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孝和王义勇谁也不肯用石头剪刀布定输赢。陆川朝着斜前方努努嘴：大学里漂亮妹子多的是，你们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庄孝瞬间瞳孔地震。
老王，李怡婷学姐就交给你了！在王义勇错愕的目光中，庄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上去。
陆川打量着那个女生，有点惊讶。她看着娇小玲珑，最多一米六，穿条超短牛仔裤，配件淡粉色卡通t恤，看着有点怯生生的，却又透着股莫名的张扬。最扎眼的是那头白毛——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假发，开学第一天敢这么打扮，勇气可嘉。
这画风跟周围格格不入，像棵突然插进草坪的塑料圣诞树。
陆川摸着下巴分析：从穿搭看，这姑娘八成心高气傲，要么不在乎别人眼光，要么就是我穿啥关你屁事的主。网上说十白九虎，不知道靠谱不。
另一边，庄孝已经开始他的飞蛾扑火计划：同学你好，我是经济经贸的庄孝...
女生柳眉一挑，乌溜溜的大眼睛扫了他一眼，稚嫩的脸蛋写满嫌弃——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人怎么跟没拴绳的狗似的。
不用。她声音娇娇的，却带着冰碴子，拉着行李箱扭头就走，小碎步哒哒哒加快速度，背影透着股孤僻劲儿。
庄孝僵在原地，话都没说完，爱情还没发芽就被连根拔起。尤其是那女生的眼神，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居然被嫌弃了？
见他灰溜溜回来，宇文雪崖补刀：陆川早说你追不到...
王义勇，我决定了，庄孝突然一本正经，李怡婷学姐还是你负责，我不太放心。拒绝幼态审美，从我做起！
王义勇没忍住：我去你的！
几个男生笑作一团，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晚饭在食堂对付了一口，晚上溜达到体育馆消食。
财大体育馆堪称宝藏地，乒乓球馆、羽毛球馆、武术馆、健身房、棋牌室应有尽有。宿舍三人跑去打羽毛球，陆川独自溜进健身室。里面人不少，大多是高年级学长学姐。
旁边有位学姐正在做有氧，穿件紧身背心，曲线玲珑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显然没把陆川当外人，运动起来幅度不小，看得陆川有点走神——这比宋时薇偶尔发的照片刺激多了。
不过他告诉自己，这是磨练意志的好机会。
宇文雪崖他们发信息问位置，陆川回了句别过来。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闻着味儿可能就把持不住。这种，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结果没过五分钟，三个脑袋就探了进来。宇文雪崖背对着学姐，脸憋得通红；庄孝和王义勇表面上跟陆川聊天，眼睛却跟安了追踪器似的，偷偷瞟着不敢明目张胆。
有一说一，以后得多来这——健身能激发他们对生活的向往，尤其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出了体育馆，陆川感慨：大学生活真好。
是啊，太美好了。
我爱这种生活。
和谐号宿舍四人组回到寝室，各自摊开东西开始打游戏。陆川给陆清回信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怨念——说浑身酸痛，还吐槽同事纪英今天没来上班。
陆川估摸着，要么是纪英昨晚喝大了，要么是跟那几个包工头玩脱了，害得陆清一个人干两份活。
听说从明天开始，学生会要查寝了。王义勇一边打游戏一边说。
查就查，咱又没藏违规电器。庄孝不以为意。
咱学校有门禁吗？宇文雪崖问。
陆川头也不抬：问过了，十一点落锁，六点开门，正常时间随便进出，还行。
那以后带女朋友出去开房，不就麻烦了？王义勇操心道。
不会开请假条啊？陆川翻了个白眼。
李怡婷学姐回我信息了！王义勇突然激动地拍桌子。
庄孝冷笑一声，默默亮出自己的聊天界面——谁还没收到呢。
陆川心里想提醒他们：这事儿就像办Etc，等他们还在纠结走哪条道，人家可能早就扣费通过了。古人诚不欺我，君羡林荫处，朝暮挂白霜——学姐这是把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子吊着呢。
他没掺和他们的撩妹大计，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公司开起来了，第一款游戏有了起色，该趁热打铁了。目标明确：赚钱。目的纯粹：赚够了可劲花。理想丰满：带妹子一起潇洒。
他对着电脑忙得昏天黑地，催邢主管尽快介绍资深程序员。美工方面，本来想找宋时薇，可她要军训，总不能耽误人家正事。还是联系金艺那边吧，那边美术专业的学生好多都在外接活，找个资深原画设计师应该不难。
游戏界面设计、宣传插画、材质绘制...一堆活儿等着安排。主程序、前端、后端、测试...尤其是测试部门，据说能把游戏玩到吐——想想都替他们头疼。
陆川以前没开过公司，没想到开个工作室这么多事。看来以后得高薪请个专业管理人才，不然迟早得累死。
忙到凌晨，全宿舍还没睡——开学第一天都兴奋过头了。陆清吐槽完工作就睡了，这两天她确实够累的，陆川也希望她能好好歇歇，生活塞太满容易崩。
宋时薇还在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暑假偶尔开语音，现在在宿舍确实不方便，有些骚话只能打字说。不过该撩还是得撩，宋时薇也习惯了，每次被调戏就发个生气的表情包，陆川乐此不疲。
少年与狗：我发现个事儿。
宋时薇：？
少年与狗：你嘴真可爱。
宋时薇：这样啊~那让你亲一下？
少年与狗：真的啊？你身材也好看。
宋时薇：那~抱抱？
陆川皱起眉，琢磨着要不要跟她客气。小嘴能亲，身子能抱，那...
他把输入框里的字一个个删掉——下一句该怎么说？宋时薇会怎么回？越想越期待，这姑娘还真是迎合型人格。
少年与狗：你知道的，我比较腼腆。
宋时薇：……嗯。
少年与狗：看看腿。
宋时薇：图片JpG。
她...真给发了。那纤细雪白的腿，一看就是宋时薇的，还是现拍的。相处这么久，是不是她的腿他还能分不清？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约好周六去看电影，才道了晚安。不知不觉快一点了，陆川查了下《神庙逃亡》的数据，下载量噌噌涨，这个月的收益总结后天就能出来。照这趋势，下个月收益能翻倍，过半年就能跟平台谈海外渠道了。
合上电脑，他呈字躺床上。宿舍的床是真小，他这身高脚都快顶到栏杆了。翻身时窸窸窣窣的动静，把宇文雪崖弄醒了。
宇文，还不睡？
疼得睡不着，我去拆个线，喷点碘伏换纱布。宇文雪崖疼得吸着凉气，挪进卫生间。
庄孝在黑暗中嘟囔：明天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这种事必须去医院，王义勇接话，要是我，丢脸就丢脸，真出点事后悔都来不及。要是那啥没了，人活着还有啥意思？
话说学校为啥不装空调啊，快热死了。
学校是集中供电，大功率电器容易跳闸起火，陆川解释，过几年可能会装吧。
我听说中科那边都有。
人家啥学校啊，咱毕业前能在宿舍吹上空调就谢天谢地了。
陆川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确实够热的——可惜陆清拒绝了合租。说起来合租跟同居也没啥区别，就一个房间。他错失了空调，陆清...估计也挺后悔的。
对未来的生活，陆川充满期待。能想象到的充实、紧凑，再也不会迷茫了。
***
南财正式开学这天，新生基本都到齐了。学长们虽然殷勤，却也不容易——帮学妹搬行李上楼差点闪了腰。谁能想到有些看着弱不禁风的学妹，行李箱里跟装了铅块似的，累得他们直喘。
在学妹关切的目光中，学长们还得硬撑着笑脸，免得留下坏印象。转过身就捂着腰龇牙咧嘴，这哪是撩妹，简直是面子和尊严的极限挑战。
掐着点赶班会，经济经贸一班的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一个个眼神清澈又带着点懵懂，见有人进来就拘谨地直起腰，跟受惊的小鹿似的。
陆川穿得清爽，宿舍几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新鞋。尤其是王义勇，昨天穿背带裤，今天直接套上海边度假风短裤，外搭件花衬衫，骚包得像刚从马尔代夫回来。
陆川双手插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宇文雪崖他们也挨着他坐——大概是觉得陆川走路带风，有种天塌下来他顶着的气场。
这时，两个娇小的身影姗姗来迟。短裙配白上衣，外面套件卡通外套，看着像两只刚出窝的小鸟。
这不是昨天那女生吗？庄孝小声说。
是吗？陆川扫了一眼。女生摘掉了白色假发，脸蛋还是那么稚嫩，尤其是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现实里真有这么大的眼睛？跟p过似的。
一晚上不见，她身边多了个小跟班。
仙梦，这边有位置...其中一个女生探头问，你们好，这里有人吗？
没人，随便坐。陆川说。
谢谢，我叫江酥琼。女生个子更矮点，长相普通但性格看着挺外向。
陆川调侃：有多穷？
...啊？江酥琼懵了，这问题问得猝不及防。
旁边的娇俏少女开口了，声音凉凉的：苏省一点不穷，他在调戏你。
江酥琼抿着嘴，觉得陆川这男生有点坏。
陆川笑了：开个玩笑，陆川，高淳的。
少女就嗯了一声，没下文了。
江酥琼赶紧打圆场：她叫娄仙梦，跟我一个宿舍的。
你们是两人寝？怎么申请到的？陆川有点惊讶。
我身体不太好，有点虚弱，学校特别照顾的。江酥琼解释道。
陆川点点头——两人寝可不好申请。他看向娄仙梦：摘了假发差点没认出来。
我跟你又不熟。娄仙梦翻了个白眼。
陆川把躲在后面的庄孝拽出来：他你该认识吧？昨天想追你的那位。
娄仙梦皱起眉，有点印象——跟发情的公狗似的。庄孝接触到那目光，心灵再次受到暴击，扒开陆川的手就往后缩。
江酥琼惊讶地瞪圆眼：开学第一天就有人追你？
哼，一般般吧。娄仙梦扬起下巴，跟江酥琼小声嘀咕起来。
没多久，老师走进教室。简单自我介绍后，开始讲大学生活注意事项。自我介绍环节是班会保留节目，对内向的人是煎熬，对社牛来说就是秀场。
轮到陆川时，他站起身：陆川，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体重...身体素质很好。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平时打打球，会做家务会做菜。喜欢漂亮女生，最好是...
陆川同学，可以了可以了，先坐下吧。老师急忙叫停。
全班同学目瞪口呆——这人不尴尬吗？不害羞吗？更让人怀疑的是，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吹的？怎么能这么从容自然，甚至有点...勇得过分？
讲台上的老师也无语了，再让他说下去，这班会就成相亲大会了。
老师，我还没说完。陆川掏了掏兜，车钥匙还没亮出来呢。这老师也太不礼貌了。
行了，给其他同学留点时间，老师赶紧打圆场，下一位...
陆川叹着气坐下：我刚要介绍我的优点和特长。
你真厉害。江酥琼回头竖了个大拇指，她连说两句话都脸红。
娄仙梦好奇：你是不是练习过很多遍？
就在心里过了一遍。
吉他学两年半才算入门，你这没天赋。
啧啧...那是...陆川笑了。一个宋时薇说他钢琴烂，一个娄仙梦说他吉他没天赋，有意思。
自我介绍结束，老师看向陆川：陆川同学给我的印象很深刻，也很外向，军训期间就由你担任代理班长吧。等军训结束再选班干部，没意见的话班会就到这，待会去体育馆参加新生开学典礼...
同学们哪敢有意见——这人确实太了。
陆川没矫情，多大点事。三言两语就拿下代理班长，果然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对了，开学典礼后记得买生活用品，老师补充道，可以组织个破冰活动，陆川同学负责一下。未来四年，大家好好相处。
老师一走，陆川拍了拍手：开学典礼结束后，看妹子的看妹子，找帅哥的找帅哥。破冰活动太麻烦，不干。想吃啥自己买，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口味不一样。明天军训团结点就行，有困难找陆老师，缺钱也找他——散了散了。
牛逼！
哈哈哈笑死人了...
陆老师听了要哭晕在厕所吧。
陆川，感觉好厉害...
没多久，体育馆里人山人海，喧嚣声快掀翻屋顶。学生会上台、新生代表致辞、领导讲话...站了半小时后，台下已经开始在心里骂娘——学生会的是不是有病？领导怎么这么能说？
叨叨叨没完没了，能不能快点结束？都快饿死了！前面几句话还听着，后面跟念经似的，流程怎么这么多？就不能效率点？
学生们个个躁得慌，好在开学典礼总算熬完了。还没出体育馆，王义勇就提议：打篮球去？
你自己去吧。陆川摆摆手。
拜拜了您嘞。庄孝也溜了。
宇文雪崖小声问：他们不会去找学姐约会了吧？
学姐会分身术啊？陆川拉着他往校外超市走，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陆川。
这么巧。陆川看向江酥琼，你跟娄仙梦早就认识？
没有啊，昨天刚认识。
怎么成她小跟班了？
江酥琼笑了：比较聊得来吧。你们吃冰棍吗？我请客。
吃啊。陆川没客气。
自己拿吧。
陆川拿了两根递过去，心里想着——这开学第一天，还真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