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足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司空千落缓缓睁开眼，那张因为中毒而苍白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熟悉的背影，眼眶，瞬间就红了。
是他。
是那个她以为，还在百晓楼里，优哉游哉喝茶的小师叔。
他怎么会来？
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小……小师叔……”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嗯，我在。”靳百川没有回头，只是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
但那个准备动手的笑脸面具男，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骇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白衣书生，是何时出现的！
他就那么，凭空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这种感觉，让这个身经百战的顶尖杀手，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恐惧。
他毫不犹豫，身形暴退，想要与这个可怕的对手，拉开距离。
然而，他刚一动。
靳百川的声音，便幽幽地，响了起来。
“我让你，走了吗？”
那声音，很平淡。
但听在面具男的耳朵里，却如同九幽之下的魔音，让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他骇然地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一股无形的，却又强大到，让他无法反抗的“道理”，如同天地枷锁，将他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
他体内的内力，像是被冻结了一样，连一丝，都无法调动！
“这……这是什么妖法？！”
面具男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可是逍遥天境的顶尖高手！是白王府，耗费了无数资源，才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暗刃！
可在这个书生面前，他竟然，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靳百川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司空千落嘴角的血迹，和那断成两截的银枪。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是一片，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霜。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第一，解药，在哪里？”
面具男咬着牙，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就彻底输了。
“不说是吗？”靳百川笑了。
那笑容，在面具男看来，比魔鬼，还要可怕。
“很好。”
靳百川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面具男，轻轻一点。
“噗嗤！”
一声轻响。
面具男的左臂，那条握着短刃的手臂，毫无征兆地，爆成了一团血雾！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了整条小巷。
面具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骇然。
他根本没看到对方是怎么动手的！
他就那么，轻轻一点。
自己的手臂，就没了！
这不是武功！
这是神魔的手段！
“现在，可以说了吗？”靳百川的声音，依旧平淡。
“解……解药……”面具男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在……在我怀里……”
靳百川手一招，一个青色的瓷瓶，便从面具男的怀中飞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打开瓶塞，闻了闻，然后，将里面的丹药，尽数倒进了司空千落的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那个，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面具男。
“第二个问题。”
“谁，派你来的？”
“是……是白王殿下……”面具男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
他知道，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爆成血雾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白王，萧崇。
靳百川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就知道，那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笑面虎，才是最阴险，最狠毒的那个。
赤王那个莽夫，只会用死士硬冲。
而白王，却懂得，攻心为上。
他知道，司空千落，是自己的软肋。
所以，他派人，来动自己的软肋。
他想看的，就是自己失态，就是自己愤怒的样子。
只可惜……
他算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自己只是会愤怒。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会杀人。
“很好。”靳百川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具男脸上，那张诡异的，白色笑脸面具上。
“你这张面具，挺有意思的。”
“是白王府的标配吗？”
“不……不是……”面具男的气息，越来越弱，“这……这是‘无生堂’的信物……”
无生堂？
靳百川的眉头，微微一挑。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近些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神秘杀手组织。
据说，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他们谁都敢杀。而且，从未失手。
没想到，这个所谓的“无生堂”，竟然是白王，在暗中培养的势力。
“我知道了。”靳百-川点了点头。
“你可以，上路了。”
他话音刚落。
那个笑脸面具男的身体，便如同沙雕一般，寸寸碎裂，化作了一捧飞灰，消散在了夜风之中。
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做完这一切，靳百川才重新转过身，看着怀里，那个因为服下解药，脸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的少女。
司空千落看着他，眼神复杂。
有后怕，有委屈，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安心。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小声地问道。
“你忘了，你是我师侄女。”靳百川伸出手，轻轻地，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你身上，有我留下的，‘道理’的印记。”
“只要你遇到危险，我，就能感觉到。”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司空千落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那我们现在……”
“现在？”靳百川笑了，那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当然是，去找人，讲道理了。”
他拦腰，将司空千落抱起。
“小师叔！”司空千落惊呼一声，脸颊，瞬间红透。
“别动，你还很虚弱。”靳百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这条，充满了血腥与杀戮的小巷。
他的目光，望向了白王府的方向，眼神，冰冷。
“萧崇……”
“你不是喜欢看戏吗？”
“今晚，我就让你看一出，最精彩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