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墨的耐心在洛兮第三次“不小心”避开他的触碰时，宣告耗尽。
晚餐桌上，气氛压抑得可怕。洛兮低头默默吃着饭，几乎不敢抬头。
褚墨放下筷子，冰冷的目光落在洛兮身上：“抬头。”
洛兮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褚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听实话。”
洛兮的心揪紧了。他该怎么说？说他偷看了照片？质问他白月光的事？他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去问？一个契约工具，有什么资格过问金主的私事？
难道要自取其辱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没什么事，褚先生。只是最近有点累。”
“累？”褚墨显然不信，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到洛兮面前，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看着我再说一遍！”
洛兮被迫迎上他蕴含着怒意的深邃眼眸，心脏痛得发麻。看啊，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冰冷，霸道，不容忤逆。之前的温柔，不过是镜花水月。
委屈、酸楚、恐惧交织在一起，洛兮的眼眶瞬间红了，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猛地挥开褚墨的手，也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固执：“我说了没事！褚先生何必逼我？我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我做好我分内的事就好，其他的，不劳褚先生费心！”
“契约关系？”褚墨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周身的信息素因为愤怒而变得极具压迫性，“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吗？”洛兮豁出去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强撑着与他对峙，“褚先生需要我的信息素，我需要褚先生提供的物质和庇护，一场公平交易而已！现在我的信息素很稳定，没有给褚先生添麻烦，这样还不够吗？褚先生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想得到什么？褚墨被问得一愣。他想要那个会对他笑、会给他做点心、会依赖地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太阳回来！他想要那双眼睛里重新映出他的影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片死寂的疏离！
但这些话，骄傲如他，根本说不出口。
尤其是在听到洛兮一口一个“契约”、“交易”之后，巨大的怒火和一种被戳中痛处的难堪淹没了他。
“好！很好！”褚墨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得能冻伤人，“既然你时刻记得是契约关系，那就做好你的本分！别忘了，协议期还有很久！”
说完，他猛地转身，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带着骇人的低气压，大步离开了餐厅。
冷战，正式开始。
褚墨不再刻意回家吃饭，甚至有时夜不归宿。即使回到帝景苑，也直接上三楼，不再与洛兮有任何交流。
洛兮的心在褚墨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碎成了千万片。他无力地坐回椅子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
看吧，果然是这样。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一旦试图反抗，得到的只会是更冰冷的对待。
心墙，被筑得更高，更厚。
却也更加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