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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着王桂芬和赵福宝,旁边还站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四十多岁,一脸严肃,正是公社的李干事。

赵老太也跟在后面,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李干事,就是这丫头家,藏了不该藏的东西!”王桂芬指着林仲秋,语气笃定。

李干事皱着眉扫了眼院子,又看了看林仲秋:“赵小花是吧?有人举报你家藏有反动物品,配合检查。”

“李干事说笑了,”林仲秋侧身让他们进来,“我娘病得快起不来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地方藏东西?怕是有人看错了。”

“有没有看错,查了就知道!”赵福宝抢着说,眼睛往屋里瞟,“我前几天还看见婶子藏东西呢,就在炕头那箱子里!”

李干事点点头:“搜!”

王桂芬和赵福宝立刻冲进屋里,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赵老太站在门口,等着看好戏。

林仲秋跟在后面,冷眼看着她们把旧衣服扔得满地都是,把玉米面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停在炕头的破木箱前。

“肯定在这儿!”赵福宝伸手就要去翻,林仲秋突然喊了一声:“别动!那是我娘的救命钱!”

她扑过去护住箱子,故意把里面的几件旧衣服扒拉出来,露出底下空荡荡的箱子底:“家里就这点值钱的,你们要搜就搜,别吓着我娘!”

赵秀兰配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李干事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场面有些不耐烦:“搜仔细点,别耽误时间。”

赵福宝不死心,把箱子翻了个遍,连衣服缝都捏了捏,啥也没找到,急得额头冒汗。

她明明把布老虎放这儿了,咋没了?

“咋回事?”李干事不耐烦了,“找不到就走,我还有别的事。”

“李干事,再等等!”赵福宝急了,指着灶房,“说不定藏灶房了!”

她冲进灶房,把锅碗瓢盆摔得叮当响,最后蹲在灶膛前,伸手往里摸——摸到的只有柴火灰。

林仲秋站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晚她早就把布老虎烧了,连灰都扬到了猪圈里。

想找?下辈子吧。

“李干事,真没有……”赵福宝瘫在地上,脸白得像纸。

王桂芬也傻眼了,咋会没有呢?

李干事的脸色沉了下来,瞪着赵福宝:“你确定有人举报?我看你是故意捣乱!”

“不是的李干事!是真的!”赵福宝急得快哭了,“是二丫说的,她说她看见……”

“我没说!”门口突然传来二丫的声音,她站在院门口,脸红红的,“福宝姐,你别瞎说,我啥也没看见!”

赵福宝愣住了,这丫头咋反水了?

林仲秋心里了然,想来是二丫被吓得不敢掺和了。

李干事的脸色更难看了,指着赵福宝:“你这丫头,竟敢谎报军情!跟我去公社一趟,好好反省反省!”

赵福宝吓得魂都没了,拉着李干事的胳膊哭:“李干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赵老太赶紧求情:“李干事,孩子不懂事,你就饶了她吧……”

李干事哪会听,瞪了赵老太一眼:“管好你家孩子!再敢造谣,别怪我不客气!”

他转身就走,赵福宝被两个公社干事拉着,哭得撕心裂肺。

王桂芬和赵老太赶紧跟上去求情,院子里瞬间清净下来。

林仲秋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赵秀兰也停止了咳嗽,看着她,眼里满是后怕和感激:“小花,多亏了你……”

“娘,没事了。”林仲秋扶她躺下,“以后咱防着点就是了。”

她走到门口,看着赵福宝被拉走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

后坡的露水真稠,能把裤脚全打湿。

林仲秋踩着草尖往山顶爬,镰刀别在腰后,竹筐里垫了层油纸——今天目标是药材,得小心别蹭坏根须。

昨天听王婶说,公社药铺收黄芪和知母,晒干了能换不少钱,足够打点学习班的看守,见大哥一面了。

山风裹着草木气往鼻子里钻,她打了个喷嚏,眼尖瞥见灌木丛里闪过一抹红。

“谁?”林仲秋攥紧镰刀,猛地拨开树枝——赵福宝正蹲在那儿,手里攥着株半大的人参,土还没抖干净,红布衫被露水洇出片深色。

“小花姐?”赵福宝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把人参往怀里塞,脸涨得通红,“我……我来割猪草,没想到挖到这个……”

林仲秋挑了挑眉。

这丫头鼻子比狗还灵,自己刚找到片药材地,她就跟来了?

赵福宝心里正憋着股火——早上被赵老太指着鼻子骂“废物”,说家里为了捞她花光了鸡蛋。

听二丫说林仲秋上山挖药换钱,更气不打一处来,路过试验田时瞥见栅栏破洞,才贪心挖了这参。

再看那人参,须子短粗不说,根部还留着圈浅浅的红绳印——昨天听李书记说,试验田的参都系过红绳做标记。

叶子也比野参宽半指,分明是公社培育的新品种。

“这是试验田的参吧?”林仲秋故意问,眼神扫过赵福宝沾着新土的指甲,“我昨天去公社,听李书记说试验田丢了几株,正找呢。”

赵福宝的脸“唰”地白了,手一抖,人参差点掉地上:“不……不是的!这是我自己挖的野参!”

“哦?”林仲秋往前走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野参长在这?我咋看着像有人故意埋在这儿的?是不是你偷了试验田的,想栽赃给别人?”

这话戳中了赵福宝的软肋。

她本想挖回去卖钱堵奶奶的嘴,顺便让林仲秋空跑一趟,没想到被逮个正着。

“我没有!”赵福宝急得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缕白色气运又开始飘,比上次抢铜锁时更急,“小花姐你别告诉别人,我给你一半还不行吗?”

“我可不敢要。”林仲秋冷笑,“偷公家东西是大罪,我怕沾了晦气。”

她说着转身就走,“我还是去告诉李书记吧,让他来评评理。”

“别!”赵福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不像个十岁丫头,“我给你钱!我把我攒的私房钱都给你!”

她从裤兜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裹着几毛零钱和一堆钢镚,加起来不到一块。

林仲秋瞥了眼钱,又看了看她怀里的人参——试验田的参是育种用的,比普通药材值钱多了,丢了能让李书记掀翻整个公社。

她故意叹了口气:“算了,看你年纪小,这次就当没看见。但这参你得放回去,不然被发现了,你和你奶都得倒霉。”

赵福宝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我放!我现在就放回去!”

她生怕林仲秋反悔,抱着人参就往山下跑,红布衫在草丛里窜得像团火。

林仲秋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想栽赃?还嫩了点。

她转身钻进更深的林子,果然在块背阴的石头下找到片黄芪,根须粗壮,带着淡淡的药香,估摸着能晒半斤多。

正挖得起劲,突然听见山下传来吵嚷声。

她扒开树叶往下看,只见赵福宝被两个戴红袖章的社员堵在试验田边,怀里的人参掉在地上,李书记正指着她骂,脸红得像猪肝。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敢偷公家的东西!”李书记气得发抖,“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把她带回去,让她奶来领人!”

赵福宝哭得惊天动地,一边哭一边往山上瞟,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

那缕气运疯了似的往她身上钻,林仲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手里的黄芪差点捏断。

“活该。”她低声骂了句,加快速度挖药。

等她把竹筐装了大半,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山下的吵嚷声也停了——想必是赵老太来把人领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赔礼道歉,说不定还得赔上家里的鸡蛋。

下山时,林仲秋特意绕开试验田,却在村口撞见了王桂芬。

她叉着腰站在老槐树下,看见林仲秋就骂:“你个丧门星!是不是你告的密?害福宝被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可没那闲工夫。”林仲秋往竹筐里瞥了眼,“她自己偷东西被抓,关我啥事?倒是你,不好好看着她,让她到处惹事,小心连累你家男人评不上先进。”

桂芬的男人在公社砖窑上班,最看重“先进”称号,被林仲秋戳中痛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骂,只能眼睁睁看着林仲秋走过去。

路过供销社时,林仲秋把晒干的黄芪卖给了药铺,换了三块二毛钱和两斤粮票。

她揣着钱往学习班走,心里盘算着怎么打点看守——原主记忆里,看守老王是个老烟枪,给他两盒烟,应该能通融

学习班在公社旧庙里,门口挂着“思想改造学习班”的牌子,两个戴红袖章的社员守在门口,手里的棍子敲得地面邦邦响。

林仲秋刚要上前,就看见赵建军跟着一群人从里面出来,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乱糟糟的,颧骨陷下去一块,瘦得像根竹竿。

“大哥!”林仲秋喊了一声,眼圈瞬间红了。

赵建军愣了一下,看见是她,眼圈也红了,快步走过来:“小花?你咋来了?娘怎么样了?”

“娘没事,就是惦记你。”林仲秋把手里的粮票塞给他,“你在里面受苦了吧?我给你带了点钱,买点吃的。”

赵建军刚要接,就被看守老王喝住:“干什么呢?不许私相授受!”

他瞪了林仲秋一眼,忙回看守老王:“这我家亲妹子。”

“小花,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王叔,”林仲秋从兜里掏出两盒“大生产”香烟,塞到老王手里,笑得一脸乖巧,“我就是来看看我哥,没别的意思。这烟您抽着玩,我哥他……他身体不好,您多照拂点。”

老王掂了掂烟盒,脸上的褶子舒展开了:“看在你懂事的份上,下次让你哥多出来晒晒太阳。”

他冲赵建军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进去?想挨批斗啊?”

赵建军感激地看了林仲秋一眼,跟着人群往里走。

林仲秋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踏实了些——至少人还好好的,没被折磨坏。

往家走的路上,林仲秋买了两个白面馒头,想给娘改善伙食。

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赵福宝蹲在她家院墙外,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得乱七八糟,嘴里念念有词。

“你在这儿干啥?”林仲秋皱了皱眉。

赵福宝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手里的树枝掉在地上——露出底下用树枝画的两个小人,一个躺着(像赵秀兰),一个被打叉(像林仲秋),小人身上还扎着几根草茎。她脸一白,连忙用脚踩:“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林仲秋冷笑,“路过需要在我家墙外扎小人?赵福宝,我告诉你,做人别太缺德,小心遭报应。”

“我没有!”赵福宝嘴硬,眼神却飘忽不定,“是你看错了!”她说着就要跑,却被林仲秋一把抓住胳膊。

“把地上的痕迹擦干净再走。”林仲秋的声音冷得像冰,“不然我就把你偷人参、扎小人诅咒人的事告诉全村人,让你在赵家村待不下去!”

赵福宝吓得浑身发抖,只能乖乖蹲下来,用脚把地上的画蹭干净,眼泪掉得像断线的珠子。

那缕气运又开始往她身上飘,林仲秋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抓着她胳膊的手都在抖。

“滚。”她松开手,声音沙哑。

赵福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仲秋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丫头的气运掠夺越来越厉害了,再不想办法阻止,迟早要被她吸成人干。

回到家,赵秀兰正坐在炕边纳鞋底,见林仲秋脸色不好,连忙问:“咋了?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没事,娘。”林仲秋强打起精神,把白面馒头递过去,“我给你买了馒头,快吃点。”

赵秀兰摸了摸馒头,眼泪掉了下来:“你这孩子,咋这么傻?留着钱给你哥……”

“哥在里面有吃的,娘你得先把身体养好。”林仲秋帮她擦了擦眼泪,“等你好了,咱去接哥出来,一起找弟弟妹妹。”

提到龙凤胎,赵秀兰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都怪我,那天不该让他们跟你去赶集……”

“不怪你娘。”林仲秋握住她的手,“我问过赶集的人,有人说看见他俩跟着个穿蓝布衫的男人走了,说不定是被拐走了,但肯定没走远,咱慢慢找总能找到。”

其实她心里没底,但必须给娘希望。

原主记忆里,弟弟妹妹很机灵,说不定能自己跑回来,或者被好心人收养了。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赵老太的声音:“赵小花!你给我出来!”

林仲秋皱眉。

这老太太又来干啥?

她走出屋,就见赵老太领着赵福宝站在院子里,赵福宝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个小贱人!”赵老太一开口就骂,“福宝好心给你送鸡蛋,你把她推倒在泥里!你安的什么心?”

林仲秋乐了:“我今天根本没见过她,咋推她?再说了,你们家有鸡蛋?我咋不信呢?”

“咋没有?”赵老太从篮子里掏出个鸡蛋,往林仲秋面前一递,“这就是!福宝说想给你娘补补身子,刚进门就被你推倒了!”

林仲秋看着那鸡蛋,突然笑了——蛋壳上沾着根红布条,是赵福宝扎头发用的,上面还缠着点鸡毛。

这哪是送鸡蛋,分明是偷鸡时被抓,想栽赃给她。

“这鸡蛋是你家的?”林仲秋拿起鸡蛋晃了晃,“我咋看着像老张家的?他家芦花鸡昨天刚下了个双黄蛋,蛋壳上有个小缺口,你这鸡蛋上也有一个,巧了不是?”

赵老太的脸瞬间白了,赵福宝也不抽噎了,抬头看着林仲秋,眼神里满是惊恐。

老张家的芦花鸡是公社书记特批的种鸡,谁敢偷他家的鸡蛋,那可是大事。

“你……你胡说!”赵老太强装镇定,“这就是我家的鸡蛋!”

“是不是你家的,去老张家问问就知道。”林仲秋提高声音,“张大爷!你家的鸡蛋丢没丢?赵老太说她家有个跟你家一样的鸡蛋!”

隔壁的张大爷听见喊声,拎着锄头走出来:“啥鸡蛋?我家芦花鸡下的蛋是有个缺口,昨天还在鸡窝里,今天早上就没了!”

他一眼看见赵老太手里的鸡蛋,眼睛立刻瞪圆了,“好啊你个老东西!敢偷我家的鸡……蛋!”

“我没有!”赵老太吓得把鸡蛋往地上一扔,“啪”地一声摔碎了,黄澄澄的蛋液流出来,果然是个双黄蛋。

“人赃并获,你还敢说没有?”张大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找队长去!让他评评理!偷公家的参还不够,还偷我家的鸡蛋!我看你是想蹲大牢了!”

赵老太吓得魂都没了,拉着赵福宝就跑,连篮子掉了都没捡。

张大爷骂骂咧咧地跟在后面,非要去找队长评理。

林仲秋看着地上的蛋液,摇了摇头。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这祖孙俩。

她转身回屋,把白面馒头递给赵秀兰:“娘,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赵秀兰看着她,眼神复杂:“小花,你……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人总是要变的。”林仲秋笑了笑,“以前是我太傻,以后我不会了。”

经过这一遭赵福宝不会善罢甘休,赵老太和王桂芬也不会放过她们。

但她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窗外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仲秋啃了口馒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明天去砖窑找王桂芬的男人,给他透个信,就说赵福宝偷参的事可能影响他评先进,让他管管家里人。

再去学习班看看,能不能给大哥带点吃的,顺便问问举报他的人到底是谁。

林仲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不管赵福宝有多能吸气运,她都不会让原主的悲剧重演。

她要让大哥出来,要找到弟弟妹妹,要让娘的病好起来,要让那些欺负她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傍晚时分,王婶端着碗红薯粥过来,压低声音说:“小花,我听队长说,赵老太为了捞福宝,把家里最后两只老母鸡都送给李书记了,还被张大爷讹了五斤粮票。”

林仲秋笑了笑:“活该。”

“不过你也当心点,”王婶叹了口气,“那丫头被惯坏了,这次吃了亏,指不定憋着啥坏水呢。”

“我知道,谢谢王婶。”林仲秋把早上换的粮票塞给王婶两张,“您拿着,给大妞补补。”

王婶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收下了,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才走。

天黑透时,林仲秋悄悄去了老槐树下。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张碎银网。

她盘腿坐下,试着像昨天那样聚气,果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意从树根往身体里钻,白天被赵福宝吸走气运的眩晕感淡了不少。

看来这老槐树真能帮她稳住气运。

正坐着,突然听见树后有响动。

林仲秋猛地睁眼,就见个黑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像只兔子。

“谁?”她喊了一声,追出去两步,黑影已经没了踪影。

地上留着块啃了一半的窝头,看着像是……二丫的?

林仲秋捡起窝头,心里犯嘀咕。二丫大半夜在这儿干啥?难道是赵福宝派来的?

她没再多想,转身回了老槐树。

砖窑厂的烟真冲,能呛得人直掉眼泪。

林仲秋踩着满地碎砖往窑口走,鞋底被烫得滋滋响。

远处的传送带“哐当哐当”转着,把刚成型的砖坯送进窑里,王桂芬男人赵大柱正光着膀子在那儿搬砖,汗珠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砸在砖坯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叔。”林仲秋站在阴凉处喊了一声,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昨天换的两盒“大生产”,比给学习班老王的那两盒还好点,带过滤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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