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活动结束后的第二天,苏晚星一早就抱着画本和数位板来到了文创社活动室。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天橘子汽水的淡淡甜香。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翻开画本,指尖摩挲着空白的画纸。昨晚躺在床上,她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破冰活动上的种种画面,尤其是陆时衍凝视着“心动”画作时的眼神,还有他接过徽章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她辗转反侧。最后她干脆起身,萌生了一个想法——为文创社的每位成员画一组“成员风采”速写,用画笔记录下大家在社团里认真工作的样子。
“早啊晚星!你来得这么早!”林晓晓提着早餐走进来,看到苏晚星已经坐在那里,惊讶地说道,“这是在准备画速写吗?快让我看看你的草稿!”
苏晚星笑着把画本递过去,里面只有几页零散的线条,是她昨晚构思的大致框架:“还没正式开始画呢,想等大家都到了,观察一下每个人工作时的状态再动笔。”
“这个想法也太好啦!”林晓晓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翻看画本,“等画完了,我们可以把它做成社团纪念册的扉页,肯定特别有意义!”
两人正说着,活动室的门陆续被推开,社员们纷纷赶来。苏晚星拿出画笔,开始观察每个人的状态:负责文案的学姐低头敲击键盘,眉头微蹙,神情专注;负责手工制作的学长正小心翼翼地打磨徽章模具,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工具;张弛则坐在活动室中央,对着电脑屏幕梳理项目进度,偶尔抬头和身边的社员交流几句。
苏晚星的笔尖在画纸上快速移动,勾勒出一个个鲜活的身影。她的画不追求写实,而是着重捕捉每个人最具特点的神态和动作,线条灵动,充满了生活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活动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语交流。苏晚星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斜对面的陆时衍身上。
他正坐在电脑前,专注地看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指尖翻飞,动作利落而流畅。阳光刚好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平日里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他似乎遇到了什么技术难题,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紧抿着,神情认真而执着,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专注的魅力。
苏晚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握着画笔的指尖微微收紧。她见过他开会时冷静发言的样子,见过他熬夜优化代码后疲惫的样子,也见过他在破冰活动上难得含笑的样子,可此刻他专注工作的模样,却让她觉得格外动人。
她下意识地拿起画笔,笔尖在画纸上轻轻落下,开始勾勒他的身影。她先画了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再画他挺直的脊背,然后是放在键盘上的双手,每一个细节都力求精准,却又带着她独有的柔和线条。画到他的侧脸时,她犹豫了一下,笔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细细描绘他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平时清冷、此刻却盛满专注的眼睛。
画到最后,苏晚星看着画纸上的身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起这段时间和他一起合作的点点滴滴,想起他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技术框架图,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拿起红色的画笔,在画纸的右下角,悄悄画了一个小小的代码符号——那是他之前在“你画我猜”游戏里画过的符号,简洁而有辨识度。
画完之后,苏晚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画纸上的陆时衍专注而挺拔,旁边的红色代码符号像是一个小小的秘密,为整幅画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趣味。她小心翼翼地合上画本,生怕被别人看到这个藏着心事的速写。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晚星又陆续画了其他社员的速写,每个人的画面里都加入了贴合他们身份的小元素:文案学姐的画旁加了一支钢笔,手工学长的画旁加了一个小小的徽章模具,张弛的画旁则加了一个项目进度表。只有陆时衍的画,加的是那个只有他们俩才懂的代码符号。
中午休息时,社员们都去食堂吃饭了,苏晚星留在活动室整理画稿,打算趁着没人,把速写扫描进电脑里备份。她刚打开扫描仪,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还没去吃饭?”
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身后响起,苏晚星吓了一跳,手里的画本“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画纸散了一地,其中那张画着陆时衍的速写刚好落在最显眼的位置。
她慌忙蹲下身去捡,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里又慌又乱。偏偏这时候,陆时衍也弯腰帮她捡画纸。他的手指先一步碰到了那张速写,视线落在画纸上,动作顿住了。
苏晚星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能慌乱地捡着其他的画纸,心里祈祷着他不要多想,不要问起那个代码符号。
“这是我?”
陆时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苏晚星捡画纸的动作一顿,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嗯……想记录大家工作的样子,就……就画了下来。要是你不喜欢,我可以删掉。”
她低着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画纸上,久久没有移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不用,画得很好。”
苏晚星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平静,却似乎带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暖意。他手里还拿着那张速写,目光落在右下角的红色代码符号上,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个符号……”他指了指那个代码符号,开口问道。
苏晚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颊更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觉得你是技术大神,就加了个代码符号,觉得……觉得很贴合你。”
她不敢说实话,不敢告诉他,这个符号是她特意选的,是因为想起了他们在游戏里的默契,想起了这段时间的并肩合作。
陆时衍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只是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把速写递还给她,轻声说道:“很特别。”
苏晚星接过速写,连忙把它放进画本里,紧紧地合上,像是在守护一个珍贵的秘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还在发烫,心跳也没有平复下来,刚才那几分钟,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起去吃饭?”陆时衍忽然问道。
苏晚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主动邀请自己。她抬头看了看他,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提。可她的心里却泛起了层层涟漪,连忙点头:“好……好啊。”
两人并肩走出活动室,沿着校园的林荫道向食堂走去。路上没有太多的交谈,却并不觉得尴尬。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苏晚星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陆时衍,他的侧脸依旧清冷,可她却觉得,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一些。
食堂里人声鼎沸,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苏晚星低头吃着饭,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陆时衍。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不紧不慢,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让她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吃饭。
就在这时,陆时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蹙起,起身走到食堂外面去接电话。苏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好奇,是谁打来的电话,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过了大概五分钟,陆时衍才回来,脸色比刚才严肃了一些,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怎么了?”苏晚星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陆时衍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只是动作慢了下来,“一点技术上的小事。”
他没有多说,苏晚星也不好再问,只能默默吃饭。可她能感觉到,陆时衍的心情似乎变得有些低落,刚才那种难得的柔和也消失不见了,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清冷疏离的模样。
吃完饭,两人一起走回活动室。路上,陆时衍忽然开口:“你的速写,能不能……再画一张给我?”
苏晚星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啊?你想要那张速写吗?我可以把扫描件发给你。”
“不是,”陆时衍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教学楼,声音轻了些,“我想要一张……只有我,没有那个符号的。”
苏晚星的心猛地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是不喜欢那个符号,还是……她看着他清冷的侧脸,心里充满了疑惑。
“可以吗?”陆时衍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好……好的。”苏晚星下意识地答应下来,心里却乱糟糟的。
回到活动室,陆时衍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似乎又投入到了工作中,只是偶尔会抬头,目光掠过苏晚星的方向。苏晚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画本里那张画着陆时衍的速写,心里满是不解。
他为什么想要一张没有代码符号的速写?是觉得那个符号太突兀,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苏晚星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下笔。她看着画纸上的代码符号,又想起陆时衍刚才接电话时严肃的表情,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而此刻的陆时衍,虽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那张速写的画面,尤其是那个红色的代码符号。他总觉得,那个符号不仅仅是贴合他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暗示。可刚才接到的电话,却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对苏晚星的感觉。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和上次一样简短,却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陆时衍,有些界限,最好不要越过。”
陆时衍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删掉短信,抬头看向苏晚星的方向,她正低着头,眉头微蹙,似乎在为画速写的事烦恼。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挣扎,还有一丝不愿放弃的悸动。
苏晚星到底是单纯觉得符号贴合他,还是真的藏着别的心思?那个陌生号码是谁?为什么要干涉他的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两人的脑海里盘旋,而那张小小的速写,仿佛成了连接彼此心事的桥梁,既带着甜蜜的期待,又藏着未知的风险。接下来,他们之间还会发生怎样的故事?那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又会带来怎样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