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怎么贴这么近说话，好痒。
温热的气息扫过鼻端，姜柠眨了一下眼，鸦羽一样的睫毛轻轻刷过司宴的嘴唇。
司宴微微错开头。
姜柠躺在那儿，他半跪在床边，悬停在她上空的姿态，比刚才更加像在索吻。
姜柠却小小的嘤咛一声，感觉眼睫痒痒的，眨了几下眼还是没有用，小声控诉司宴：“你干嘛呀……”
说着，她好像又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推了推司宴撑在她身边的手臂，又求了他一遍：“别讨厌我啦，司宴。”
因用力而绷紧的手臂硬邦邦的，姜柠覆在手心里，刚推了两把就舍不得松手了，自作聪明的把手留在那儿，摸一摸，再捏一下。
司宴顿了顿，然后低低笑了一声。
小色鬼。
刚才旖旎又深沉的气氛直接被姜柠打破了，司宴偏过头，一边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小声撒娇的样子，一边回答她：“好，不讨厌你。”
“真的吗？”姜柠不相信。
司宴郑重点头：“真的。”
姜柠不吭声了。
她错开眼，盯着半空中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睛一眨一眨的，很用力，好像在点击、再点击。
像是一只看见蝴蝶飞过去的小动物，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没一会儿，姜柠就委屈的撇了撇嘴。
“你骗我。”她回头说。
非常笃定的控诉，连司宴都不明白了。
“……什么？”
“你骗我。”姜柠说。“果然是*%&#**……”
她话说到一半，嘀嘀咕咕，又被系统消音了。
她说，果然是心眼超小的复仇文男主，捂不热的硬石头。嘴上说不讨厌我，安全值却还是黄色的，报警啦，这个数值已经是在报警了！
脑海里，系统无语的叹息了一声：[……宿主，世界规则是跟你闹着玩的吗？]
这种触及世界底层代码的错误，对于世界规则来说是要彻底清除的。抹不抹杀可不是它说了算，要是姜柠一不小心说错话，那就会当场消失，它今年的业绩也完蛋了！
结果姜柠根本不领它的情，听见它的声音，直接回怼：“你也不是好东西。”
当然，这句也被系统消音了。
系统：[……]
算了，好统不跟醉鬼计较。它闭嘴，给姜柠设置了将近三十个屏蔽词，然后默默消失摸鱼去了。
于是，姜柠嘀咕半天，司宴也耐心地听了半天她的外星话。
最后，她义愤填膺的看着司宴，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句话，司宴倒是非常认同。
他点点头：“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着，他半是玩笑，半是诱哄地问姜柠：“所以，别喜欢沈少廷了，好不好？”
姜柠感觉像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有点想吐：“……谁喜欢他了。”
只是她喝醉之后嗓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撒娇，这句话也尤其像是娇嗔，好像在跟沈少廷闹脾气。
司宴：“……”
怪他自己，非要问，真说了又不高兴。
姜柠又非常客观的评价：“他才讨厌，他比你还要讨厌。”
司宴却笑不出来。
这种比赛，他希望比沈少廷更讨厌一些，因为女孩子通常说讨厌的男人，都是她最喜欢的。
放在平时，他会沉默，但是现在姜柠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他顿了顿，很不服的说：“他也就一般吧。”
姜柠却坚定的摇摇头：“他可不一般，不是一般的讨厌。”
司宴：“……”
行，好，好得很。
姜柠晕乎乎的很幼稚，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开口带了点赌气：“那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讨厌？”
说到这个姜柠就来气。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呀。”她说。“我不想理他，可是不行呀。”
“为什么？”
“很身不由己啊……”生活不易，姜柠叹气。“我想不喜欢他，可是这个世界不允许。”
司宴：“……”
嗯，好宏大的理由，好深沉的感情。
他每一秒钟都比上一秒更后悔，后悔他管不住自己，非要在姜柠面前提沈少廷。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他沉默片刻，最后认命了，像是一只斗败了的雄鸟。
姜柠这会儿反而聪明了：“你自己提的。”
司宴说：“以后不提了。”
顿了一下，他看着姜柠迷蒙的脸，发狠又无处发泄地的磨磨牙。
“什么时候世界允许你讨厌他了，跟我说一声。”
“你要干嘛？”姜柠问。
“弄死他。”司宴撒气似的抬起手，一边吓唬她，一边凶巴巴的擦掉她额角的汗珠。
还有这种好事？
姜柠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她就想起司宴是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真的吗？”她非常怀疑的看着司宴。
在她不太高兴的目光里，司宴沉默一下，真拿她没招了。
“假的。”他磨着牙说。
“为什么？”
“因为杀人犯法。”
——
姜柠折腾了一夜。
一开始她还在跟司宴聊天，可是说着说着就讲到沈少廷。她听见这个名字就恶心，后来后知后觉的眼前出现了沈少廷的脸，就更反胃了。
反胃的结果，就是她对着床边干呕了一声，被司宴抱到浴室里，昏天黑地的吐了一场。
再之后，谁帮她洗脸清理、哄着她刷牙，又把她抱回床上给她喂解酒养胃的汤，她就更不记得了。
只是隐隐约约，她在闹，说不想讲那些不开心的，非要让那个人赔她的快乐心情。
于是，那个人就一边给她喂汤，一边哄小孩似的把她揽在怀里，在背后给她当靠枕，平板架在膝盖上，一张一张地让她挑飞机概念图。
说到购物，那姜柠就不困了。
“这个不好看，太土豪了。……这个不行，看起来好像一个张扬的直男。”
即便喝到断片的程度，她的美学功底也丝毫没有退步，翻一张评价一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自己挑了一架飞机。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更不知道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阳光穿过窗帘，把她照醒了。姜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床头上放着空荡荡的汤碗和牛奶杯，旁边还放着一只陌生平板。
她摸出手机，就看到简馥给她发的消息，说请假电话已经收到了，剧组先拍别的戏份，下午见。
姜柠晕乎乎的在手机上打字。
[下午jian……]
嗯？？
不对啊！
字打了一半，姜柠猛的惊醒，扣下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没请假，谁给她请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