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还在继续,我又夹了一筷子腊肠放进嘴里。腊肠的油香裹着米香,吃着特别满足。我抬头看了看婆婆,她碗里的饭还剩下一半,青菜也没动几口。
我放下筷子,笑着说:“妈,您再吃点吧。这腊味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婆婆没抬头,只是摇了摇头说:“我吃饱了,你们吃。”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老公赶紧打圆场,夹了一小块腊鸡放进婆婆碗里:“妈,您尝尝这个腊鸡,一点都不腻。咱妈做的时候特意控了油,您就吃一口试试。”
婆婆看着碗里的腊鸡,眉头皱了起来。她用筷子把腊鸡拨到一边,说:“我不吃这个,油太大了。吃多了容易高血压,对血管也不好。”
我听见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妈做腊味的时候,特意选了瘦一点的肉,就是怕太油腻。而且我们也不是天天吃,只是偶尔尝个鲜。
我忍不住说:“妈,这腊味是我妈亲手做的,肉都是挑的好肉。偶尔吃一次,不会有那么大影响的。”
婆婆抬起头,看着我说:“你不懂。这些腊味都是用盐腌过的,盐太多了。我年纪大了,得少吃盐。再说了,这东西存的时间长,谁知道干不干净。”
她的话像一根小刺,扎在我心里。我妈做腊味的时候,每天都要把肉拿出来晒,翻来覆去地晒,生怕坏了。而且寄过来之前,还特意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才打包的。
我刚想反驳,老公就拉了拉我的胳膊。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别再说了。我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低头继续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只有筷子碰到碗的声音,还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我吃着腊味饭,却觉得没刚才那么香了。
吃完晚饭,我收拾碗筷走进厨房。老公跟了进来,小声说:“你别跟我妈计较,她就是这样,平时特别注意养生。她不是故意说你妈的腊味不好。”
我一边洗碗,一边说:“我知道她注意养生,可也不能这么说啊。那是我妈辛辛苦苦做的,还特意给她留了腊排骨。她连尝都不尝,还说不干净,我心里不舒服。”
老公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委屈。等会儿我跟我妈说说,让她别再提这事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把碗洗干净,放进碗柜里。又把厨房的台面擦干净,才走出厨房。
客厅里,婆婆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见我出来,眼神动了一下,又很快移回电视屏幕上。我走到沙发旁边,拿起我的手机,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刷视频。
过了一会儿,婆婆突然说:“那个快递箱子,你等会儿扔了吧。放在客厅里占地方,看着也乱。”
我手里的手机顿了一下。那个箱子是装腊味的,里面还有一些我妈用来垫腊味的报纸。我本来想把箱子留着,下次寄东西给我妈用。
我抬起头,说:“妈,那个箱子我还有用,我想留着。”
婆婆皱了皱眉,说:“一个破箱子有什么用?占地方不说,还容易招虫子。你赶紧扔了,别放在家里。”
我有点生气了。她不仅说我妈的腊味不好,还想让我把箱子扔了。这箱子是我妈寄腊味过来的,我看着它,就像看见我妈的心意一样。
我强压着脾气,说:“妈,这箱子我真的有用。我下次寄东西给我妈,还要用这个箱子。我会把它收起来,不会占地方,也不会招虫子。”
婆婆哼了一声,说:“寄东西买个新箱子不就行了?非要用这个旧的。我看你就是不想扔,故意跟我作对。”
她的话让我一下子炸了。我站起来,说:“我没有跟你作对!我就是想留着这个箱子,这怎么了?这是我妈寄腊味来的箱子,我想留个纪念不行吗?”
老公赶紧跑过来,拉住我说:“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妈,她就是想留个箱子,也没别的意思,您别生气。”
婆婆也站了起来,说:“我生气?我还没生气呢!她这是跟我耍脾气!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让她扔个箱子她都不乐意!”
我看着婆婆,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却强忍着没掉下来。我不想在她面前哭,不想让她觉得我好欺负。
老公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别跟我妈吵,算我求你了。你要是不想扔,就把箱子收起来,别让她看见行不行?”
我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走到客厅角落,拿起那个箱子。箱子有点大,我抱着它,走进卧室。我把箱子放在衣柜的最下面,用衣服盖好,这样婆婆就看不见了。
回到客厅,婆婆已经坐回沙发上了。她没看我,也没说话。我也没再理她,拿起手机继续刷视频。可我根本没心思看,脑子里全是刚才跟婆婆吵架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老公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他小声说:“别生气了,啊?我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坏心眼。你要是还不舒服,我明天带你去逛街,给你买件新衣服。”
我看着老公,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他也不容易,夹在我和婆婆中间。我不能让他太为难。
我笑了笑,说:“我没事了,你别担心。我就是刚才有点激动。”
老公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走进卧室。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着我妈的腊味,想着婆婆说的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拿起手机,给我妈发了条消息:“妈,腊味收到了,特别好吃。我和老公都特别喜欢。”
很快,我妈就回复了:“好吃就好。你给你婆婆尝了吗?她喜欢吃腊排骨吗?”
我看着我妈的消息,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我不敢跟我妈说婆婆没尝,还说腊味不好。我怕她伤心,怕她觉得她的心意被辜负了。
我擦了擦眼泪,回复我妈:“尝了,妈。我婆婆说腊排骨特别香,还说下次让您再做一点呢。”
发完消息,我把手机放在一边。我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希望,以后跟婆婆的关系能好一点。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想让老公为难。
可我心里也清楚,婆婆对我妈的腊味有意见,这事儿可能没那么容易过去。我只能尽量忍着,尽量不跟她吵架。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还要一起生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