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娃娃机前的硬币哐当响了最后一声，陆川拎着怀里三个歪瓜裂枣的布偶，转身就往电脑城冲。宋时薇抱着最像样的那个兔子玩偶，踩着小碎步跟在后面，看着他在一堆电脑前唾沫横飞地砍价。
普通编程？那是给笔记本吃素的。陆川拍着一台银灰色的游戏本，跟 salesman 吹得天花乱坠，我要跑 Unity、UE5，还得同时开着 pS 和 3d max 建模，这配置要是跟不上，我做的游戏就得变成幻灯片——你忍心让未来的游戏大神折在你这？
宋时薇在旁边憋笑，看着他把价格砍到七折，又顺便蹭了个鼠标垫，才拎着新电脑喜滋滋地走出来。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跟逛街特种兵似的横扫商场，她帮他挑的休闲装衬得他少年气十足，他给她选的帆布鞋软乎乎的，走再多路都不磨脚。中途陆川买了两杯杨枝甘露，她小口抿着，看他三下五除二喝完，吸管都差点被嚼烂。
累了累了。宋时薇找了张长椅坐下，揉着膝盖笑盈盈地问，你说，咱这算不算小情侣约会啊？
陆川往椅背上一靠，挑眉：不算吧。
这还不算？她瞪圆了眼睛，长睫毛跟小扇子似的。
又没一起睡觉。陆川说得一本正经，余光却瞥见她瞬间红透的耳根——得，又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主儿。
轻浮！宋时薇把脸扭向一边，耳根却红得能滴出血。陆川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她今天穿的白色百褶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腿上，白得晃眼。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也能是个腿控，前提是腿得长这样。成年人的喜好嘛，从来都因地制宜。
这么一比，他那位青梅竹马俞玹的天赋好像也没那么突出了——至少俞玹不会穿着白裙子，抱着兔子玩偶跟他讨论算不算约会这种纯情问题。
天色擦黑时，宋时薇晃了晃手里的兔子：晚上吃啥？
鸿霖自助餐，两百一位。陆川说得干脆，总不能天天麻辣烫吧？有钱就得吃点好的。他记得上次来吃还得五百，现在没涨价，简直是薅羊毛。
你还真不客气。宋时薇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跟你客气啥？陆川挑眉，心里却想：跟富婆客气，那是跟钱过不去。
鸿霖的包厢透着低调的奢华，宋时薇盯着陆川调蘸料的手：你这是放了啥？
小米辣是灵魂，香菜蒜泥是精髓，葱花西芹不能少。陆川边拌边说，少一样都没那味儿。
居然有人爱吃香菜？宋时薇皱着鼻子，像只闻到怪味的小猫。
没有香菜，蘸料还有什么意义？陆川反问，转头看见她皱巴巴的小脸，突然乐了，你的不加香菜，宋富婆满意不？
哼哼。她得意地哼唧两声，背着小手跟在他后面取餐，活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窗外的霓虹早就亮透了。宋时薇擦了擦嘴：我得早点回，明天还要模拟考试呢。
走呗，我也没啥要买的了。
回到酒店门口，对面的医院还亮着急诊灯。陆川突然开口：我过两天就回家了。还有，你别因为之前的事迁就我，没必要。
宋时薇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没有迁就你啊...
陆川没听清，低头却吓了一跳——小姑娘眼眶红得像兔子，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抿着嘴不说话，委屈得能拧出水。
哎哎哎，别哭啊！陆川手忙脚乱地掏纸巾，是我说错话了，我混蛋，我猪脑子！他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泪，指尖触到她滚烫的脸颊，心里咯噔一下，把这么好看的姑娘弄哭，我真是个畜生。
嗤——宋时薇被他逗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声音带着哭腔，陆川，你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很伤人的。
她是真的开心啊，不是愧疚，不是迎合，就是单纯觉得跟他在一起有意思。逛商场抓娃娃，讨论香菜好不好吃，哪怕是拌嘴都觉得甜。
我错了我错了。陆川举双手投降，明天你考完，我带你吃更好的，赔罪。
不好吃怎么办？宋时薇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突然狡黠一笑。
陆川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那我只能以身相许了。
谁要你啊！宋时薇又气又笑，伸手拍了他一下，这算哪门子补偿？分明是补偿你自己！
你看你，鼻子都哭红了。陆川憋着笑，不过红鼻子还挺可爱。
宋时薇慌忙摸出小镜子照，脸颊还泛着红晕，嘟囔道：才没有...
看着她对着镜子臭美的样子，陆川摆摆手：上去吧，我走了。
她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陆川走远了，才小声嘀咕：呆子。
回到客房，宋时薇给爸妈报了平安，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陆川的影子。他要是表白，我要不要同意啊？她咬着嘴唇，手指在对话框上犹豫半天，发了条语音：在干嘛呀？
写程序呢。陆川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
没打扰你吧？
你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可不像平时的你。陆川打趣道。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嘛。宋时薇吐了吐舌头，这是兼职？
不是，打算自己开公司。
开公司？宋时薇坐直了，所以你在做游戏程序？
是啊。
我们不是一届的吗？她更惊讶了，你怎么啥都会啊？唱歌写词弹吉他，还会写程序...除了钢琴弹得烂点。
嘿，你还记仇呢？陆川笑了，等我公司赚钱了，给你发大红包。
谁要你红包啊。宋时薇撇嘴，手指飞快地打字，插画我包了，免费！
宋富婆就是大气。
对了，你早上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宋时薇深吸一口气，发了条语音，大概是个子高，阳光点，说话有趣，会唱歌，还会哄人的吧。
陆川的消息秒回：你在说我？
宋时薇的脸唰地红了，嘴硬道：你才不会哄人，你只会气人！
放下手机，她捂着发烫的脸在床上打滚——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懂，偏要装糊涂！
而另一边的陆川，看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他敲了敲键盘，代码界面上，一行注释格外显眼：搞定宋时薇的红鼻子，难度系数：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