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晚的暖意还没散去，凌风就被陈凡的敲门声叫醒了。天刚亮，院子里已经传来翠兰姐和林婉儿的说话声，夹杂着石头摆弄阵盘的叮叮当当声。
“快点，今天要去黑风谷外围做个采集任务，正好带你熟悉下小队的配合。”陈凡倚在门框上，手里抛着个水囊，“早饭在桌上，热粥配咸菜，管够。”
凌风趿拉着鞋出来，看到石桌上摆着个大碗，粥冒着热气，旁边还有两个白煮蛋。他捏着鸡蛋，指尖有点烫，心里却比鸡蛋还暖。这是他记事起，第一次有人在生日第二天还惦记着他的早饭。
“愣着干嘛？再磨蹭太阳都晒屁股了。”夜影从墙头翻下来，手里提着两把磨得发亮的匕首，“今天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潜行掩护’，别总以为射手就只能站在后排打酱油。”
凌风把鸡蛋揣进怀里，抓起桌上的牛角弓——正是陈凡送他的那把。他跟着众人往城外走，脚步有点不自在，总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别紧张。”林婉儿看出他的局促，悄悄放慢脚步跟他并排，“我们第一次出任务时，比你还慌呢。石头当时把防御阵盘摆反了，差点把我们自己困住。”
石头在前面听到，回头嚷嚷：“那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可是能布‘锁灵阵’的人！”
众人笑成一团，凌风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他偷偷打量着身边的人：陈凡走在最前，步伐稳健，偶尔回头看看他们，眼里带着让人安心的笑意；翠兰姐手里提着个药篓，时不时弯腰采朵路边的野花，说是能当解毒剂；夜影像阵风似的窜前窜后，总能在最隐蔽的地方找到水源和捷径；林婉儿的圣光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都暖融融的。
这样的队伍……好像真的不错。
黑风谷外围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五米。陈凡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停下脚步。夜影率先隐入雾中，片刻后传来一声低哨——安全。
“凌风，你的任务是守住东侧的坡地。”陈凡指着地图上的标记，“那里视野最好，能看到三条岔路，一旦有异兽靠近，就用响箭示警。记住，不要轻易射杀，我们这次是采集任务，尽量避免冲突。”
凌风点头，握紧了弓。他选了块凸起的岩石蹲下来，视野果然开阔，三条岔路尽收眼底。雾气中，他的箭始终搭在弦上，呼吸放得极轻——这是他在训练营练了三年的本事，能在静止中保持三个时辰不动。
没过多久，西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凌风眯起眼，看到一头灰毛野猪从雾里钻出来，獠牙上还挂着腐肉，显然是头三阶异兽。他正要搭箭，却见陈凡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手里的剑没出鞘，只是用剑鞘在野猪的侧腹敲了一下。
野猪吃痛，怒吼着冲过去，却被翠兰姐突然长出的藤蔓缠住了腿，踉跄着摔在地上。石头趁机冲上去，往它鼻子里塞了个药包，野猪哼唧两声就晕了过去。
“搞定。”石头拍了拍手，“这‘迷魂散’效果不错吧？”
凌风看得目瞪口呆。他以前在训练营，遇到三阶异兽至少要三人配合，还得付出点轻伤的代价，可陈凡他们……全程没见血，就像在玩似的。
“看傻了？”夜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吓了他一跳，“射手不光要会射箭，还得会看局势。刚才那野猪是冲林婉儿去的，她在采集‘月光草’，没空分心，陈凡敲它那下，是故意引它往翠兰姐那边跑——这就是配合。”
凌风低下头，手指在弓弦上蹭了蹭。他以前总觉得，射手的价值就在于箭够不够准、够不够狠，现在才明白，知道什么时候该射、什么时候不该射，比射得准更重要。
采集任务很顺利，林婉儿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草药。回程时，雾更大了，陈凡让大家靠拢些，别走散。凌风走在最后，突然听到身后有翅膀煽动的声音，回头一看，竟是两只铁羽鹰，正俯冲着扑向林婉儿的后背！
“小心！”他来不及多想，一箭射向左边那只鹰的翅膀。
铁羽鹰吃痛，尖叫着歪向一边。另一只却没受影响，利爪已经快抓到林婉儿的头发。凌风抽出第二支箭，却发现角度被挡住了，根本射不到！
就在这时，陈凡突然转身，手里的剑化作一道银光，精准地削断了铁羽鹰的利爪。夜影趁机掷出短刀，刺穿了鹰的眼睛。
“好险！”林婉儿拍着胸口，圣光在掌心流转，“谢谢你啊凌风！”
凌风脸一红，刚想说“没事”，却见陈凡皱着眉走过来：“刚才为什么不用响箭示警？”
他一愣：“我……我怕来不及……”
“来不及也得示警。”陈凡的语气很严肃，“你刚才擅自射箭，差点把夜影的位置暴露了——他当时正在右侧的树上埋伏，就等你示警后包抄。”
凌风的脸瞬间白了，攥着弓的手指关节泛白：“对不起……我没考虑到……”
“知道错就好。”陈凡的语气缓和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团队行动，最重要的是信任和沟通。你的箭很快，但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逞英雄的射手，是能和我们背靠背的伙伴。”
凌风低下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他以为自己救了人，却差点坏了大事。
“别耷拉着脸。”翠兰姐递过来颗野果，“谁还没犯过错？陈凡上次带队，还把传送阵坐标输错了，差点把我们传到火山里呢。”
陈凡咳嗽两声：“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众人又笑起来，凌风却没笑。他看着手里的野果，突然明白，融入一个团队，光靠准头和速度远远不够，还得学会把后背交给别人，也得让别人愿意把后背交给自己。
走到谷口时，凌风突然停下脚步，搭箭瞄准了陈凡身后的灌木丛。“有动静。”他低声道，这次没有擅自射箭，只是举起了响箭。
陈凡立刻示意众人戒备。夜影闪过去一看，笑着回来：“是只受惊的小鹿，没事。”
凌风放下弓，却松了口气。至少这次，他记住了“沟通”两个字。
【系统提示：目标对团队认可度提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信任）。】
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风走在中间，第一次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他摸了摸怀里的鸡蛋，已经凉了，心里却暖烘烘的。或许，成为“伙伴”这条路并不难走，只要肯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