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儿子突发重病，天价治疗费压顶
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做饭。锅里的菜刚下油，就听见客厅里“咚”的一声响。我赶紧关火跑出去，看见儿子阳阳趴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我慌了，伸手去扶他，他的身子烫得吓人。
我立刻喊老公，老公从书房跑出来，看见阳阳的样子也急了。我们没顾上拿别的东西，抱着阳阳就往楼下冲。小区门口不好打车，老公一边跑一边挥手拦车，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往下流。我抱着阳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我的心像被一只手攥着，疼得厉害。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我们赶紧把阳阳抱上车。司机问去哪，老公大声说“最近的医院”。车子开得很快，路边的树飞快地往后退。我把阳阳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应一声。可阳阳只是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了医院，老公抱着阳阳往急诊室跑，我跟在后面付钱、拿单子。护士先给阳阳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39.8度。医生过来检查，用听诊器听了听，又让去做血常规和ct。我们推着阳阳去各个科室，跑上跑下，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等结果的时候，我和老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老公不停地抽烟，地上扔了好几个烟蒂。我看着急诊室的门，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阳阳只是普通的发烧。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医生拿着化验单走出来，脸色很严肃。
医生把我们叫到办公室，说阳阳的白细胞数值异常高，怀疑是白血病，需要进一步做骨穿检查确认。我听见“白血病”这三个字，脑子一下子就空了。我抓着医生的胳膊，问是不是搞错了，阳阳平时很健康，怎么会得这种病。医生说现在只是初步判断，具体结果要等骨穿报告出来。
第二天，骨穿结果出来了，阳阳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医生说，治疗的最好办法是骨髓移植，手术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大概需要50万。50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大石头砸在我心上。我和老公都是普通上班族，平时工资除去房贷和生活费，根本没多少积蓄。
我赶紧回家翻银行卡，把所有的卡都找出来，一张一张去银行查余额。第一张卡有2万，第二张有3万，第三张是阳阳的压岁钱，只有5000多。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才8万多，离50万差得太远了。
我拿着银行卡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凑这么多钱。老公下班回来，看见我坐在地上，问怎么了。我把钱的事情告诉他，他也沉默了。他蹲下来，双手抓着头发，嘴里反复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晚上，我坐在阳阳的病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阳阳才6岁，平时最喜欢跟我撒娇，喜欢画画，说长大了要当画家。现在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输液管，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摸了摸他的脸，心里暗暗发誓，不管多难，我一定要救他。
我开始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先打给我爸妈，我妈一听阳阳得了白血病，在电话里哭了，说家里只有10万，让我先拿去用。我又打给老公的姐姐，她犹豫了半天，说自己要还房贷，只能借2万。接着打给其他亲戚，有的说没钱，有的找借口挂了电话。一圈电话打下来，只借到15万，加上我们自己的8万，一共才23万，还差27万。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来往的人，觉得特别无助。老公过来找我，说他也问遍了他的朋友，最多只能借3万。现在总共才有26万，还是不够。我问老公，能不能找婆婆借点钱。老公的脸色变了变，说“我妈手里可能有钱，但她不一定愿意借”。
我知道婆婆平时很节省，也知道她手里有积蓄。之前老公说过，婆婆把钱存在银行，说是自己的养老钱，谁都不能动。可现在是阳阳的命啊，她怎么能不救自己的孙子。我跟老公说，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婆婆，求她借钱。老公点了点头，没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和老公买了水果，去了婆婆家。婆婆开门看见我们，脸上没什么表情，问我们来干嘛。我把阳阳的病情和需要钱的事情跟她说了，还把医院的诊断书拿给她看。我拉着婆婆的手，哭着说“妈，阳阳是您的孙子，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们了，求您借点钱吧”。
婆婆把我的手甩开，说“我哪有什么钱，我就几万块养老钱，自己都不够用”。我知道她在撒谎，之前老公说过，婆婆至少有30万。我跟婆婆说“妈，我们知道您有钱，等阳阳好了，我们一定尽快还您，就算砸锅卖铁也会还”。
婆婆脸色沉了下来，说“我的钱是留着养老的，万一我生病了怎么办？阳阳这病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我不能把钱扔在水里”。我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她居然不管阳阳的死活。我气得浑身发抖，跟婆婆吵了起来。老公在旁边劝，可婆婆就是不松口，最后还把我们推出门，说“你们别再来烦我了”。
从婆婆家出来，我心里又冷又痛。老公低着头，说“我妈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我看着他，说“那阳阳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有事”。老公没说话，只是往前走。我知道，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回到医院，我看着阳阳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个决定。我们唯一的财产就是现在住的房子，那是我们结婚时买的，贷了30年的款，现在还了5年。虽然舍不得，但为了阳阳，只能把房子卖了。我跟老公说要卖房，他愣了一下，说“卖了房子，我们以后住哪”。我说“先顾阳阳的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老公想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我联系了中介，中介来看了房子，说现在行情不好，最多能卖120万。扣除剩下的房贷50万，能拿到70万。70万足够阳阳的治疗费了，还有剩余的可以留着后续治疗。我跟中介说，尽快帮我找到买家，价格能少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快点拿到钱。
中介答应尽快安排人来看房。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看房，有的嫌楼层高，有的嫌装修旧，一直没定下来。我每天都在医院和家里之间跑，一边照顾阳阳，一边等买房的消息。阳阳的病情越来越重，医生说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安排手术。我心里越来越急，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终于，有一个买家看中了房子，愿意以118万的价格买。我没犹豫，立刻跟他签了意向合同。买家说，一周内付清首付，然后办理过户手续。我松了一口气，觉得阳阳有救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公，他也露出了一点笑容。
签正式合同的前一天，医院突然来电话，说阳阳病情恶化，出现了大出血，需要立刻抢救。我和老公赶紧往医院跑，路上我一直在祈祷，希望阳阳能挺过去。到了医院，阳阳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医生说，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输血，还要准备后续的治疗，让我们尽快凑钱。
我握着抢救室的门把手，眼泪不停地流。我跟自己说，不能慌，房子马上就能卖了，钱很快就会到账，阳阳一定能挺过去。老公站在我旁边，紧紧握着我的手。我们在抢救室外等了三个小时，医生终于出来了，说阳阳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是需要尽快手术。
第二天，我和买家签了正式合同。买家把首付50万打到了我的卡里。我拿着银行卡，立刻去医院交了抢救费和后续的治疗费。医生说，等阳阳的身体稳定一点，就可以安排骨髓移植手术了。我看着病床上的阳阳，虽然还很虚弱，但眼神里有了一点光。我知道，只要坚持下去，阳阳一定能好起来。
晚上，我坐在阳阳的病床边，给他擦了擦脸。阳阳醒了过来，小声说“妈妈，我疼”。我抱着他，说“阳阳不怕，妈妈在这里，很快你就能好起来，我们就能回家了”。阳阳点了点头，又睡着了。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希望。不管以后有多难，只要阳阳能健康长大，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