概念级力量对抗、解析的过程中,他对于自身饕餮之力的应用,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开始理解,吞噬的本质,并不仅限于物质与能量。
伤势中蕴含的“破坏”概念、情绪中流淌的“情感”信息、乃至生命最本源的时间刻度——“寿元”……
这些无形无质的存在,本质上也是构成世界规则的一种“信息”与“概念”。
他的吞噬之力,开始真正触及概念的边缘,向着【万物皆可吞噬】的终极形态迈进。
虽然距离完全掌控还有很长的路,但这无疑是一个质的飞跃。
“万物皆可吞噬……”凌叶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才是饕餮之力的真正潜力,只是之前被他的实力所限,未能发掘。如今借助欢愉之力的炼化,他终于迈出了关键一步。
而这段时间,荧也在忙着接取冒险家协会的委托。
其实凌叶早就给了她足够多的摩拉,足够支撑她和派蒙的开销,可荧却乐此不疲——
她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喜欢在委托中走遍蒙德的每一个角落,见识不同的风景,遇到不同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能在委托中,听到关于哥哥空的消息。
他知道,命运的织机需要荧亲自去推动,她需要亲眼见证哥哥的选择,需要经历那份震撼与痛苦,才能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并最终做出自己的抉择。
过早的剧透,或许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打乱所有布局,这可是自己身为穿越者唯二的优势了。
他只能保持沉默,在她身边,作为一个看似无知无觉的同行者,默默守护,等待那个关键节点的到来。
蒙德的日常,就在这般表面宁静、内里暗涌的状态下,缓缓流淌。
直到某个契机,某个金毛面具谜语人的出现,将所有人再次推向命运的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