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婆婆藏了钱,我和陈凯就开始悄悄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每天下班,我都会绕到婆婆家楼下待一会儿,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陈凯也会时不时给婆婆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有没有出门,手里的钱够不够用。
可一连几天,婆婆都很“安分”。每天早上买完菜就回家,下午就在小区里跟邻居聊聊天,手里的布袋子也不像之前那样鼓鼓囊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陈凯有点泄气,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妈说不定没藏钱,就是我们算错了。”
“不可能,”我肯定地说,“彩票站老板都跟我们说了,她每次最多买一百块彩票,根本花不了一万块。而且炒股剩下的一万多,她也说不清楚去向,肯定是藏起来了。”
就在我们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这天早上,我又像往常一样去婆婆家楼下等着。大概八点多,婆婆提着布袋子出来了,这次她没去菜市场,而是朝着小区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走去。我赶紧跟了上去,心里纳闷,婆婆来这个老旧小区干什么?她在这里又没有亲戚。
婆婆走进老旧小区,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她,才快步走了进去。我跟在她后面,看到她上了三楼,在一扇斑驳的门前停了下来,从布袋子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我心里一惊,婆婆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难道她在这里租了房子藏钱?我赶紧躲到楼梯间,等婆婆进去后,才悄悄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没什么声音。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开了,婆婆走了出来,手里的布袋子空了,脸上带着一丝轻松的表情。她锁好门,把钥匙揣进兜里,又左右看了看,才慢慢下楼。
我赶紧躲到楼梯转角,等她走下去后,才敢出来。我看着那扇门,心里确定,钱肯定藏在这里面。我拿出手机,拍了拍门牌号,又拍了拍这栋楼的外观,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婆婆从老旧小区出来后,就去了菜市场,买完菜回家了。我也赶紧回了家,把看到的事跟陈凯说:“今天早上我看到妈去了一个老旧小区,还打开了三楼的一扇门,进去了十分钟才出来,布袋子也空了。我觉得她肯定把钱藏在那间房子里了。”
陈凯瞪大了眼睛:“真的?妈怎么会在那里有房子?”
“不知道,可能是租的,也可能是她之前买的小房子,”我说,“我们现在就去那个老旧小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我们赶紧打车去了那个老旧小区,按照我拍的门牌号找到了那栋楼。三楼的那扇门紧紧关着,我们敲了敲门,没人回应。陈凯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又没有钥匙,进不去。”
“我们可以等妈再来的时候,跟着她进去,”我说,“或者我们先问问小区的物业,看看这房子是谁的。”
我们找到了小区物业,物业的大爷坐在门口晒太阳。陈凯走过去,笑着说:“大爷,您好,我们想问问,这小区三号楼三楼的那间房子,业主是谁啊?”
大爷看了看我们,说:“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陈凯说:“我们是那业主的亲戚,好久没联系了,想问问她的情况。”
大爷想了想,说:“那间房子的业主姓刘,是个老太太,好几年前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不过最近好像没看到租客,倒是经常有个老太太来开门,不知道是不是业主的朋友。”
姓刘?不是婆婆的姓。看来这房子是婆婆租的,专门用来藏钱的。我和陈凯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们回到家,商量着怎么跟婆婆摊牌。陈凯说:“要不我们明天跟妈一起去那个老旧小区,当场戳穿她?”
“不行,”我说,“我们没有证据,就算跟着她进去,她也可以说那是朋友的房子,她只是帮忙照看一下。我们得先拿到证据,让她没办法狡辩。”
第二天早上,我们又去了那个老旧小区,在楼下等着婆婆。大概九点,婆婆果然来了,还是提着布袋子。这次她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进了那间房子。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等她进去后,陈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婆婆的声音:“谁啊?”
陈凯说:“妈,是我们。”
里面沉默了一下,然后门开了,婆婆看到我们,脸色瞬间变了:“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没说话,直接走进屋里。这是一间很小的一居室,里面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盒子,黑色塑料袋就放在旁边,里面装着一沓现金。
我走过去,拿起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我数了数现金,大概有一万五千块,银行卡有三张。
我拿着铁盒子,看着婆婆说:“妈,这就是您藏的钱吧?这里有一万五千块现金,还有三张银行卡,里面是不是还有钱?”
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陈凯赶紧扶住她:“妈,您没事吧?”
婆婆推开陈凯,指着我说:“你们……你们竟然跟踪我到这里来!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我拿着铁盒子,“妈,我们只是想知道,我那一万块工资和炒股剩下的一万多去哪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您还有什么话好说?”
婆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泪却掉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要藏钱的……我就是怕你们怪我,怕你们不让我再炒股,才把钱藏在这里的……”
“您还想炒股?”陈凯急了,“您之前已经亏了那么多,还被骗了,怎么还不死心?”
“我不甘心啊!”婆婆哭着说,“我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投进去了,就这么亏了,我心里难受!我想把这些钱留着,等股票涨了,再投进去翻本……”
“您别做梦了!”我忍不住说,“那只股票一直在跌,根本不可能涨回来!您要是再投进去,这些钱也会亏光的!”
婆婆摇着头:“不会的……会涨的……那些理财平台的人跟我说,只要再投点钱,就能激活账户,到时候就能提现了……”
“那些都是骗子!”陈凯提高声音,“警察都跟我们说了,那些是诈骗平台,根本不可能提现!您怎么还相信他们的话?”
婆婆愣住了,看着我们:“真的……真的是骗子?那我投进去的三万多,真的拿不回来了?”
“真的拿不回来了,”我叹了口气,“警察已经立案了,但那些骗子早就把钱转走了,很难追回来。妈,您就别再想那些了,把这些钱拿回去,好好存着,以后别再碰炒股和理财了。”
婆婆看着铁盒子里的钱,又看了看我们,终于崩溃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糊涂啊……亏了那么多钱,还被骗子骗了,现在又藏钱被你们发现……我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搁了……”
看着婆婆哭得伤心,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背:“妈,别哭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您以后别再瞎折腾了,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这些钱,我们帮您存起来,每个月给您取点生活费,您就别再自己拿着了,省得又忍不住投进去。”
陈凯也蹲下来,说:“妈,我们知道您心里难受,但事到如今,只能接受现实。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您,您别再担心钱的事了。”
婆婆哭了好久,才慢慢止住眼泪,点了点头:“好……我听你们的……以后再也不炒股,不买理财了……这些钱,就交给你们帮我存着吧……”
我们把铁盒子里的钱和银行卡收起来,扶着婆婆走出了那间房子。婆婆把钥匙交给我们,说:“这房子是我上个月租的,就是为了藏钱,现在不用了,你们帮我把房子退了吧。”
我们点了点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过程很曲折,但终于找到了婆婆藏的钱,也让她彻底断了炒股翻本的念头。
从老旧小区出来,我们陪着婆婆回了家。路上,婆婆说:“晓晓,之前骗你说把你的工资全买了彩票,对不起。其实我只花了两千多买彩票,剩下的七千多,还有炒股剩下的一万多,都藏在那间房子里了。我就是不甘心,想等着股票涨了再投进去,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我笑了笑,说:“妈,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虽然婆婆之前一次次欺骗我们,让我们很生气,但看着她现在真心悔改的样子,我也不想再追究了。毕竟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和睦相处,只要她以后别再瞎折腾,我们的日子就能安稳下来。
可我没想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帮婆婆退了老旧小区的房子,把藏的钱存进银行后,没过几天,我去银行查账,发现婆婆的一张银行卡里,竟然少了五千块钱。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婆婆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