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话语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院落中的空气。
“钥匙”?这枚看似普通的叶家令牌,竟然是“钥匙”的一部分!虽然不知具体用途,但能让白玉京如此失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们五人背靠背,被至少十几名药王谷影卫团团围住,屋顶上的白玉京气机锁定,如同悬顶之剑。铁山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胡铁彪和司徒钟也面色凝重。实力差距悬殊,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白玉京!”苏清寒将令牌紧紧握在手中,玄冰魄内力激荡,周身寒气四溢,“这乃我叶家祖传之物,与你药王谷何干!想要,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冥顽不灵。”白玉京轻轻摇头,似乎失去了耐心,“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强取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青色光华,那是药王谷绝学“枯荣指”运转的征兆,一指点出,可夺人生机,亦可催发剧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举起那枚云水纹令牌,运足内力,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
“星陨阁北辰阁主欠叶家的人情,见此令牌如见阁主!白玉京,你敢动持有此令之人,便是与整个星陨阁为敌!”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药王谷影卫的动作明显一滞,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白玉京。星陨阁超然物外,其实力深不可测,江湖无人敢轻易招惹。与星陨阁为敌的后果,即便是药王谷也得掂量三分。
白玉京抬起的右手顿在了半空,他盯着我手中的令牌,眼神剧烈闪烁。那封北辰的亲笔信和这枚特殊的令牌,做不得假。他显然没料到我们竟然在密室里找到了如此关键的“护身符”。
“星陨阁……”白玉京缓缓放下手,脸上的温和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露出一抹冰冷的讥讽,“好,很好。叶家的余荫,倒是让你们多了一张保命符。”
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带着压迫:“不过,此令牌只能保你们一时。星陨阁讲究平衡,不会轻易介入世俗纷争。这令牌,护不住你们一辈子。”
“能护一时是一时!”胡铁彪吼道,“白玉京,今天这人你带不走!有本事就来抢试试,看你胡爷爷的刀答不答应!”
司徒钟也晃着酒葫芦,嘿嘿笑道:“白左使,大家都是体面人,何必闹得鱼死网破?不如各退一步,您老打道回府,我们就当今晚没见过面,如何?”
白玉京沉默了片刻,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苏清寒脸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清寒,你体内的‘玄冰魄’乃药王谷所赐,它与‘青囊计划’的关联,远比你想象的要深。没有药王谷的秘法调和,你终将深受其害。这枚令牌,救不了你的命。我们,很快就会再见。”
说完,他袖袍一拂,对影卫下令:“我们走。”
黑影如同潮水般退去,连同屋顶上的白玉京,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压力骤消,我们几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与白玉京这等高手对峙,精神上的压力远比武力对抗更甚。
“他娘的,这小白脸真够难缠的!”胡铁彪啐了一口,连忙去看铁山的伤势。幸好伤口不深,未淬毒,苏清寒立刻上前为他清理包扎。
“星陨阁的令牌,这次真是救了我们一命。”司徒钟心有余悸,“不过白玉京说得对,这终究是外力,不可能一直依赖。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或者找到彻底解决‘青囊计划’威胁的办法。”
我收起令牌,心情并未放松。白玉京最后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苏清寒的“玄冰魄”内力,竟然是药王谷刻意培养的?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清寒,你感觉怎么样?内力可有异状?”我关切地问。
苏清寒凝神感应体内气息,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感觉异常。但白玉京既然如此说,恐怕并非虚言。我们必须尽快弄清‘青囊计划’的真相,以及这‘玄冰魄’的隐患。”
我们不敢在此久留,迅速清理了现场痕迹,带着从密室里找到的《叶氏医案暨星陨杂录》笔记本和星陨阁令牌,悄然离开了织布作坊,回到了之前落脚的客栈。
回到房间,我们立刻仔细研读那本笔记。
笔记后半部分关于“幽冥煞气人为催化”的推测,让我们心惊不已。如果连肆虐西域的幽冥煞气都可能是人为制造的,那幕后黑手的图谋,简直骇人听闻。药王谷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是催化者,还是知情者,或是想利用这股力量?
“钥匙……”我反复摩挲着那枚云水纹令牌,“叶家令牌是钥匙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哪里?北辰知道吗?或者说,星陨阁本身,就掌握着另一部分?”
“还有这‘青囊计划’,”苏清寒指着笔记中叶先生潦草写下的“青囊之秘,或与此关联”的字样,“药王谷到底想用我和这‘钥匙’打开什么?是星核?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线索越来越多,但迷雾似乎也越来越浓。
“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司徒钟灌了口酒,沉声道,“药王谷在江南势力不小,白玉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这次靠令牌惊退他,下次他必有应对之法。”
“没错。”胡铁彪点头,“这江南不能待了。咱们得换个地方。”
“去哪里?”苏清寒问。
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我们该主动去找‘债主’了。”
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星陨阁?”苏清寒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
“没错。”我摊开手掌,露出那枚云水纹令牌,“北辰欠叶家人情,承诺凭此令牌可求一事。如今叶家血脉(清寒)遭遇生死大劫,‘青囊计划’更是可能牵扯到幽冥煞气催化这等动摇江湖乃至天下平衡的阴谋。于公于私,星陨阁都没有理由置身事外。我们去星陨阁,不仅是为了‘兑换’这个人情寻求庇护,更是要借星陨阁之力,查清这背后的惊天阴谋!”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星陨阁神秘莫测,若能得其相助,无疑是打破目前困境的最佳途径。
“好主意!”司徒钟拍案叫绝,“星陨阁地位超然,药王谷再嚣张,也不敢直接打上星陨阁要人!”
“可是……星陨阁在哪里?”胡铁彪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传说星陨阁缥缈无踪,非有缘人不得其门而入。”
我拿起那枚令牌,感受着其中那丝微弱的、与承影剑同源的能量波动,沉声道:“这令牌,或许就是我们的‘缘’和‘引路符’。”
根据江湖传闻和叶先生笔记中的零星记载,星陨阁的总舵似乎位于中原与西域交界处的某座人迹罕至的雪山之巅,但具体位置无人知晓。
事不宜迟,我们当即决定,天明即刻出发,西行寻找星陨阁!
这一次,不再是漫无目的的逃亡,而是带着明确目标和关键线索的主动出击。前路依然吉凶未卜,但至少,我们找到了一条可能破局的道路。
江南的晨曦微露,我们已收拾好行装,悄然离开了这座温柔水乡,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这一次,我们的方向,是那传说中观星测运、守护平衡的——星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