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的房间里,原本准时响起的闹钟声却迟迟没有被关掉,床单上的女孩面色苍白如纸,手背触碰着自己的额头,
额头一股滚烫的热流传来,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让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就连喉咙里会感觉有点异物,吞口水的时候她很明显就能感受到。
而餐桌上见女儿迟迟不出来吃早饭的陈川夫妻俩,他们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用钥匙打开陈椿的房间,出现在二人视野中的就是床前散落着一地染血的纸巾,触目惊心。
“椿子!”
在床上,半昏迷半醒的陈椿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站在床边的是爸爸妈妈。
她想要告诉他们自己可能发烧了,但话还没说出口,她的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
在急症室门口不远处,陈川刚刚拿到女儿的检查报告。
他站在那里,手中的报告仿佛有千斤重,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报告上的结果,让他的脸色变得很差,整个人都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彷徨和无助。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捂着嘴哭到颤抖,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妻子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
嗜碱性细胞、嗜酸性细胞、单核细胞指标存在异常,血小板计数、血红蛋白这几个的朝下的箭头,这一条条科学的证明让他恍若昨夜。
明明昨天晚上一家人还好好的坐在一起看电视,享受着家庭的温馨时光…
从急症室门口出来的林梁看到从自己进去到出来后一直蹲在地上一脸崩溃无助的陈川,尽管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医院的墙远比教堂听过更多虔诚的祈祷,在医院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悲伤和痛苦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林梁默默地将自己手中的报告压在服务站的前台上,然后向服务站的护士询问起陈川的身份。
当他听到护士口中说出“陈椿”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体微微一震,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那位老同学曾经提到过的几次关于姓陈的人对他很照顾的事情。
…
“欸?白医生他人呢?”
夏天其实比提问题的人还紧张,“老大啊,他有事要处理,我就先来顶他的班。”
年轻的女人听见夏天的回答,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夏天见状,也开始在电脑上寻找老大给眼前这个女人的备注病历文件,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信息。
在心理治疗中,心理医师和病人之间的治疗效果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彼此之间的信赖程度。
而要让病人产生信赖,方法有很多种,其中一点包括医师的专业性。
这个年轻女人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所以对于夏天慌慌张张的表现,她显得很平和。
不仅如此,她还微笑着安慰夏天道:“小妹妹,别紧张,我跟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啦,慢慢来就好,没关系的。”
夏天听了这番话,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慌乱下去,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这几年跟在白景的身边,她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只是现实实操的经验少。
万事开头难,但总要有个开始吧。
…
“所以医生,她现在的情况能治吗?”
医生接过白景递来的医学报告,翻阅着的时候眉头舒展。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终于抬起头,看着白景,给了他一个相对中肯的意见:“目前来看,病情发现得还算比较早,这对治疗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而且现在的医学技术也很发达,所以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具体的治疗方案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和制定。”
白景听了医生的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那医生,您能大概说一下治疗的过程和时间吗?”
医生耐心地解释道:“治疗过程可能会比较复杂,需要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来调整。一般来说,可能会包括药物治疗、物理治疗,甚至可能需要手术。
至于时间,这个很难说,要看病人对治疗的反应和恢复情况。
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所以家属跟病人说的时候要放轻松,保持良好的心态,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白景走出诊室,来到走廊里,靠在墙上,然后白景在心中呼唤系统。
——统子,陈椿的病能治好吗?
【可以。】
系统的回答简洁,让白景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那就好,那就好……”白景喃喃自语道,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想起刚才听到林梁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时,自己是多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之前陈椿就有在慢慢接受治疗,只是没想到这次会突发这种情况,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把前期的治疗费用打进陈椿的卡里。
在完成转账后,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把真相告诉夫妻俩。
“我刚才跟医生聊过了,椿妹的病虽然有些严重,但通过后续的治疗是完全可以痊愈的。”白景回到病房,对着陈川夫妻俩说道。
“还有治疗费用的事情,我也交了。”
说着,白景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存有十万块钱的银行卡,递给陈川说道:“陈大哥,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先拿着用,要不够了再和我说,”
“不行不行。”
陈川二人连连拒绝,把那张银行卡推回去,他们的话语变得有些哽咽:“让白医生再给我们家帮忙就已经够麻烦了。”
“这钱我们真不能再要了。”
白景反手推回去,硬是把银行卡塞进陈川手里,同时劝说道:“陈大哥,这钱你们就拿着,不用不好意思,”
陈川还是摇头,依旧态度坚决的拒绝道:“不行,这钱我真不能拿。”而陈椿的母亲也是和她丈夫一样的说辞。
“陈大哥,嫂子!”
白景继续劝着两人:“陈椿现在的年龄还小,大病要早治,过一段时间,她身体怎么怎么样,谁也说不清。
就冲着她天天叫我一声哥,她这个妹妹我是一定要管到底的!”
“要是你们两个人照顾不过来,用这笔钱请个专业的护工来帮忙照顾椿妹也是好的。”
再说了,治疗后的椿妹的身体也需要补充好营养,身子调理不到位的话,将来留下病根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在白景的再三劝说下,动摇下的二人才收下银行卡,但两人还是坚持和白景立下字据,承诺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他。
钱给出去后,白景看着医院中的众生百态,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与病魔作斗争,或焦急、或无奈、或坚强……
医院墙上挂着的一副棋局,无常执黑子,医护执白子,黑棋已经落落十三子,白棋落十二子,下一步,从棋局的局势来看,只要白子再落下一子,就是赢棋。
还没和两人告别,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掏出电话,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白景心里一个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