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把月牙湾的码头染成金红色,安安就攥着那块粉色的“三角梅石”蹲在了岸边的石阶上。石桌上摆着他和糖糖一起准备的玻璃珠,还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绘地图——地图边缘被他用蜡笔描了三道彩虹,最显眼的位置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标注着“安安和朵朵”。
“晚星老师,朵朵的船是不是快到啦?”安安每隔两分钟就踮脚往海面上望,手里的鹅卵石被攥得温热。苏晚星刚想点头,就看见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艘白色的客船,船身犁开蓝色的海浪,朝着码头缓缓驶来。
“快看!是朵朵来啦!”安安像只小炮弹似的冲出去,差点撞到提着行李的林小满。林小满笑着扶住他的肩膀,手指指向客船的甲板:“你看那个挥着粉色手帕的小姑娘,是不是朵朵?”
甲板上,朵朵正扒着栏杆朝岸边挥手,脖子上的星饰吊坠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被海风掀起小小的弧度,像极了安安画里那个戴着星饰的小人。“安安!晚星老师!”她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客船刚靠稳,朵朵就拉着妈妈的手跑下船,直直扑进了安安怀里。两个小家伙抱着彼此转了个圈,安安把手里的鹅卵石塞给朵朵:“这是‘三角梅石’,我特意给你留的!我们的沙堡里还有惊喜呢!”
朵朵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画好的邀请函,递到安安面前:“我把城市里的摩天轮画在背面啦,这样我们的邀请函,就有月牙湾和城市两个家了!”她仰起头,忽然看到苏晚星和林小满手里的气球,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吗?”
“不仅是为你,也是为即将到来的发布会呀。”苏晚星揉了揉她的头发,接过朵朵妈妈手里的行李箱,“我们先去留守儿童中心放行李,下午带你去沙滩上找安安藏的惊喜。”
一行人刚走到留守儿童中心门口,就看到公益组织的孩子们围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彩笔。糖糖看到朵朵,立刻举着手里的玻璃珠跑过来:“你就是朵朵吧?我是糖糖!安安说你要来找沙堡里的惊喜,我们一起帮你好不好?”
朵朵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星星形状的橡皮:“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我们以后也是好朋友啦!”两个小姑娘手牵手走进活动室,安安跟在后面,看着三个孩子凑在一起讨论沙堡的样子,偷偷对苏晚星眨了眨眼——他藏在沙堡里的贝壳星饰,又多了两个小期待。
苏晚星把朵朵到来的消息发给陆时衍时,他正陪着父亲做康复训练。陆建国刚完成一组腿部拉伸,听到消息后,立刻加快了动作:“那我得再加把劲,争取早点去月牙湾,给孩子们一个惊喜。”他最近的康复进度格外快,不仅能连续行走二十分钟,还能握着画笔在鹅卵石上画出完整的小太阳,连医生都笑着说,是“孩子们的期待给了他额外的动力”。
陆时衍把手机里朵朵和安安的合照给父亲看,照片里,两个小家伙举着写满愿望的纸条,站在星星罐旁边,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爸,您看,朵朵的星饰和安安画里的一模一样。”他指着照片里朵朵脖子上的吊坠,“安安说,等您去了,要让您给这个星饰画张小画。”
陆建国接过手机,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里的星饰,忽然对陆时衍说:“你帮我联系下做相机模型的老同事,问问能不能在相机上刻个小星饰图案,我想把这个当礼物送给安安和朵朵。”他顿了顿,眼里满是期待,“等我去了月牙湾,就用这个相机模型,帮他们拍一张真正的合照。”
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暖,苏晚星和林小满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沙滩。安安拉着朵朵和糖糖,跑到插着彩色丝带的沙堡旁,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惊喜就藏在沙堡的第二层,我们一起挖好不好?”
三个孩子拿着小铲子,你一勺我一勺地挖着沙子。朵朵的铲子刚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兴奋地叫起来:“我挖到啦!”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捧出来,是个用彩色贝壳拼成的星饰,边缘还系着条银色的细链。
“这是我给你做的!”安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你画里的星饰是银色的,就用贝壳拼了一个,虽然不是真的,但它和你的吊坠是一对哦。”
朵朵把贝壳星饰举到阳光下,眼睛里闪着光:“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要把它和我的星饰放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糖糖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玻璃珠,放在贝壳星饰旁边:“我把这个也送给你,让它陪着星饰,就像我们陪着你一样。”
苏晚星站在不远处,看着三个孩子围在沙堡旁,把玻璃珠和贝壳星饰重新埋进沙子里,嘴里念叨着“要给陆爷爷也留个位置”,心里忽然暖暖的。她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陆时衍时,特意加了句:“孩子们在等您一起完成这个沙堡的约定。”
陆时衍收到消息时,刚帮父亲洗完水果。陆建国看着照片里的沙堡,忽然拿起放在桌上的画笔,在画纸上画了个举着相机的老人,站在三个孩子身后,嘴角带着笑。“等我去了,就站在这个位置,帮他们拍张照。”他把画纸递给陆时衍,“你帮我把这张画发给苏老师,让孩子们知道,我也在为我们的约定努力。”
傍晚时分,公益组织的其他孩子也来到了沙滩,大家一起堆起了一座巨大的沙堡,把各自的小礼物都埋在里面——有写着愿望的纸条,有刻着图案的贝壳,还有安安和朵朵一起画的邀请函。安安站在沙堡顶端,插了根长长的树枝,上面系着所有人的小手帕,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等陆爷爷来,我们就把这些礼物挖出来,送给每个人!”安安大声说,海风把他的声音吹向远方,像是在给医院里的陆建国传递信号。
此时的医院里,陆建国正看着苏晚星发来的沙堡照片,手里握着那颗安安寄来的“康复小勋章”。他忽然对陆时衍说:“明天开始,我要尝试着上下楼梯,这样到了月牙湾,就能和孩子们一起在沙滩上跑了。”陆时衍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的小本子,在上面写下“目标:独立上下楼梯”,旁边画了颗小小的星星——那是他学着安安的样子,给父亲的康复计划加的“温暖标记”。
夜色渐深,月牙湾的沙滩上还残留着孩子们的笑声。安安和朵朵趴在留守儿童中心的石桌上,一起给邀请函上画星星,糖糖坐在旁边,帮忙给星星涂颜色。苏晚星和林小满坐在一旁,整理着明天要给孩子们上的绘本课材料,偶尔抬头看看三个孩子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
苏晚星忽然想起白天收到的出版社消息——发布会的绘本墙已经搭建完成,上面贴满了孩子们的画,连陆建国练手的鹅卵石画都被印了上去;定制的星星罐旁边,还加了个小小的展示架,用来摆放孩子们的鹅卵石画。她知道,这场藏着所有人期待的发布会,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陆爷爷的到来,等着所有约定都在这片蓝色的海边,变成最温暖的现实。
只是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陆时衍已经联系好了做相机模型的老同事,对方不仅答应刻上星饰图案,还特意加了个小小的相框,能装下一张一寸照片;公益组织的孩子们偷偷准备了一个大合唱节目,想在发布会上给所有人一个惊喜;而朵朵为了在发布会上更好地分享故事,每天晚上都会拉着安安一起排练,两个小家伙的声音,像极了绘本里最动听的旁白。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发布会伴奏。苏晚星看着窗外的星空,手里握着那张陆建国画的小画,心里悄悄盼着——盼着陆爷爷能早日站在沙堡旁,盼着孩子们的歌声能在发布会的现场响起,更盼着这场跨越山海的约定,能在这片充满温暖的海边,写下最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