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秋被停职了，但她没闲着。
她利用原主的权限，天天泡在医院的解剖室——这里有全市最完整的人体标本库，正好用来补课。
“第12肋与脊柱的夹角，是肾穿刺的最佳进针点，角度偏差超过5度就可能伤到胸膜。”
她一边用记号笔在标本上画标记，一边对着平板电脑录像，“但现在很多医生图省事，直接从第11肋间进针，患者术后气胸的概率高达30%——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态度问题。”
解剖室的老教授路过，听见她的话，忍不住停下脚步：“小姑娘说得对。现在的年轻医生，连解剖图都记不全，就敢上手术台。”
“李教授，”林仲秋抬头笑了，“您这里有心脏搭桥手术的废弃血管标本吗？我想研究下不同支架的相容性。”
老教授眼睛一亮：“你也觉得现在的支架型号太单一？我退休前就提过，得根据患者血管直径定制，没人听。”他打开储藏柜，搬出十几个标本瓶，“这些都是我偷偷留的，有术后三个月、半年、一年的，你拿去研究。”
林仲秋用本质透视镜扫过标本，瞬间解析出支架与血管壁的贴合度、炎症反应程度。
她发现，刘志强常用的那种支架，术后半年的血栓发生率比国标高出17%，但价格却是普通支架的3倍。
“果然是回扣越高，质量越差。”她把数据记录下来，突然想起武侠世界的老匠头——同样是手上的活儿，有人想着精益求精，有人想着偷工减料。
下午，她去门诊大厅帮患者看检查单。有个大爷拿着七张ct片子，叹着气说：“苏医生，我就咳嗽了两声，刘主任让我从头拍到脚，花了两千多，你看这钱花得值吗？”
林仲秋翻着片子，精准毒舌上线：“值，太值了——够他买半平米学区房了。您这是过敏性咽炎，我给您开个方子，三块钱的扑尔敏就管用。”
周围的患者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自己被过度检查、过度开药的经历。
林仲秋找了个空诊室，让大家排队登记，顺便教他们怎么看收费清单：“这个‘一次性耗材费’超过50块就得问清楚，这个‘专家会诊费’没见到专家签字可以拒付……”
有护士偷偷告诉刘志强，说苏晴在门诊“煽动患者闹事”。
刘志强正被卫健委的人问话，气得骂道：“让她闹！等我把她执照吊销了，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但他不知道，林仲秋已经把收集到的172条患者证言，连同那些支架标本的数据，一起发给了《医疗前沿》杂志的主编——那人是原主的大学导师，最恨医疗腐败。
晚上离开医院时，林仲秋路过住院部17楼。
原主坠楼的地方，已经拉上了警戒线。她站在那里看了会儿，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朋友圈：
“手术刀是用来切开病灶的，不是用来切开患者钱包的。从今天起，这里只用来救人，不再用来埋葬良心。”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听见风里传来一声轻响，像有人放下了沉重的负担。
刘志强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
先是卫健委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苏晴医生因工作压力过大，存在认知偏差，所反映情况缺乏实证，给予记过处分，暂停手术权限三个月。”
接着，医院官网发布公告，说苏晴“长期精神状态不稳定”，建议患者“谨慎选择”。
更阴的是，有匿名帖子在医疗论坛爆料，说苏晴“为抢手术台，故意延误重症患者治疗”，还附了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这招够损的。”林仲秋看着帖子，给原主的大学同学发微信，“帮我查下这个发帖人的Ip，顺便问问，咱们大学校友里有没有在网监部门的？”
同学很快回复：“Ip指向刘志强的小舅子公司，已截图。另外，听说刘志强在托人找关系，想吊销你的医师执照。”
林仲秋不慌反笑——越是急着跳脚，越说明他们怕了。她打开记忆匣，调出昨晚录的视频：刘志强的小舅子在酒吧跟人吹牛，说“我姐夫一句话，就能让个医生身败名裂”，还炫耀自己手里有“能让执照作废的门路”。
“证据送上门来。”她把视频发给市纪委的举报邮箱，顺便附上刘志强小舅子公司与医院的“合作合同”——本质透视镜解析出合同里的阴阳条款，实际金额比公示的高了400%。
但麻烦不止这些。这天晚上，林仲秋下班时，被两个黑衣人堵在了医院后门。
“苏医生，识相点就别再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带头的人亮出把折叠刀，刀光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林仲秋后退一步，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这是她用江湖百工图谱里的“迷药配方”改良的，威力是普通喷雾的两倍。
“不客气？”她突然笑了，武侠世界练的泥鳅步用上，身体像蛇一样滑到两人侧面，“比黑风堂的人还差点意思。”
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她一喷雾怼在左边那人脸上，同时抬脚踹向右边那人的膝盖——杠杆原理学以致用，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抱着腿惨叫起来。
处理完两个小喽啰，林仲秋掏出手机报警，顺便给张启明发了条短信。
警察来的时候，林仲秋正蹲在地上给被踹伤膝盖的黑衣人贴创可贴——当然，用的是掺了苏清月“痒痒粉”配方的改良版，保证他接下来三天坐立难安。
“苏医生，这是……”出警的王警官看着满地哀嚎的黑衣人，又看看气定神闲的林仲秋，表情有些复杂。
他上个月母亲心脏搭桥，就是被刘志强坑了三万块，对这事儿门儿清。
“王警官来得正好，”林仲秋递过手机，里面是刚才打斗的录像，“这两位说受‘刘主任的朋友’指使，让我‘安分点’。您看这算不算寻衅滋事？”
王警官看完录像，眼神冷了下来：“带走！”他凑到林仲秋耳边压低声音，“刘志强他姐夫是市局的副局，这事儿可能压得住。你自己小心，有证据直接递到纪委，别走寻常路。”
“谢了。”林仲秋点头，看着警车开走，转身回了宿舍。
她没立刻睡觉，而是打开电脑，把黑衣人招供的录音、刘志强小舅子的酒吧吹牛视频，还有那份阴阳合同，整理成一份“仁心医院黑幕补充材料”，附上自己的医师执照和身份证扫描件，直接发给了省纪委的实名举报通道。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摸出原主藏在床板下的日记本。
最后一页写着：“张大爷今天哭着说，卖了房子也凑不够手术费，可刘主任说不做手术就活不过三个月……我是不是该闭嘴？”字迹被泪水泡得发皱。
林仲秋拿起笔，在旁边写道：“闭嘴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更多张大爷无家可归。放心，你的手术刀，我借去用用，很快还你一个干净的手术室。”
第二天一早，医院走廊里贴满了匿名传单，说苏晴“私生活混乱，被患者家属包养”。
王莉带着护士们指指点点，见了林仲秋就阴阳怪气：“苏医生本事大，不光能做手术，还能钓金龟婿呢。”
林仲秋停下脚步，笑眯眯地掏出手机：“王护士长这话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我可告你诽谤。对了，你上个月给刘主任转的那笔‘感谢费’，备注写着‘儿子择校费’，要不要我把银行流水打出来给大家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