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震惊的叫喊着。
他指着那些已经开始在城墙上列阵的鬼神骑，整个人都在哆嗦。
他无法接受眼前这颠覆他认知的一幕。
这里是他们吴军最后的屏障！
可现在，朱棡用一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
将这支最精锐的重甲骑兵，送上了城墙。
这仗，还怎么打？
张士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难以想象。
当五千重甲骑兵在狭窄的城墙上发起冲锋时，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他的那些步兵，会被毫不留情地从城墙上撞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全完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也就在此时。
“鬼神骑！”
一道号令，响彻城楼。
“冲锋！”
那道声音，来自为首的骑士。
正是晋王，朱棡！
“杀！”
五千鬼神骑，齐声怒吼。
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马刀。
下一刻。
“驾！”
马蹄踩在坚硬的城砖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然后，速度越来越快。
整个城墙，都在这股可怕的冲击力下，颤抖起来。
城墙上的吴军士卒，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骑兵，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那股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他们窒息。
“挡住他们！”
“放箭！快放箭！”
有将领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然而，没用了。
这么短的距离。
对于已经冲锋起来的重甲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
弓箭手们甚至来不及搭弓上弦。
黑影就已经拍在了他们的脸上。
而冲在最前面的，不是任何一名鬼神骑的骑士。
是朱棡。
就在那五千鬼神骑开始加速的瞬间。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猛地发力。
竟然直接从那连接着巢车与城墙的天桥上，一跃而起！
越过了近十米的距离。
“轰！”
一声巨响。
朱棡连人带马，重重地落在了姑苏城的城楼之上。
青石板地面，被战马的铁蹄，踩出了四个深深的凹陷。
整个城楼，都为之一震。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包括张士诚。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宛如天神下凡的身影，大脑彻底宕机。
“殿……殿下……”
身旁的秦守成，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快走吧！”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秦守成死死地拽着张士诚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他拖走。
“那就是晋王朱棡！”
“传闻中，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天下无敌！”
“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我们撤吧！撤回城里，我们还能守！还能……”
“撤？”
张士诚忽然惨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满脸焦急的秦守成。
那双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守成啊。”
“我们……还有地方可以撤吗？”
秦守成愣住了。
是啊，还能撤到哪里去？
这里就是姑苏，是他们最后的根基。
一旦姑苏城破，他们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天大地大，再无他们的容身之处。
张士诚缓缓地推开了秦守成的手。
“传我命令！”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调集所有将军，亲卫，不惜一切代价！”
“给本王……围杀朱棡！”
张士诚伸出手指，遥遥指向城楼上那道身影。
“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还有希望！”
秦守成的心，猛地一沉。
大王已经疯了。
围杀朱棡？说得轻巧。
那可是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绝世猛人。
就凭城墙上这点人马，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大王，不可啊！”
秦守成还想再劝。
然而，张士诚已经彻底听不进去了。
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指朱棡。
“将士们！”
“给本王听着！”
“凡斩杀朱棡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本王，绝不食言！”
“杀！”
“杀啊！”
“黄金万两！万户侯！”
“朱棡的人头是我的！”
一瞬间。
整个城墙上的吴军士卒，全都疯了。
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那些原本还在抵挡蓝玉的士卒，竟然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对手。
掉转方向，疯狂地朝着城楼上的朱棡涌去。
正在奋力拼杀的蓝玉，顿时感觉压力一轻。
他一刀砍翻面前的敌人，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卧槽？”
“什么情况？”
“这些孙子怎么都跑了？”
他身边的明军将士，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敌人，争先恐后地朝着城楼方向冲去。
城楼上。
朱棡静静地看着潮水般涌来的人群。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知道，这是张士诚最后的挣扎。
用封官许爵的诱惑，来激发士卒最后的血性。
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
疯狂，从来不是战斗力的体现。
“呵。”
一声轻笑，从朱棡的喉咙里溢出。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来得好。”
“本王，就在这里。”
“黄金万两，万户侯。”
“谁有本事，谁就来拿！”
朱棡仰天大笑。
下一秒。
他一人一骑，主动迎向了那数以千计的疯狂人潮。
“挡我者死！”
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弧线。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吴军士卒，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身体，便被那锋利的月牙刃，直接拦腰斩断。
朱棡的战马，没有丝毫的停顿。
直接从那残破的尸体上，践踏而过。
每一次挥舞，都必然会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根本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招。
一时间。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城楼。
疯狂涌来的人潮，竟然被他一人一骑，杀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后面的人，看着前面那地狱般的景象，脸上的疯狂，终于开始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甚至，开始有人在悄悄地后退。
“一群废物！”
远处的张士诚，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麾下的数千精锐，竟然连一个人都挡不住。
这朱棡，难道是鬼神不成？
“大王！”
秦守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焦急。
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决然。
“正面强攻，是杀不了他的。”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士诚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他。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