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到底是谁!” 老者从震惊中回过神,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濒死的绝望,他死死盯着阮苡初肩头的红光,想从那缕虚影里看出些什么。
“很重要吗?” 阮苡初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指尖轻轻点了点肩头的大眼仔,小家伙立刻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当年要不是你们为了逼它就范,趁我不备重创了我,让它亲眼看着我坠入万丈深渊,误以为我已经死了的它,怎么会心神大乱失了防备,你以为就凭那些穿黑袍的人,在祭坛用几支破骨哨吹吹打打,真能那么轻易抓住它?”
什么‘炼化是它的造化’,什么‘守护噬魂处百年’,理由倒是把自己包装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群趁人之危的小偷
偷了它的自由,偷了它的灵智,偷了它百年光阴,还偷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到底是谁?!” 老者听见她的话,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质问,眼底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阮苡初若有所思的盯着他这副狼狈模样,径直无视了他的问题。
眉头轻轻挑了挑,想起了什么更有趣的事,
“你困住它的百年,不如让它把积攒的怨愤全发泄出来?咬也好,烧也罢,只要它解气了,你们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伸出食指在老者胸口那团跳跃的火焰上轻轻划了几下。
那团红光立刻听话的顺着她的手势分成数缕,在老者裸露的皮肉上虚虚抓挠着
“毕竟...” 阮苡初的声音慢悠悠的,“让它亲自了断这百年恩怨,不是正好?”
眼看老者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皮都快抬不起来,阮苡初忽然俯身,干脆利落的将身上的瓶瓶罐罐的灵药一股脑全倒在掌心。
有凝气的、镇痛的、暂缓剧痛的 “安魂散”,甚至还有颗鸽卵大的固本培元上品丹药
看也不看,捏着老者的下巴就往他嘴里灌
大眼仔那百年的怨气还没处撒呢,这老东西要是突然挂了,该多扫兴。
丹药入口即化,几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老者喉间炸开,刚要顺着经脉流转,又被心口那团红色火焰死死拦住,反而像火上浇油般激起更剧烈的灼痛。
他咳得撕心裂肺,眼眶瞪得滚圆,看着阮苡初的眼神像是在看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哪有一边用火焰烧他,一边又喂他灵药续命的道理?
“你... 你这个... 疯丫头...” 他挣扎着想骂,被灵力呛得只剩破碎的气音。
“喏,先吊着你的命。” 她拍了拍手,抖掉残留的药粉,整个人都漫不经心得样子
“别它还没好好出出气,你就先断了气,那多没意思,好歹也得让它亲眼看着你怎么把欠的债一点点还回来,才算解气,对吧?”
肩头的大眼仔听懂了她的话,兴奋的扑腾着,红光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意味。
从阮苡初肩头飞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带着尖利爪子的虚影,对着老者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的一声脆响,打得老者脑袋一歪,嘴角瞬间溢出黑血。
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顺着脸颊滑落的黑血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污浊。
他看着那缕明显充满敌意的红光,混沌的脑子里像是有根弦突然绷断,瞳孔骤然收缩,
从尘封的记忆里抓住了一丝线索
“是你... 祭坛上的那个... 阮家的小丫头!你没死... 你竟然没死!”
阮苡初笑了笑,算是默认。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能从这老东西嘴里撬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只想让大眼仔痛痛快快的发泄。
“现在,你可以安心让它‘泄愤’了吗?”
老者挣扎着想骂,喉咙被乱窜的灵力堵得死死的,只能发出 “嗬嗬” 的破风声。
眼睁睁看着阮苡初蹲下身,食指在他胸口的火焰上轻轻一点
那团火便乖巧的收敛了几分,灼痛的力道拿捏得刚刚好
既不会让他立刻毙命解脱,又能让那股钻心的疼如同附骨之蛆,
时时刻刻啃噬着神经,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阮苡初忽然又觉得这老头粗重的喘息声实在聒噪,干脆又将静音符贴回他唇上。
做完这一切,阮苡初站起身转头对着肩头的大眼仔柔声道
“大眼仔,你慢慢玩。” 指了指地上动弹不得的老者,眼底闪过一丝纵容,
“看着他快不行了就叫我,反正我灵药多,别累着自己,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肩头的大眼仔立刻兴奋的啾鸣一声,圆溜溜的眼睛里红光闪烁,像是得到了最有趣的玩具。
它扑腾着翅膀飞离阮苡初的肩头,在老者头顶盘旋两圈,突然俯冲而下,
狠狠拍向他胸口的火焰
那团红光立刻会意,蹿高半寸,又迅速回落
老者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球瞪得几乎要裂开,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缕虚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配合着胸口的火焰反复折磨。
阮苡初退到一旁,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沈乐舒走到她身边,看着老者那副惨状,只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 好阿初应该不会那么对她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轻轻握住阮苡初微凉的手
“阿初你....”
阮苡初转头看她,手腕一翻便甩开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拖长了语调
“那我们该算我们的账了吧~阿~舒~”
沈乐舒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脏突突直跳,
深吸一口气,索性心一横,上前一步,壮着胆子跨坐在阮苡初腿上,双臂一伸牢牢搂住她的脖颈
“我可以解释的~”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阮苡初微蹙的眉峰上,声音放得又软又轻,
手指轻轻蹭了蹭阮苡初的耳垂,
“别生气了嘛~把你锁在玉佩里是我不对,可我是真怕你受伤嘛...”
阮苡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下意识收紧手臂搂住她的腰
掌心触到对方纤细的腰线时,才后知后觉的嗔道
“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