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爸妈家住了下来。日子过得平静又踏实。每天早上。我陪着我妈去菜市场买菜。中午帮着她择菜洗菜做饭。下午要么在家看书学习会计知识。要么陪我爸坐在阳台上下棋聊天。这样的日子。没有算计。没有争吵。没有看不完的脸色。我觉得心里特别安稳。安稳得好像过去那些糟心事。都只是一场噩梦。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陈凯。想起我们一起挤在十平米出租屋的日子。想起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穿过大街小巷。想起我们分吃一个馒头。却笑得无比开心的样子。那些画面。像老电影的片段。在我脑海里闪来闪去。心里难免会有点发酸。但我很快就会摇摇头。把那些念头甩出去。我告诉自己。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也不值得我再去留恋。
这段时间。陈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他的名字。我看都不看。直接按掉。他还给我发过很多条信息。长长的一大段。说他知道错了。说他后悔了。说他不该听他妈的话。说他想跟我好好谈谈。想弥补我。我也都没有回。那些文字。在我眼里。都显得那么虚伪。虚伪得让人恶心。我已经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一丝一毫都不想。
婆婆也给我打过电话。电话里。她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语气变得特别卑微。带着哭腔。她说林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不该逼着陈凯转移股份。不该伪造那些债务。你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看在过去那些情分上。原谅我们吧。
我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就挂了电话。我不会再相信他们的话。他们的话。就像毒药。只会让我再次受到伤害。我已经尝过一次苦头了。再也不会上当了。
很快。就到了法院开庭的日子。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一套米白色连衣裙。化了一个淡淡的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我知道。今天。是我讨回公道的日子。是我彻底跟过去告别的日子。
我和爸妈。还有律师。一起去了法院。在法院门口。我看到了陈凯和婆婆。陈凯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但他的脸色。却十分憔悴。眼窝深陷。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刮干净。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婆婆穿着一件深色的碎花衬衫。脸上带着一丝慌张。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我。他们看到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好像我是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开庭的铃声响了。我们走进了法庭。庄严的国徽挂在墙上。法官坐在高高的审判席上。目光严肃。法警站在旁边。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不要怕。
法庭上。律师把我收集的所有证据。都一一呈了上去。有我当初给陈凯转钱的转账记录。一笔一笔。清清楚楚。有我帮公司打理事务的考勤表和客户回访记录。上面还有员工的签字。有陈凯藏私房钱的银行卡和存折的照片。那是我偷偷拍下来的。还有那段录下他们商量伪造债务的录音。按下播放键。婆婆尖锐的声音和陈凯犹豫的语气。在法庭里回荡。
每一项证据。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陈凯和婆婆的心上。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一开始的镇定自若。到后来的惊慌失措。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法官问陈凯。这些证据是不是真的。陈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不敢说话。好像一开口。就会泄露什么秘密。
法官又问婆婆。是不是和陈凯一起商量转移公司股份。是不是一起伪造债务。婆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想狡辩。但在铁证面前。她的狡辩。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最后只能低下头。小声地说不出话来。
律师还请来了几个证人。都是以前公司的老员工。他们跟着陈凯一起打拼。看着公司一步步发展起来。也看着我为公司付出的点点滴滴。他们都证明。我为公司付出了很多。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整理文件。回访客户。照顾员工的饮食起居。公司能有今天。离不开我的努力。他们还证明。陈凯和婆婆。在公司里。处处排挤我。架空我的权利。不让我插手公司的核心事务。
证人的话。让陈凯和婆婆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的头。埋得更低了。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轮到陈凯和婆婆辩护的时候。他们显得手足无措。陈凯支支吾吾地说。他做这些事。都是被他妈逼的。是他妈非要让他转移股份。非要让他伪造债务。他也是没办法。
婆婆一听。立马就急了。她猛地抬起头。指着陈凯的鼻子。尖声说道。陈凯。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自己愿意的。是你怕林晚分走公司的钱。是你自己贪心不足。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他们母子俩。在法庭上。互相指责。互相推卸责任。声音越来越大。像菜市场吵架一样。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我只觉得。他们很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法官听着他们的争吵。脸色越来越沉。最后。法官敲了敲法槌。厉声说道。安静。这是法庭。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他们母子俩。这才闭上嘴。悻悻地坐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庭审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从早上一直到中午。最后。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庭的时候。阳光有点刺眼。我微微眯起了眼睛。陈凯突然快步追了上来。叫住了我。他说林晚。你真的就这么狠心吗。我们夫妻一场。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冷笑一声。我说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从发现你藏私房钱的那一刻起。我就给过你机会。从听到你和你妈商量转移股份的那一刻起。我也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你和你妈。为了钱。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地算计我。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吗。
陈凯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他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变得沙哑。他说林晚。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把公司的股份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说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我。你拿走了我的钱。拿走了我的青春。拿走了我对爱情的所有憧憬。这些。你补偿得起吗。
我说完。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我爸妈紧紧地跟着我。他们怕我会受到伤害。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走在阳光下。我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压在我心里这么久的石头。终于搬开了。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过了一个星期。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判决结果是。我和陈凯离婚。公司的股份。我占百分之六十。陈凯占百分之四十。因为公司是我和他一起打拼出来的。我投入的资金和精力。都比他多。陈凯和婆婆伪造债务的行为。属于违法行为。他们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不仅要偿还那些虚假的债务。还要接受罚款。
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我哭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但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开心的眼泪。是解脱的眼泪。是终于讨回公道的眼泪。我爸妈也很高兴。我妈抱着我。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女儿终于熬出头了。
陈凯和婆婆。拿到判决书的时候。当场就瘫坐在了地上。婆婆哭着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会输了。陈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我拿着判决书。挺直了腰板。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员工。看到我。都很惊讶。但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跟我打招呼。喊我老板娘。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尊重。带着同情。
我召开了员工大会。在大会上。我宣布了法院的判决结果。我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我会好好经营这家公司。不会让它毁在任何人手里。我会带着大家。一起把公司做得更好。让大家都能赚到钱。过上好日子。
员工们听了。都鼓起掌来。掌声雷动。他们都知道。我为公司付出了很多。他们也都看不惯陈凯和婆婆的所作所为。现在我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
我还宣布。把陈凯的远房表哥。也就是那个帮着他们转移股份的人。开除出公司。我不会让这样的人。留在公司里。影响公司的风气。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公司的经营中。我每天都早早地来到公司。很晚才离开。我努力学习管理知识。看各种关于企业经营的书籍。努力了解市场行情。分析竞争对手的情况。
我改掉了公司里很多不合理的规章制度。提高了员工的工资待遇。增加了奖金福利。改善了员工的工作环境。在办公室里摆上了绿植。在食堂里增加了菜品。员工们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工作越来越认真。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订单一个接一个地来。
陈凯很少来公司了。就算偶尔来一次。也只是默默地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敢出来见人。他成了公司里的一个笑话。员工们看到他。都只是冷冷地瞥一眼。没有人再跟他说话。
婆婆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公司里。听说。她因为伪造债务的事情。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会跑到大街上。大喊大叫。有时候又会坐在家门口。呆呆地看着远方。嘴里念叨着。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公司在我的打理下。越来越红火。规模也越来越大。我也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大。但很温馨。有大大的落地窗。有小小的阳台。我在阳台上种满了花。每天早上。阳光洒进来。花香弥漫整个屋子。
我还报名参加了成人高考。考上了一所大学的会计专业。每天下班以后。我就去上课。学习新的知识。认识新的朋友。我想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周末的时候。我会回爸妈家。陪他们吃饭。聊天。逛街。看着爸妈开心的笑容。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简单。平淡。却又无比真实。
有一天。我在公司里。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了。是陈凯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里。陈凯的声音。变得很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他说林晚。我现在过得很惨。公司里的人。都看不起我。我妈也疯疯癫癫的。我每天都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不该听我妈的话。不该算计你。
我沉默了一会儿。办公室里很安静。员工们都看着我。我对着电话。平静地说。陈凯。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陈凯哭着说。林晚。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真的很后悔。
我说。后悔也没用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继续开会。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一片平静。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爱。好像那些过去的人和事。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想起了一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陈凯和婆婆。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我。也终于走出了那段黑暗的日子。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明。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困难和挑战。但我不怕。我已经变得很坚强。
我会好好经营公司。好好照顾爸妈。好好爱自己。
我相信。我的明天。一定会越来越好。
我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