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突然冲上天空，敌人动了。
他们没有逃跑，反而像炸开了一样冲了过来。
第一批人从烟尘里冲出时，江星澜还没反应过来。那些战士眼睛通红，动作极快，脚步砸在地上咚咚响，直奔他们三人。
她的左手还插在地缝里，地底的能量正在往回流，不能松手。她只能用右臂撑起一层护盾。晶体已经爬到耳后，整条右臂僵硬，抬都费力。
砰！
一个战士撞上护盾，冲击力让江星澜肩膀一沉，脚下地面裂开。她咬牙撑住，还没站稳，第二个敌人又到了。
陆沉渊站在她左后方，掌心闪出银光，空间裂隙打开，把三个冲来的人冻在半空。可不到一秒，裂隙碎了，那三人继续往前冲。他呼吸一紧，额头冒汗，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力量。
“再来一次！”顾寒声大喊。他右臂炮口充能，高能脉冲扫出一道弧线，炸翻五人。但炮管温度太高，系统警报不停闪烁。
他没管。
扣下扳机，连射三轮，火力压得敌人抬不起头。第三轮打完，炮口冒黑烟，能量降到18%，武器自动锁死。
“近战！”他把右臂甩到身后，单膝跪地，左手撑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合金短刃。
江星澜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现在顾寒声没了远程攻击，陆沉渊也跟不上节奏，她又被钉在原地，防线等于塌了两面墙。
敌人还在冲。
一台歼灭者残骸突然爆炸，碎片飞溅。三个战士借着烟雾贴地突进。江星澜脑中闪过画面——其中一人手里有震荡刀，目标是她的背。
她猛地转身，右手横挡，晶体手臂硬接一刀。金属和晶面相撞，火花四溅，她整条右臂发麻，差点抬不起来。
陆沉渊看到这情况，强行提气，再次发动裂隙。这次只慢了半秒，让另外两人动作迟了一瞬。他自己却踉跄了一下，扶住断掉的金属柱才没倒下。
他记不清自己是谁，也想不起这两个人的名字。但他知道，必须挡住敌人，必须站在这里。
顾寒声冲了出去。
他左腿机械关节发出刺响，整个人撞进敌群。短刃划过一人喉咙，转身挡住另一人的拳头，反手捅进对方肋下。他的动作很准，但每次发力，身体内部都有零件断裂的声音。
一个敌人从侧面跳起，拳头带着电光砸向江星澜头顶。
她躲不开。
就在这一刻，陆沉渊扑过来，用肩膀撞开她。那一拳砸在他背上，防护服裂开，血立刻渗出来。他闷哼一声，没倒下，反而抓住对方手腕，用短距裂隙把人甩进了火堆。
江星澜看着他站直身体，嘴角有血流出。
“你还能撑吗？”她问。
“能。”他声音轻，但很坚定。
她点头，把手重新按进裂缝。地底的能量更强了，像是有什么在回应她。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护盾又震动起来。
七八个战士同时撞击防御层，表面出现裂纹。江星澜胸口发闷，像是体内被拉扯。她知道这是星核共鸣体超负荷的信号。
“左边！”顾寒声突然喊。
江星澜抬头，看到三台小型浮空机甲从废墟上方飞过，尾部喷口变红，明显要发动范围攻击。
她立刻调动能量，把一部分星核之力导入地面，顺着纹路推上去，在护盾外形成偏转场。三枚导弹偏离方向，炸在远处墙上。
可就这一瞬间分神，右边出现空档。
一个敌人突破包围，利刃直刺江星澜后心。
顾寒声看到了。
他跑不过去，只能把手中的短刃扔出。刀在空中旋转，精准扎进那人手腕。敌人痛得一顿。
但下一秒，他不管不顾，继续冲上来，另一只手抽出匕首，猛扑而来。
江星澜听到背后风声，想转身已经来不及。
顾寒声冲了过来。
他用左肩撞开那人，却被匕首划中右臂连接处，整条机械臂当场断开，火花乱飞。他摔在地上，用左臂撑着，硬是没趴下。
江星澜瞳孔一缩。
她抬起右手，强行催动最后一丝星核之力，在身边凝出一层薄薄的晶化屏障。几乎同时，又有两人撞上来，冲击力让她膝盖弯曲，但她死死撑住，左手始终没松开。
陆沉渊喘着气，一步步走回她身边。他掌心的银光几乎消失，指尖只有微弱的光。但他还是举起手，准备再试一次。
“别硬撑。”江星澜低声说。
“我不走。”他说。
顾寒声撑着地面站起来，断臂处冒着烟，左手紧紧握着备用战术刀。他站在她右边，只剩一只手臂，但姿势没变，仍是战斗姿态。
三人背靠背，靠得更近。呼吸沉重，汗水混着血滴在焦土上。
敌人没有停下。
更多人从四周涌来，有人缠着绷带，有人肢体变形，但眼神疯狂，脚步不停。他们不再讲战术，也不等命令，只凭本能往前冲，想把三人彻底埋掉。
江星澜感觉左手下的地缝在抖，回流的能量越来越强，节奏也开始乱。她不知道这股力量最后会怎样，但现在，她连抽手看看都不敢。
护盾出现第三道裂纹。
陆沉渊抬起手，银光闪了一下，又灭了。他闭眼，再睁眼，视线有些模糊。他记得这个位置，记得这个人，记得自己该做什么。
他又开始凝聚力量。
顾寒声盯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还能打。”
江星澜没说话。
她只是把左手更深地插进地缝，右手缓缓抬起，晶体覆盖的手指微微张开，像在等某个爆发的时机。
敌阵最前面，一个战士举起手，掌心装置亮起刺眼红光。
那是自毁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