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哟喂，那叫一个痴心绝对！鞍前马后，零食管够，零花钱都贡献出去了！还曾对着月亮发誓，说什么‘非她不娶’！” 刘浩模仿着程砚当年（自以为）深情的语调，表情夸张到扭曲，“哎哟喂，当时可把我们哥几个给急的啊，口水都说干了，拦都拦不住！就跟中了邪似的！他甚至为了给那母的讲题，天天缠着张伟给他补习，砚哥，你说你当年那眼光……哎哟！” 他话没说完，就被程砚一个塑料空瓶子精准爆头。
“刘浩！你小子也要当组织的叛徒是吧？！”程砚猛地转头，眼神“凶恶”地瞪着刘浩，但嘴角却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试图缓解尴尬的弧度，“哈哈……那个……孩子还小不懂事，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大家别往心里去哈，哈哈……”
他干笑的声音在许昭冷淡的注视下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
许昭优雅地拿起一串土豆，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核善”的微笑：“哦？闹了半天，我还以为她是你前女友，合着你连个‘正式编制’都没混上啊？”
她上下打量着程砚，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同情和……鄙视，“程砚同学，你这混得……是不是有点过于惨烈了？连备胎的转正面试都没通过？”
“噗——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林安彻底绷不住了，笑得整个人东倒西歪，毫无形象地狂拍自己大腿，“啧啧啧，程砚！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纯情小白花’的黑历史！平时跟我们斗嘴那劲儿呢？你那小嘴叭叭叭的，怼天怼地怼空气，合着全是纸老虎，关键时刻就哑炮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她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还不忘模仿程砚平时“叭叭叭”的利索劲儿。
“笑吧笑吧！可劲儿笑吧！”程砚破罐子破摔，彻底摆烂，化悲愤为食量，恶狠狠地抓起一把肉串，仿佛那肉串就是嘲笑他的那几个人，“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就知道落井下石！”
许昭看着程砚那副“委屈巴巴”埋头苦吃的样子，挑了挑眉，意犹未尽地补刀：“不过说真的，你这品味……啧啧。”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对手也太没劲了，心理素质堪比豆腐渣工程，我这才说了几句？直接就斩于马下了？连点像样的反抗都没有。程砚，我鄙视你当年的眼光。” 她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只是评价了一道不合胃口的菜。
程砚嘴里塞满了肉，腮帮子鼓鼓的，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姑奶奶！就您刚才那气场，那眼神，那嘴炮！罗刹鬼见了都得绕道走！谁敢说话啊？！谁敢反抗啊？！估计现在罗天诺正趴在她男朋友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控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呢！
“唉，往事如烟，俱往矣！”程砚故作深沉地长叹一声，仿佛看破红尘，然后猛地抄起可乐杯，仰头就是一大口，“咕咚咕咚”灌得喉咙里直冒泡，试图用碳酸饮料的刺激冲刷掉刚才的社死感。
“都是些年少无知，莫名其妙的破事罢了！”
“哟嚯？这么豁达通透？”林安挑了挑眉，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好歹停止了嘲笑。她顺手从盘子里抓起几串烤得油滋滋、香喷喷的肉串，像投喂某种大型、委屈的犬科动物一样，“嗖嗖”丢进程砚面前的盘子里，“喏，奖励你觉悟高！吃点好的补补，心灵创伤也是伤啊！”
“呵呵，”程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都笑饱了吧？现在想起给我发‘抚恤金’了？”话虽如此，手上动作却一点没耽误，飞快地把“抚恤金”捞到自己跟前——美食是无辜的！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许昭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那场碾压级的“外交事件”从未发生。“该撤了。”
程砚立刻把目光投向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刘浩，嘴角勾起一抹“核善”的微笑：“刘浩同志，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结账去。”
看刘浩一脸“凭什么又是我”的抗议表情，程砚理直气壮地补充：“这是你刚才‘出卖组织核心机密’的精神补偿费！看什么看？没让你全额赞助就不错了！赶紧的，麻溜点！”
“哎行行行……我上辈子欠你的！”刘浩认命地站起身，一边掏手机一边忍不住小声吐槽，“真是服了你了程砚，我还以为有两位美女在场，你会稍微注意一下你那‘光辉伟岸’的形象呢……结果脸皮该厚还是厚啊！”
他摇着头，带着一脸“交友不慎”的沉痛表情，走向了收银台。
程砚把最后一串油光发亮的肉串叼在嘴里，竹签斜斜地指向夜空，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或是对社死之夜的倔强收尾。
他闷头走向停在路边的小电驴，长腿一跨坐了上去，肉串的竹签还在嘴边随着动作晃悠。
林安和刘浩刚好顺一小段路，便由刘浩骑着他的小电驴送她回去，省得家里再跑一趟。刘浩拧动电门前，还促狭地朝程砚这边挤了挤眼，换来程砚一个毫无威慑力的虚踹。
几辆小电驴的车灯先后亮起，嗡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刘浩载着林安，两人的笑语和吐槽声随着车轮转动，很快便拐了个弯，融入了另一条街道的灯火中。
街边只剩下烧烤摊的零星灯火和食物的余香，晚风裹挟着炭火的气息，在空旷了些许的路边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