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杨姐!就冲你这话,这事儿我保准办得漂漂亮亮,让那苏念塘彻底滚出省城!”
雷军听了杨春花的话,脸上立刻堆起贪婪又得意的笑,搓着手补充道,“不过得先付两千定金,事成之后再结剩下的三千。”
杨春花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即从包里掏出仅有的两千元现金拍在他手上,眼神里淬着狠劲:“雷老弟,钱你拿着,我要的是苏念塘永远消失,别让我失望。”
雷军捏着钞票在指尖弹了弹,清脆的声响里满是笃定:“放心,我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收拾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你等着听好消息就是。”说罢,他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
杨春花望着他的背影,立刻蹲下身凑到王强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
王强听完,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太清楚雷军的习性,每次做事都开着辆破车,图的就是撞了人好逃窜。“这办法绝了。”他嘴角勾起阴险的笑,没跟雷军透半个字,悄悄盯上了苏念塘的行踪。
几番观察,王强摸清了规律:苏念塘自上次被绑架后,再也不敢晚上独自去图书馆,外出不是跟着浩然,就是和同学结伴,唯有每个周末会去孔娟家住两天。
孔娟得知她是吴静的女儿后,多次邀她常住,都被她以要留校自习为由婉拒了。
这天,王强终于等到了机会——他瞧见苏念塘独自骑着自行车往图书馆去。待她进了馆,王强立刻拨通雷军的电话,语气热络:“雷哥,有空不?我请你喝酒。”嗜酒如命的雷军没多想,很快开着那辆破旧的汽车赶到了图书馆旁的小酒馆。
王强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方便盯着图书馆大门,又熟门熟路地叫了几瓶好酒、一桌子下酒菜。酒桌上,他找着各种由头劝酒,眼睛却时不时瞟向窗外,生怕错过苏念塘出来的身影。
酒过三巡,雷军已经喝得迷迷糊糊。
就在这时,王强瞥见苏念塘抱着书走出图书馆,立刻站起身:“坏了,我跟修理铺约好补轮胎,再不走生意就黄了!”
他不由分说扶起雷军,硬是把他塞进了驾驶室,自己则坐进副驾。
车子启动后,几乎全靠王强在一旁操控方向盘。
雷军意识模糊,根本没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
当车子追上骑自行车的苏念塘时,王强突然伸出脚猛踩油门,同时狠狠一拉方向盘,车子如脱缰的野马般朝着苏念塘直冲过去!
雷军虽醉,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想踩刹车,可手脚早已不听使唤。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斜后方冲出,猛地将苏念塘推了出去!
“砰——”
苏念塘重重摔在路边,回头时吓得魂飞魄散:李水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旁散落着他干活用的木工工具;而那辆破车一头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车头严重变形,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冒着淡淡的白烟。
“水生哥!”苏念塘惊魂未定地爬过去,颤抖着伸手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持续的气息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眼泪却瞬间涌了出来。
周围的路人很快围了过来,有人急忙掏出手机拨打120和110。车内的雷军被安全气囊顶得昏昏沉沉,好半天才缓过神,看着眼前的狼藉,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强坐在副驾,见计划失败,忍不住拍着大腿咒骂:“这苏念塘命也太硬了!”
他想悄悄溜走,却发现车门因撞击变形,根本打不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他,在车里来回扭动,试图从车窗钻出去,可缝隙太小,怎么也挤不出去。
就在这时,苏念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变形的副驾驶车窗,当看到那张因焦急而扭曲的脸时,她浑身一震——是王强!他怎么会在车里?联想到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撞击,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这根本不是意外,是他们故意要撞自己!
警笛声由远及近,两辆红蓝交替闪烁的警车率先抵达现场。
警察迅速下车拉起警戒线,疏散围观人群,开始勘察事故车辆。紧随其后的120救护车直接停在李水生身旁,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过来,跪在地上剪开他染血的裤子紧急包扎,监护仪的滴滴声与人群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刺耳。
一名戴眼镜的年轻警官走到苏念塘面前,蹲下身轻声询问:“小姑娘,你还好吗?能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苏念塘指着副驾驶座,声音因恐惧仍在发颤:“是他!王强!他和开车的人,故意撞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两名警察正奋力撬开卡死的副驾车门。
车内的王强急得满头大汗,拼命摇晃着变形的车窗框架,嘴里还在叫嚷。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李水生抬上担架时,苏念塘突然扑过去抓住担架边缘,泪水模糊了双眼:“医生,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是他救了我!”
领头的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会尽力的。”救护车呼啸离去,留下满地的木工工具在警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这边,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变形的车门,先将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撞的”的雷军架了出来。他脚步虚浮地瘫坐在地上,酒气混杂着汗味扑面而来。
王强被反剪双手戴上手铐时,拼命挣扎着,胳膊肘试图向后猛撞警员,双脚在柏油路上胡乱蹬踏,皮鞋跟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抓错人了!车不是我开的,我只是搭车的!”
一名警员从车内搜出半瓶喝剩的白酒,对着执法记录仪晃了晃,冷漠地说:“酒驾加故意伤人,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
王强被押上警车时,透过车窗死死瞪着苏念塘,眼神里的怨毒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警车鸣笛驶离,苏念塘望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去医院抢救的李水生,双腿一软,跌坐在警戒线外。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一名好心路人连忙扶起她。
苏念塘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谢谢您,麻烦您了!”她坐上出租车,紧紧盯着前方救护车的尾灯,双手合十,在心底一遍遍祈祷:水生哥,你一定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