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回头望了望这个住了多年、却只给她留下满心委屈的院子,她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踏了出去。
可刚走没几步,一双粗糙的手突然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杨春花吓得本能地喊了一声,却被对方死死捂住了嘴。
她惊恐地回头,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竟是村里的二流子王麻子!
王麻子满脸堆着油腻的坏笑,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话:“你这个女人,是在耍老子吧?老子足足等了你半个月,你答应我的事儿,可还没兑现呢!”说罢,使劲儿把她往怀里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狗吠,两人吓得瞬间僵住,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村民们被吵醒,起身查看动静。
杨春花心里又怕又急,她知道王麻子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为了能安心去省城找珍珠,也为了珍珠能在省城安稳生活,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答应了王麻子的要求,任由他拽着,一步步走向他家那间破败的土屋。
王麻子刚把杨春花拽进屋里,反手就“咔嗒”一声拴死了门。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杨春花颈间,不等她反应,粗糙的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襟,布料撕裂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没等杨春花站稳,他又一把将她抱起,狠狠往床上摔去——老旧的木床晃了晃,发出几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杨春花死死闭着眼,身体僵得像块冰。
王麻子身上那股混杂着汗味和烟味的气息扑过来,让她胃里一阵翻涌,可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在心里反复念着珍珠的名字:为了能去省城找珍珠,为了能抓住那点渺茫的好日子,她只能忍。
王麻子盯着她裸露的肌肤,眼里满是贪婪,急吼吼地扑了上去。紧接着,木床的“嘎吱”声就没停过,混杂着王麻子粗野的喘息,在小屋里缠成一团令人作呕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王麻子终于瘫在一旁,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杨春花猛地睁开眼,眼神空洞地瞥了他一眼,随即颤抖着起身,胡乱套上衣服,手指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抓起床角的包袱,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门,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边,省城的陈静刚打开门,就见王强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外,语气急促得像要断气:“浩然去了古塘村!还见了苏念塘——他恐怕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什么?”陈静手里的门把“哐当”撞在墙上,她瞬间慌了神。这事她从头到尾都掺了手,要是浩然真攥着关键证据,别说她在吴家的地位保不住,说不定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她在客厅里快步踱着,高跟鞋尖反复蹭过光洁的地板,留下几道焦虑的划痕。突然,她脚步一停,眼里的慌乱被狠厉取代:“不能坐以待毙!得先摸清楚,浩然到底知道多少,手里有没有真凭实据!”
“那现在怎么办?”王强急得直搓手。
陈静指尖在茶几上轻点,几秒后抬眼:“我现在就联系珍珠。让她这几天盯着浩然,看他跟吴静说什么。另外,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事情败露,得有退路。”
此时的珍珠,正坐在别墅的落地窗前发呆。她总担心浩然会把见苏念塘的事告诉吴静,心一直悬着。接到陈静电话的瞬间,她的手猛地一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项链——那是吴静上个月送的,碎钻在阳光下闪得刺眼,像在提醒她如今的日子有多珍贵。
她望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花园,想起衣帽间里堆得冒尖的名牌包、没拆封的高定礼服,牙齿狠狠咬了咬下唇,在电话里应得斩钉截铁:“陈姨放心,我一定盯着。我不能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隔天,陈静不放心还特意去学校找珍珠,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施压:“小心点,别被浩然看出破绽。但陈姨信你,你能做好。”
珍珠点头的动作有些僵硬,心里像压了一块浸了水的石头,沉得发慌。她太清楚这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是她从苏念塘手里抢来的,绝不能再丢回去。
那一晚,珍珠几乎没合眼。衣帽间的暖光从门缝漏进来,映着那些烫金logo的礼盒,像一个个无声的催命符。
她辗转反侧地思索着:浩然究竟知道多少内情?倘若吴静知晓了真相,会不会将她驱逐出去?会不会收回所有给予她的东西?
她紧张的只要一瞧见浩然前往吴静家,她便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不敢让浩然和吴静单独待在一起交谈,唯恐浩然说出任何对她不利的话语。
这天放学后,浩然和珍珠回到了别墅。原来是吴静特意邀请浩然过来吃晚饭的,为的是庆祝珍珠期中考试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主要是感谢浩然对珍珠的辅导。
走进别墅,吴静在客厅热情招呼浩然坐下,让保姆端上点心。
珍珠手里还拿着浩然送的小礼物坐在沙发上,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时不时地瞟向浩然和吴静,手心因紧张微微出汗,生怕他们聊到自己见不得光的事。
吴静拉着浩然的手聊学校趣事,珍珠强颜欢笑,耳朵仔细捕捉每句话,不放过可能暴露自己的细节。当吴静提到珍珠学习用功,珍珠心一紧,生怕被问不该问的事,连忙说浩然辅导用心才取得成绩,说完偷偷看浩然,眼神满是慌乱。
她发现浩然没有提起古塘村的事,珍珠渐渐也松了口气。
晚餐结束后,珍珠主动提出送浩然到门口。
“今天谢谢你来。”她声音细若蚊蚋,突然抬头看了浩然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路上小心。”
浩然点点头,刚要转身,却发现珍珠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缄口不言,迈开步伐,融入了夜色之中。
珍珠望着他的背影在巷口渐渐隐没,刚一转身,便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院墙根下蜷缩着一位拾荒老太,破旧灰暗的衣衫紧紧裹着她消瘦的身躯,手中的蛇皮袋里,半截废纸箱探了出来。
她并未捡拾东西,只是仰头凝视着珍珠,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还时不时冲她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