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古城东南隅,一座青砖灰瓦的老宅门前悬挂着“济世堂”的匾额,墨迹苍劲有力。这里是本期任务的第三站——体验传统中医药文化。
还未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那是由数十种药材气味交织而成的独特芬芳,苦涩中带着甘醇,闻之令人心神一宁。
济世堂内部古朴典雅,红木药柜直抵房梁,上百个小抽屉上贴着药材名称的标签。大堂正中悬挂着“大医精诚”的牌匾,两侧对联写着:“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坐馆的老中医姓秦,年约七十,须发皆白,着一袭深蓝色长衫,正在为一位老人诊脉。见节目组进来,他微微颔首示意,继续专注诊病。
“脉象弦细,舌苔薄白。”秦老收回手,温声道,“老哥这是肝气不舒,我开个疏肝理气的方子,吃上三剂便好。”
待病人拿着药方离开,秦老才起身迎客:“诸位远道而来,济世堂蓬荜生辉。今日的任务是认识药材,学习基础的炮制方法。”
他引着众人来到药柜前,随手拉开几个抽屉:“这是当归,补血活血;这是黄芪,益气固表;这是...”
田恬安静地跟在队伍末尾,目光扫过药柜,忽然在某一个标签写着“制附子”的抽屉前停下脚步。
“等等。”他轻声开口,在秦老略显不悦的目光中走近,“这味附子,炮制火候稍欠。”
秦老眉头微皱:“年轻人何出此言?”
田恬不慌不忙,取出一片附子对着光细看:“附子炮制,重在‘去皮、脐、尖’三部位的去毒。您看这片,脐部去毒不够彻底,色泽偏暗,应是蒸制时火候稍急,导致外熟里生。”
秦老面色微变,接过附子仔细查看,越看越是心惊。这细微的差别,连他都要在放大镜下才能分辨,这年轻人竟一眼看破?
“还有这味法半夏,”田恬又指向另一个抽屉,“矾制时间过长,导致药性过于温和,化痰效力打了折扣。”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沸腾:
「甜甜连中医药都懂?这已经不是学霸是学神了吧!」
「秦老的表情从不满到震惊,笑死」
「有人科普一下吗?甜甜说得对吗?」
「前面的,我家中药店的,他说得完全在理!」
秦老沉默片刻,忽然转身从诊案上取来一张药方:“既然小友精通药性,不妨看看这个方子。”
田恬接过药方,仔细端详。这是一张治疗心脾两虚的归脾汤加减方,用药精当,配伍严谨,可见开方之人功力深厚。
“方子很好,”田恬点头,随即指向其中一味药,“只是这茯神用量稍重。患者若是年老体弱,恐有滋腻碍胃之嫌,减至三钱更为稳妥。”
秦老猛地睁大眼睛,拿着药方的手微微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患者是老人?”
田恬微笑:“方中党参、黄芪同用,意在补气固表,这是针对年老气衰之人的用法。若是年轻人,单用黄芪足矣。”
这番分析入情入理,不仅秦老震惊,连一旁的祁樾都露出讶异之色。他知道田恬医术不凡,却不知精深至此。
秦老深吸一口气,忽然对着田恬深深一揖:“老朽眼拙,竟不知遇到高人。还请先生指点!”
这一声“先生”,让全场哗然。秦老是何等人物?临渊古城最有名的老中医,省中医药大学的客座教授,竟然对一个年轻人执弟子礼!
田恬连忙扶住秦老:“您太客气了。晚辈只是略懂皮毛,怎敢妄称指点。”
“不,”秦老摇头,神情激动,“你刚才说的附子炮制之法,可是《雷公炮炙论》中记载的古法?还有茯神的用量,与孙思邈《千金方》中的记载不谋而合!这些古法早已失传,你是从何处学来?”
田恬沉吟片刻:“家师精通医理,这些都是他老人家传授的。”
“令师真是高人!”秦老感叹,“不知可否...”
“家师云游四海,不喜见客。”田恬温和但坚定地打断。
秦老眼中闪过失望,但很快又燃起希望:“那...先生可否在济世堂盘桓数日?老朽有许多医理上的疑问,想向先生请教。”
这时,药柜角落的一个紫砂药罐引起田恬的注意。他走过去轻轻一嗅:“这是...九制黄精?”
秦老惊讶道:“先生连这都闻得出来?这是按照古法九蒸九晒制成的黄精,费时九九八十一天才得这么一小罐。”
田恬打开罐盖,取出一片黄精仔细观察,忽然道:“秦老,这黄精在第六次蒸制时,火候差了一分。”
“什么?”秦老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看出?”
“您看这片黄精的断面,”田恬将黄精掰开,“中心色泽略浅,说明第六蒸时蒸汽不足,导致内外熟度不一。这样的黄精,补益效果要打三成折扣。”
秦老接过黄精,对着灯光看了又看,终于长叹一声:“服了!老朽彻底服了!先生年纪轻轻,医道造诣竟如此精深,老朽自愧不如!”
他再次对着田恬行礼,这次更加郑重:“若先生不弃,老朽愿以师礼相待!”
张导在镜头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段播出,绝对要引爆全网!
任务结束后,秦老亲自将田恬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先生日后若有闲暇,务必再来济世堂坐坐。”
回驻地的路上,祁樾轻声问:“你的医术,也是师父教的?”
田恬点头:“师父说,医武同源。练剑要懂经络,用药要明阴阳。在山上的时候,白天练剑,晚上就要背医书、认药材。”
嘟嘟拉着田恬的手,奶声奶气地问:“小爸爸,你也会像秦爷爷那样给人看病吗?”
田恬摸摸儿子的头:“爸爸学的医术,更多是为了帮助身边的人。”
他望向古城深处,目光悠远。这座古城仿佛一个巨大的宝藏,每走一步都能唤醒一份师门的记忆。而他有种预感,更多的故人旧事,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夕阳西下,三人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拉得很长。济世堂内,秦老仍在对着一罐黄精发呆,口中喃喃:“天才,真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