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加完班,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晚风有点凉,我裹紧外套往地铁站走,心里盘算着回家煮点面条应付晚饭。最近项目收尾,连续加了一周班,每天到家都快半夜,连跟儿子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刚出地铁口,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你到哪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快回来吧,给你留了好吃的。”我愣了一下:“不用了,我回去随便吃点就行。”“别随便吃,妈今天回老家了,我做了饭。”他顿了顿,“儿子也在等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点暖,脚步也加快了。婆婆上周说老家有事,要回去住一阵子,家里突然安静了不少。这几天丈夫下班早,都是他接儿子、做晚饭,虽然菜炒得有点糊,但我心里挺舒服的。
走到楼下,抬头看见家里的灯亮着,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暖黄的光透过窗户洒出来,看着就很温馨。以前这个点回家,家里要么黑着灯,要么只有婆婆房间的灯亮着,冷清清的。
掏出钥匙开门,一股饭菜香扑面而来。我愣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是红烧肉的香味,还有番茄炒蛋的味道,都是我爱吃的。儿子听见动静,从客厅跑过来,扑进我怀里:“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我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宝今天乖不乖?”“乖!爸爸做饭呢,做了红烧肉!”儿子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小声说,“爸爸炒番茄炒蛋时被油烫到了,还不让我说。”
我心里一紧,走进厨房。丈夫正系着我的粉色围裙,在灶台前忙碌,后背湿了一片。他听见声音回头,脸上沾了点面粉,看见我就笑了:“回来了?快好了,再等五分钟。”
我走过去,帮他擦掉脸上的面粉:“烫到哪了?让我看看。”他赶紧把手背到身后:“没事,小伤,不疼。你先去客厅坐着,我把汤端出来就好。”灶台上摆着两菜一汤,红烧肉炖得油亮,番茄炒蛋红黄相间,还有一碗冬瓜排骨汤,卖相居然不错。
“你怎么突然想做饭了?”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笨拙地盛汤。“你最近太累了,”他低头搅着汤,声音有点小,“以前都是你做饭,我没帮上忙,还总让你受委屈。妈不在,我才知道你每天又上班又带孩子多辛苦。”
我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以前……是我不好,总听我妈的,没站在你角度想。”他把汤端到餐桌上,挠了挠头,“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朵,笑了:“不生气了。”
儿子跑过来拉我:“妈妈快坐,爸爸说红烧肉要趁热吃。”我坐在餐桌旁,丈夫给我盛了碗汤:“先喝点汤暖暖胃,今天特意少放了盐。”我喝了一口,汤有点淡,但心里甜甜的。
吃饭时,儿子不停给我夹菜,小勺子里的红烧肉堆得像小山:“妈妈多吃点,爸爸说你上班辛苦。”丈夫也跟着夹菜,把番茄炒蛋里的鸡蛋都夹给我:“你爱吃鸡蛋,多吃点。”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眼眶有点热。以前吃饭,婆婆总把肉夹给丈夫和儿子,说“女人吃那么多肉干嘛,胖了不好看”;丈夫也只顾着自己吃,很少给我夹菜。现在这样,真像做梦一样。
“对了,”丈夫突然开口,“这个月工资到账了,我给你转了五千,你自己买点东西。”我愣住了:“不用,家里开销够……”“拿着吧,”他打断我,“你项目奖金不是下来了吗?我跟妈打电话说了,她说让你自己存着,别总想着家里。”
我更惊讶了:“妈真这么说?”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前几天跟妈打电话,跟她好好聊了聊。我说你上班多辛苦,挣的钱都花在家里,还总受委屈。妈沉默了半天,说她以前是老思想,让你别往心里去。”
我心里五味杂陈。婆婆虽然没直接跟我道歉,但能让丈夫传这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说等她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鱼。”丈夫看着我,“还说以后不干涉你上班的事了,让你好好工作。”
吃完饭,我想去洗碗,丈夫把我推到沙发上:“你坐着陪儿子玩,我来洗。”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水声、碗碟碰撞声传来,儿子靠在我怀里看绘本,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我们身上,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拿出手机,翻到上周体检复查的报告——甲状腺结节变小了,医生说保持心情舒畅,定期复查就行。这阵子家里没争吵,工作也顺利,我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连睡眠都变好了。
丈夫洗完碗出来,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杯温水:“下周项目结束,给你放两天假,咱们带儿子去公园玩,好不好?”儿子立刻欢呼:“好!我要去喂鸽子!”我笑着点头:“好啊。”
“对了,”丈夫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我,“给你的。”我打开一看,是条银项链,吊坠是个小太阳。“前几天路过商场看见的,觉得你戴会好看。”他挠挠头,“以前总让你受委屈,这个算补偿。”
我把项链戴上,儿子摸着吊坠说:“像小太阳!妈妈戴着真好看!”我看着丈夫,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他握住我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没放弃这个家,也没放弃我。”
晚上哄儿子睡着后,我躺在床上,丈夫从身后抱住我:“其实妈走之前跟我说,她以前总说你上班不顾家,是怕你太辛苦,也怕你太能干,我会受委屈。”我愣了一下:“她这么说?”
“嗯,”他叹了口气,“妈那代人觉得女人在家才安稳,怕你在外面受欺负。她翻你钱包,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偷偷攒钱,怕你手里没钱受委屈。她说那些难听的话,也是想让我多疼疼你。”
我心里有点酸。原来婆婆的强势和刻薄里,藏着她那代人别扭的关心。虽然方式不对,但也不是完全没把我当一家人。“以后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转过身抱住他,“别再让妈操心了。”他点点头,把我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丈夫和儿子还在睡,我轻手轻脚地起来做早餐。煎蛋、热牛奶、烤面包,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餐桌上,看着就很舒服。以前早上做饭,总觉得是任务,现在却觉得很踏实。
丈夫醒来看见我在做饭,赶紧过来帮忙:“怎么不多睡会儿?我来做就行。”“没事,我想给你们做早餐。”我笑着说,“今天咱们去公园,带点三明治当午餐。”儿子听见“公园”两个字,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我要去公园!”
吃完早餐,我们带儿子去公园。他在草坪上跑着放风筝,笑声像银铃一样。丈夫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你看,这样多好。”我靠在他怀里,看着儿子奔跑的背影,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其实幸福很简单,就是下班回家有热饭,累了有人心疼,委屈了有人理解。以前总觉得婆婆不喜欢我,丈夫不理解我,日子过得憋屈。现在才明白,家人之间需要沟通,需要包容,更需要换位思考。
下午回家时,路过菜市场,丈夫拉着我进去:“买点菜吧,晚上我给你做糖醋鱼,就按妈教我的方法做。”儿子在旁边喊:“我要吃番茄炒蛋!爸爸做的!”我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背影,笑着跟了上去。
推开家门时,夕阳正好照进来,把客厅染成金色。丈夫在厨房摘菜,儿子在客厅搭积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菜香。我靠在门上,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和委屈都值了。
原来生活不会一直难,只要你不放弃,愿意沟通,愿意改变,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就像现在,没有婆婆的冷言冷语,没有丈夫的敷衍应付,只有饭菜香和家人的笑声,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我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丈夫:“我帮你摘菜吧。”他笑着回头:“好啊,今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窗外的夕阳慢慢落下,家里的灯光亮起来,温暖又安稳。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会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一起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