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着妻子和“女儿”一唱一和,尤其是马皇后那番话,触动了他内心的一些实际考量。
并非不懂商业的作用,只是出于统治稳定和自身经历的偏见,刻意压制。
沉吟着,没有立刻接朱晴关于问她父亲的话,而是转头对着马皇后,语气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
“妹子说的是,是咱有些固执了。这些年,宫廷用度能维持得体面,全赖妹子你精打细算,操持有方啊!”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先拍起了妻子的马屁。
马皇后岂能不知他的心思,没好气地挥挥手:“去去去!少跟咱说这些好听的灌迷魂汤!你就给句准话,我与晴晴想开这个铺子,你同不同意?”
朱元璋见躲不过去,呵呵一笑,连忙表态:“同意!同意!后宫之事,本就是妹子你做主,咱不掺合,你决定就好!”
突然朱元璋话锋突然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补充道:“只是…妹子,这铺子开设之初,你别亲自出面挂名。”
“若真如丫头所说,这门生意利润丰厚,咱相信,迟早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甚至可能有人会动歪心思。”
“咱想…先暗中运作一番,看看风向,也顺便…看看哪些人会对这块‘肥肉’感兴趣。”
马皇后闻言,眉头微蹙,带着几分警惕问道:“你又打的什么坏主意?可别把事情搞复杂了!”
朱元璋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
“妹子放心,咱有分寸。总之,铺子你们先筹备着,需要什么跟咱说。至于如何亮相,何时亮相,容咱再思量思量。”
马皇后见朱元璋对另有盘算,便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转而看向朱晴,征询她的具体意见:“晴晴,铺子的事,你父皇既然说了让咱们先筹备着,那这出面经营的人选和身份,你可有什么想法?”
朱晴对此倒是看得很开:“回母后,我觉得怎样都行,全凭母后安排。我对商事并不精通,只要能帮上忙就好。”
马皇后闻言,沉吟片刻,拍板道:
“既然你无所谓,那母后便做主了。铺子明面上,不宜与宫中直接关联。”
“依母后看,不如就用个化名。嗯…便用‘朱国强’这个身份吧!”
“回头母后让保儿去顺天府衙门悄悄办一张普通的商户户籍凭证,挂在名下,便于行事。”
朱元璋在一旁逗弄着孙子的遥控挖掘机,耳朵却一直听着这边的谈话,
“嗯,妹子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定吧。具体事宜,你们母女商量着办,需要人手或打通关节,让保儿去办便是。”
正事商议得差不多,偏殿里便只剩下朱雄英教朱元璋玩遥控挖掘机的“施工”声。
小家伙兴致勃勃地指挥着:“皇爷爷!按这个!往前!对!再按这个黄色的,铲子就抬起来啦!”
朱元璋这位杀伐决断的洪武大帝,此刻竟像个老小孩,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按着遥控器,看着那小小的钢铁挖掘机在地上前进、后退、抬臂、挖土,脸上露出新奇又开心的笑容。
马皇后看着这一老一小趴在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场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
对朱晴柔声问道:“晴晴,眼看快到晚膳时辰了,晚上就在宫里用膳吧?母后让人给你准备些可口的。”
朱晴连忙婉拒:“谢母后,不了。儿臣得回家一趟。爸妈估计还在等着儿臣的消息,也好将明日会面的事最终定下来。只是…”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请求道:“母后,能否让英儿今晚跟儿臣回去?明日,刚好让英儿带着我妈爸一起过来,也省得来回折腾。”
马皇后对朱晴自然是放心的,何况孙子也喜欢去那边,便爽快地应允了:
“这有何不可?英儿跟你去,母后最是放心。”说着,朝朱雄英招招手:“英儿,你过来。”
小雄英正玩得起劲,听到皇奶奶召唤,蹬蹬蹬跑过来,小嘴撅得老高,告状道:“皇奶奶!皇爷爷抢我的玩具玩!都不还给英儿!”
马皇后和朱晴闻言,都忍不住看向还蹲在地上、对着挖掘机一脸专注的朱元璋,不由得失笑。
马皇后,笑道:“是吗?那这样,皇奶奶补偿你,好不好?今晚准许你跟你晴…跟你姑姑回她家去住,怎么样?”
“真哒?!”小雄英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像小灯泡,刚才那点小委屈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奋地跳了起来:
“噢耶!皇奶奶最好啦!姐姐家的房子可好看啦!有会自己出热水的管子。”
“还有会自己变出凉风的盒子,还有好大好大的‘戏台子’!”
手舞足蹈,又开始滔滔不绝地描述起在现代别墅的见闻,说得眉飞色舞,直到说得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扯着朱晴的衣袖催促道:
“姐姐,窝们快走吧!窝想喝刘乃了!可好喝啦!”
马皇后看着孙子这活泼雀跃、几乎快要“乐不思蜀”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轻轻一点他的额头:
“你呀你!这段日子真是玩疯了!等皇奶奶忙完这些时日,可得好好考教考教你的功课了!可不能光顾着玩,把学业都荒废了。”
小雄英一听“考教功课”,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这有何难”的表情,挺起小胸脯,自信满满地说:
“皇奶奶,您考吧!英儿不怕!英儿在姐姐家也学了好多呢!英儿背给您听!”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站直了小身子,竟有模有样地背诵起来:“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口齿清晰,声音清脆,将《弟子规》的开篇部分流畅地背了出来,虽然还有些奶声奶气,但节奏和韵律都把握得相当不错。
这一下,可把马皇后和刚刚放下遥控器走过来的朱元璋都给惊住了!
马皇后仔细听着孙儿背诵的内容,眼中异彩连连,忍不住轻声跟着念道: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好!说得真好!句句在理,通俗易懂,皆是教导孩童明理修身的金玉良言!”
朱元璋更是听得眼中精光闪烁,身为帝王,深知启蒙教育的重要性。
这《弟子规》的内容,浅显直白,却将孝道、诚信、仁爱、学习等核心儒家伦理规范得清清楚楚,非常适合孩童启蒙背诵,其教育意义甚至不亚于《三字经》!
立刻转向朱晴,语气带着好奇:“丫头!英儿背诵的这《弟子规》,是何人所作?咱听着似有礼记之意?”
朱晴解释道:“这《弟子规》据儿臣所知,是后世之人根据儒家经典提炼编纂的儿童启蒙读物,具体成书年代…儿臣学识浅薄,记不太清了。”
“只知在后世,它常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并列为蒙学基础读物,主要就是规范儿童的言行举止、生活礼仪和基本道德。”
朱元璋闻言,抚掌赞叹:“好!编得好!深入浅出,朗朗上口!比一些迂腐的酸儒文章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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