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接妈来养腰婆婆摆冷脸
我妈今年五十六了，腰一直不好。前阵子她在老家干农活，不小心闪了腰。那天晚上我接到我弟电话，他说妈疼得直不起身，去镇上医院查，医生说是腰间盘突出犯了，让多休息，别干重活。
我听完心里特别慌。我弟刚结婚，家里事儿多，弟媳又怀着孕，根本没精力照顾妈。我跟我弟说，让妈来我家住阵子，我照顾她。我弟在电话里连连说好，还说让我多费心。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收拾客房。客房本来堆了不少杂物，都是婆婆平时舍不得扔的旧衣服、旧箱子。我搬了一下午，把房间擦得干干净净，还铺了新床单。我想，妈来了能住得舒服点，腰也能好得快些。
第二天一早，我跟公司请了假，坐最早的高铁回老家接妈。到老家的时候，妈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攥着个热水袋敷腰。看见我进门，她赶紧想站起来，可刚一弯腰就疼得“嘶”了一声。
我赶紧跑过去扶着她，说：“妈，你别动，我来就行。”妈笑着说：“没事，就是有点疼，不碍事。”我看着她眼角的皱纹，还有鬓角的白头发，心里酸酸的。我妈这辈子没享过福，年轻的时候供我和我弟上学，天天在地里忙活，老了还得受这罪。
我帮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又把医生开的药装在包里。妈一路上都在念叨，说别给我添麻烦，说婆婆要是不乐意，她就住几天就走。我跟她说：“妈，你别想那么多，我是你闺女，照顾你是应该的。我婆婆那边我去说，她不会不乐意的。”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婆婆这个人，平时就有点小心眼，特别护着我老公。之前我跟我老公商量，说接我妈来住，我老公说“行啊，妈来了也能热闹点”，可他没跟婆婆提前说。我想着，等妈来了，我好好跟婆婆说，应该能行。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妈回到了我家小区。我扶着妈慢慢上楼，刚到家门口，我就听见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我掏出钥匙开门，门刚打开，就看见婆婆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眼睛盯着电视，连头都没抬。
我笑着说：“妈，我们回来了。这是我妈，她腰不好，来咱们家住阵子。”我妈也赶紧笑着说：“亲家母，麻烦你了。”
婆婆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我妈一眼，没笑，脸上冷冷的。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妈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腰不好啊？那来这儿住，不是添乱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说：“妈，我妈就是来休养几天，我会照顾她的，不会麻烦你的。”婆婆哼了一声，没说话，转身走到厨房。紧接着，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碗摔在台子上的声音。
我妈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说：“要不我还是去宾馆住吧，别让你为难。”我赶紧说：“妈，你别听她的，这是我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扶着妈走到客房，让她坐下休息。
我给妈倒了杯水，又把药拿出来，跟她说怎么吃。妈接过水杯，叹了口气说：“闺女，我知道你孝顺，可我怕你婆婆不高兴，到时候你跟你老公吵架。”我握着妈的手说：“不会的，我老公也同意你过来的，他不会跟我吵架的。”
正说着，婆婆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是剩饭。她把碗放在餐桌上，说：“晚上就吃这个吧，热一热就行。”我看了一眼，碗里是昨天剩下的米饭和一点青菜，都坨在一起了。
我皱着眉说：“妈，我妈刚过来，怎么能吃剩饭呢？我去买点菜，晚上做顿好的。”婆婆说：“买什么买？家里有剩的就吃剩的，浪费钱。再说了，她腰不好，吃那么好也没用。”
我妈赶紧说：“没事没事，剩饭就行，我不挑。”我看着妈委屈的样子，心里特别生气，可又不能跟婆婆吵，怕妈更难受。我只能忍着气说：“妈，我去热饭，你先歇会儿。”
我拿着碗去厨房热饭，婆婆跟在我后面进来，靠在门框上，说：“我跟你说，你妈在这儿住可以，但别指望我伺候她。我儿子上班累，你也得上班，到时候还不是我受累？”
我说：“不用你伺候，我会请假照顾我妈的。”婆婆说：“请假？请假能有工资吗？你们俩还得还房贷，孩子以后还要上学，就知道瞎花钱！”
我没理她，把饭倒进锅里加热。锅里的饭发出“滋滋”的声音，我心里却像堵了一块石头，特别难受。我想不通，都是当妈的，为什么婆婆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妈呢？我妈只是来休养几天，又不是要长期住这儿，她至于这样吗？
热好饭，我端给妈。妈拿起筷子，慢慢吃着，没怎么说话。我坐在旁边，也没胃口。婆婆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
吃完晚饭，我让妈回房间休息，我来收拾碗筷。我刚把碗放进水池，婆婆就走过来，说：“你妈那药，别在屋里熬，味儿大，熏得人难受。”我跟她说：“那药是贴的膏药，不是熬的，不味儿。”婆婆说：“贴的也有股味儿，反正别在客厅贴，我闻着不舒服。”
我没说话，继续洗碗。水流哗哗地响，我心里却越来越委屈。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连自己的妈都保护不好。我想着，要是我老公在家就好了，他能跟婆婆说说，让她别这么对我妈。
晚上九点多，我老公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喊：“老婆，我回来了！妈呢？”我从厨房出来，说：“我妈在客房休息呢，她腰不舒服。”
老公放下包，走到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妈，您来了？身体怎么样？”我妈在里面说：“挺好的，麻烦你了，孩子。”老公笑着说：“不麻烦，您好好休息。”
然后老公走到客厅，看见婆婆坐在沙发上，就问：“妈，今天我丈母娘来了，您没少忙活吧？”婆婆哼了一声，说：“我忙活什么？我可没那精力，人家有闺女伺候呢。”
我老公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婆婆，说：“妈，您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婆婆说：“一家人？我看她只把她妈当一家人，没把我当一家人。我今天让她热剩饭，她还不乐意，嫌我亏待她妈了。”
我赶紧说：“我没有不乐意，我就是觉得我妈刚过来，吃剩饭不好。”老公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明天我去买只鸡，给我丈母娘补补身体。”婆婆说：“补什么补？腰不好吃鸡肉没用，浪费钱。”
老公笑了笑，没跟婆婆争，转身跟我说：“老婆，你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我看着老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知道，老公夹在中间也为难，可他这样和稀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着我妈的委屈，想着婆婆的刁难，想着老公的不作为，心里特别难受。我甚至开始后悔，是不是不该接我妈来住？要是我妈在老家，虽然我弟照顾不过来，但至少不用受这份气。
可我又转念一想，我妈是我唯一的妈，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就算婆婆再刁难，我也得忍着，不能让我妈受委屈。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管婆婆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要护着我妈，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一早，我被厨房的声音吵醒了。我赶紧起床，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婆婆正在做饭，锅里煮着粥，旁边放着两个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我走进去说：“妈，我来做吧，你歇会儿。”婆婆说：“不用，我做我和我儿子的，你妈爱吃什么，你自己做。”我看着锅里的粥，心里又气又无奈。我想着，我妈腰不好，吃咸菜怎么行？我赶紧从冰箱里拿出鸡蛋，说：“我给我妈煮个鸡蛋，再热杯牛奶。”
婆婆没说话，继续盛粥。我煮好鸡蛋，热好牛奶，端到客房门口，敲了敲门，说：“妈，起来吃早饭了。”妈打开门，笑着说：“这么早啊？你也别太累了。”
我扶着妈走到餐桌旁，把鸡蛋和牛奶放在她面前。婆婆和老公也坐在餐桌旁吃早饭，婆婆看了一眼我妈面前的鸡蛋和牛奶，说：“还是城里人会享受，早上还喝牛奶吃鸡蛋，我们以前哪有这条件。”
我妈赶紧说：“不是的，是闺女非要给我弄，我平时在家也不吃这个。”老公说：“妈，您就吃吧，补身体。”婆婆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吃完早饭，老公要去上班，临走前跟我说：“老婆，我妈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别跟她吵。”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你放心上班吧。”
老公走后，家里就剩下我、我妈和婆婆三个人。婆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扶着妈在客厅里慢慢走了走，让她活动活动腰。走了一会儿，妈说：“闺女，我有点累，想回房间歇会儿。”我说：“好，我扶你回去。”
我刚扶着妈走到客房门口，婆婆就说：“别总在屋里待着，越待越懒，腰也不会好。”我回头说：“妈，我妈腰疼，不能多活动。”婆婆说：“我看她就是装的，以前我年轻的时候，腰也疼过，还不是该干活干活？哪像她这么娇气。”
我妈赶紧说：“亲家母，我不是装的，是真疼。”婆婆说：“真疼假疼谁知道？反正别在我跟前晃，我看着心烦。”
我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又不能跟婆婆吵，怕妈更难受。我只能扶着妈进了客房，关上门。妈坐在床上，拉着我的手说：“闺女，别跟她置气，妈没事。等我腰好点了，我就回老家，不给你添麻烦。”
我抱着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说：“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没跟婆婆提前说好，让你来了受这罪。”妈拍着我的背说：“傻孩子，妈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妈就高兴。”
我知道，妈是在安慰我。她心里肯定特别委屈，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我坐在妈身边，陪她聊了会儿天，跟她说我小时候的事，想让她开心点。妈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可我能看出来，她的笑容里带着疲惫。
中午的时候，我去厨房做饭。我想给妈做个清淡点的菜，比如冬瓜丸子汤，再炒个青菜。我刚拿出冬瓜，婆婆就走进厨房，说：“冬瓜那么贵，买它干什么？吃白菜就行，白菜便宜。”我说：“妈，冬瓜清淡，适合我妈吃。”婆婆说：“适合她吃也不行，省钱要紧。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啊？”
我没理她，继续切冬瓜。婆婆站在旁边，嘴里不停地念叨，说我不会过日子，说我眼里只有我妈，没有她这个婆婆。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做饭。可她越说越过分，最后竟然说：“我看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对，是嫁了人忘了婆婆！”
我手里的刀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婆婆，说：“妈，我没有忘了你，我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妈只是来住几天，你至于这样吗？”
婆婆没想到我会跟她顶嘴，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哭了起来，说：“你还敢跟我顶嘴？我儿子不在家，你就欺负我是不是？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娶了个儿媳不孝顺，还帮着外人欺负我……”
她哭得特别大声，我妈在客房里听见了，赶紧走了出来，说：“亲家母，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来这儿给你们添麻烦。”
婆婆看见我妈，哭得更凶了，说：“你还说你不是外人？你来了，我儿媳就跟我顶嘴，我儿子回来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我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又气又无奈。我知道，跟婆婆吵下去也没用，只会让事情更糟。我只能跟婆婆道歉，说：“妈，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顶嘴，你别生气了。”
婆婆这才止住哭，说：“行了，别跟我道歉，我可受不起。以后别让你妈在我跟前晃，我看着心烦。”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妈走到我身边，说：“闺女，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来，你也不会跟你婆婆吵架。”我摇了摇头，说：“妈，跟你没关系，是我婆婆太过分了。你别想那么多，我给你做冬瓜丸子汤。”
我强忍着眼泪，继续做饭。做好饭，我端给妈吃。妈吃着饭，没怎么说话，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我看着妈，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坚强，一定要保护好我妈，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