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少女早早醒来,穿上了先前的白色袍子,与夜桑海一同走到门口。
随着房门打开,少女第一次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热闹的街市,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天真的孩童手持袖珍的法杖,玩着勇者打怪兽的游戏;慈祥的老者静静的坐在长椅上,似乎在思索人生;壮年的男女有说有笑,享受节日的欢乐氛围。
这祥和安宁的一幕,让少女的心都不由激动了几分。她看向周围,只见各色的彩旗随风飘扬,周围的房屋白墙红顶,其上,风干的鱼散发出阵阵清香;来往的马儿发出欢乐的嘶鸣,驮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远处的冒险者公会之中,穿着盔甲的人们正递交着委托的材料。
而在远方,零落的分布着一些独特的高塔,它们有着不同颜色的尖顶,在朝阳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星棂音在书中看过,这是不同元素的魔法师协会。
而在天边,还有悠扬而绵长的钟声,似乎是在为这热闹的交响曲谱写最后的尾调。
这独特的风景让少女的眼睛瞬间睁大。她跳到大街上,左看看,右望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而周围的人对她也同样充满了好奇。
“那个女孩身上的是……”
“不会真是那个吧?”
“不知道啊,没见过她呀。”
发现大家似乎都将目光集中于她身上,少女顿时紧张了起来,眼中充满戒备。
这时,夜桑海轻轻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背,笑道:“丫头,没必要那么紧张,他们都没有恶意。”
星棂音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人只是对她感到好奇,但突然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浑身不自在。
不过,当那些人看见夜桑海的时候,脸上的好奇瞬间表现为一种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位的吗?那没事了。”
众人说着,又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
少年伸了个懒腰。“走吧,我带你去吃上次的蛋糕。”
作为一名对甜品抱有独特的爱的软萌少女,星棂音自然是连声应下,满脸迫不及待。
随后,他们来到了一处酒馆的门口。
星棂音眯起双眼,仔细辨认着展板上的字。
“老麦克酒馆……灭世祭期间……酒水8折?”
看来,这个灭世祭就是夜哥哥口中的盛大节日了。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两人找到一处位置坐下,夜桑海大喊一声:“老麦克,奶油蛋糕,四份!”
“哟,理系者大人,好久不见呐。”来人是一名光头大叔,她看向少年身旁的白发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那个,这位是……?”
“我的小助手。”少年一边回答着大叔的问题,一边把其中的三份都推向星棂音。
“来,尝尝。这家店我都吃了很多年了,他家的蛋糕甜而不腻,是王城内最有名的甜品之一呢。”
少女立即用叉子剜下一块,放进嘴中细细品尝。入口的瞬间,浓郁的香味便充满了整个口腔。与先前吃的那块不同,现做出来的蛋糕更加软嫩丝滑,让她欲罢不能。
望着大块朵颐、笑容满面的少女,夜桑海微微一笑,也开始一口一口的品尝着,感受平静的美好。
享受完眼前的餐食后,星棂音发自内心地笑着。初升的暖阳发出和煦的曦芒,为她莹白的眉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谢谢你,夜哥哥。”少女的笑容是那么的纯真与美丽,但她那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随即便带上了一丝黯然。
可是,你将我从无尽的孤独中解放出来,我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夜桑海看出了丫头的心思,但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毕竟,他知道,让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放弃报恩,反而会让她感到痛苦。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夜桑海宠溺地摸了摸星棂音莹白的脑袋,柔声道:“丫头,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去办点事情。”
少女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很害怕,现在的她如此弱小,周围的环境又陌生无比,并且她也并未完全从那场背叛中走出来,现在的她,可能还并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独处。
仿佛是明确了少女的担忧,夜桑海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严肃之色。“丫头,你一定要去学会接受,这是你摆脱过去的第一步。”
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星棂音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少年的脸色又变得温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便转身离去,只留一个神秘的背影。
在那之后,少女便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无聊,却又不敢和他人搭话。
这时,一道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酒水自取啊,老头子我去休息一会儿。”
然后,她就见到先前的光头大叔从柜台上走下,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他的对面,左手还举着一大杯啤酒。
“助手小姑娘啊,来陪我聊聊呗。”
少女感受到了他身上不断释放的善意,心中的紧张也消失了些许,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
见状,大叔眼珠子一转,满脸神秘:“想不想知道有关理系者大人的一些事啊?”
瞬间,好奇心战胜了戒备与紧张。星棂音连忙将头凑了过去。
“那就拜托你啦,大叔。”
麦克点了点头,又取了一份蛋糕放到少女的面前。
“这可是新配方,你还是第一位试吃的食客,光荣吧?”
感受到其中浓郁的香气,星棂音立马品尝了起来。
望着她开心而满足的样子,大叔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这还是老头子我啊,第一次看见夜桑海大人露出那副表情呢……”
听到这句话,星棂音如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真的吗?”
“对呀。”麦克似乎在回忆什么,满脸无奈之色。“以前他刚成为理系者的时候,那表情,看谁都像是被欠了几千万通用点一样,烂的哟!后来,又好一些了。只是依然冷漠,莫得感情。”
少女一听,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明显了。“那又是为什么呢?”
“嗯……因为呀,那时的他,一直觉得所有人要么害怕他,要么恨他,就往自己身上套了层壳,不愿与他人交心。”
随着大叔的叙述,夜桑海的过去,渐渐在少女面前展开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