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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血幡预警

寒风如无数把细小的钢刀,在海拔五千米的雪山垭口横冲直撞。王玄策裹紧被风雪磨得毛边的披风,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刻满云雷纹的唐横刀——这把皇帝御赐的佩刀,此刻竟微微发烫,仿佛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危险。蒋师仁紧跟在他身后,陌刀的铁护手与冻硬的铠甲碰撞,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突然,方圆百丈的空气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呼啸的罡风戛然而止。原本耷拉在经幡柱上的五色幡布,诡异地开始簌簌抖动。那些由牦牛毛编织的幡面,青、白、红、绿、黄的艳丽色彩在铅云下翻涌,像极了地狱里搅动的业火。王玄策眯起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原本鲜艳的幡面竟渗出暗褐色的液体,粘稠如凝固的血浆,顺着幡面的纹路缓缓流淌,在朱砂绘制的梵文符咒上晕染开来。血色沿着字符蜿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蛇在符咒间游走。

蒋校尉,看好身后。王玄策压低声音,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横刀的刀柄上。他的手指刚触到幡布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整只手浸入了万年不化的冰窟。更恐怖的是,那些原本静止的朱砂字符竟开始逆向旋转,猩红的颜料如活物般扭动,渐渐化作苯教典籍中记载的诛杀咒文。空气中弥漫起刺鼻的腥甜气息,仿佛有无数冤魂在暗处发出无声的哀嚎。

蒋师仁猛地将陌刀横在胸前,刀刃映出两人紧绷的面容。这位年轻校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王正使,这幡布...不对劲。他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一阵呜咽风声撕裂。话音未落,王玄策已经徒手刨开幡杆底部的积雪。冻土坚硬如铁,指缝间很快渗出鲜血,与泥土混在一起。

半尺深的地下,半埋着个刻满吐蕃符文的青铜匣子,表面的饕餮纹在血光映照下显得狰狞可怖。匣子边缘布满齿痕,像是被某种猛兽啃噬过。当铜匣开启的刹那,一股混合着腐肉与香料的恶臭扑面而来。里面躺着一卷陈旧的羊皮,上面用朱砂绘制着两人的肖像——正是出使天竺却因吐蕃生变,转而前往吐蕃借兵的大唐使者。画像极为逼真,连王玄策眉间的疤痕、蒋师仁左耳后的胎记都清晰呈现。

画像下方用吐蕃文标注着令人心惊的价码:截杀赏金:黄金百两,唐奴十名。文字旁边还画着滴血的弯刀与锁链图案。王玄策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出使天竺本为宣扬大唐威仪,却不想因中天竺叛乱,如今竟沦为吐蕃重金悬赏的猎物。更讽刺的是,他们此刻肩负着为大唐借兵平乱的重任,却先成了吐蕃人的眼中钉。

突然,匣内一枚残破的铜佛残核剧烈发烫,赤红的高温瞬间将羊皮卷烧出焦黑的窟窿。更诡异的是,腾起的火焰竟在空中凝结成箭形,直指东方——那正是通往吐蕃赞普驻地的方向。蒋师仁握紧陌刀,刀背轻敲王玄策的铠甲:他们算准了咱们的路线。这些吐蕃人,怕是在我们离开大唐边境时就盯上了。

远处传来低沉的法号声,如同地狱之门开启的轰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令人牙酸的震颤。三十六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吐蕃祭司,正沿着山脊线呈雁行阵徐徐逼近。他们身着缀满骷髅的黑袍,每走一步,腰间悬挂的人骨念珠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面具上雕刻的狰狞面孔仿佛在狞笑,眼洞处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更令人胆寒的是,每个人手中的骨笛上,都串着截断的唐军手指——指节上还带着染血的护具残片。这些手指有的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冻土与血痂。为首的祭司突然高举骨笛,三十六支骨笛同时吹响。尖锐的笛声刺破云霄,在山谷间回荡,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咒音。经幡上的血渍愈发浓烈,五色幡布仿佛被血水浸透,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无数冤魂在撕扯着生者的魂魄。

是苯教血祭司的人。王玄策喉间发出冷笑,拂袖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滴,这些人专司诅咒与暗杀,看来吐蕃赞普是想让我们永远留在这雪山之中。他的目光扫过祭司们腰间的人皮鼓,那些鼓面用新鲜人皮绷制,还能隐约看到未完全消退的血色纹路。人皮上的毛发未剃干净,在风中轻轻颤动。

蒋师仁将陌刀在雪地上轻轻一磕,震落刀身凝结的冰碴:王正使,是战是退?他的声音沉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作为大唐最精锐的陌刀手,他渴望用敌人的鲜血证明大唐军威。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狂奔。

王玄策缓缓抽出横刀,刀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雪山的寒风吹起他染血的衣袍,宛如战神降世:我们身负大唐使命,岂能折于这些宵小之手?蒋校尉,今日便让吐蕃人见识,我大唐儿郎的刀锋,比这雪山的罡风更利!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寒鸦,黑压压的羽翼掠过血幡,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添上了最浓重的血色注脚。

蒋师仁握紧陌刀,踏出一步,刀刃直指前方的祭司群:末将愿随王正使,斩尽这些魑魅魍魉!两人背靠背而立,身后是翻涌着血色的经幡,身前是如潮水般逼近的杀手。雪山的夜幕渐渐降临,而一场关乎大唐尊严与使命的生死之战,才刚刚拉开帷幕。王玄策望着东方火焰箭头指引的方向,心中暗自发誓:就算死,也要为大唐踏出一条借兵之路 。

第二节:咒音裂魂

三十六支骨笛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声音如同千万根银针直刺耳膜。王玄策只觉脑袋的一声,整座雪山仿佛都在这诡异的音波中震颤。积雪从陡峭的山崖上簌簌滑落,形成小规模的雪崩,雪雾弥漫间,能见度瞬间降到不足十步。

蒋师仁反应极快,陌刀一横,将最先袭来的音波劈开。可这看似无形的咒音却如附骨之疽,刀锋所过之处,空气竟泛起诡异的涟漪,像煮沸的开水般扭曲变形。王正使!这声音不对劲!蒋师仁大喊,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笛声淹没。

王玄策只觉鼻腔一热,两股鲜血顺着鼻孔流下。他伸手去擦,指腹却摸到耳朵里渗出的温热液体——耳膜已经被这可怕的音波震破。更诡异的是,滴落在雪地上的鲜血,竟自动凝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字,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在借血传讯。

就在这时,两侧雪坡突然炸开!十几个由积雪堆成的雪人猛然站起,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蒋师仁大喝一声,陌刀舞出一道银亮的弧光,将迎面扑来的雪人劈成两半。可碎裂的雪块中,竟爆射出密密麻麻的毒蜂!

这些毒蜂通体漆黑,翅膀上却用金粉工整地写着梵文《往生咒》的片段。蜂群如黑云般涌来,嗡嗡声与骨笛的咒音交织,形成更令人心悸的魔音。王玄策横刀一挡,刀刃劈死数只毒蜂,可蜂尸落地瞬间,竟化作散发着恶臭的脓水,在雪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屏住呼吸!有毒!王玄策大喊。他突然想起怀中那枚发烫的铜佛残躯,慌忙掏出来。就在这时,铜佛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表面的裂痕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宛如佛血。佛血溅到蜂群上,那些毒虫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开始急速熔解,最终化作一根根青铜钉,钉尖全部齐刷刷地指向祭司阵营。

战场的局势在这一刻出现转机。可还没等两人松口气,为首的祭司突然摘下青铜面具。月光照亮那张布满咒文的脸时,王玄策和蒋师仁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着鲜红的经文刺青,而面容,竟是三年前在鸿胪寺突然失踪的译官迦摩罗!

迦摩罗!你为何在此?王玄策怒喝。他清楚地记得,这个精通多国语言的译官,曾是大唐外交的得力助手,却不想如今竟沦为吐蕃人的走狗。

迦摩罗的喉咙发出怪异的咯咯声,仿佛声带被某种力量撕裂。他艰难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鲜血喷出:公主...地宫...有...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七窍开始涌出黑血。那些刺青的经文像是活了过来,在他脸上扭曲盘绕,最终将他的头颅撑得爆裂开来!

迦摩罗的残躯轰然倒地,手中却死死攥着半块玉佩。王玄策冲上前去,刚要拾起玉佩,四周的祭司突然齐声 chant,声音低沉而阴森。他们手中的骨笛开始滴血,血水在雪地上蜿蜒成复杂的法阵,将王玄策和蒋师仁困在中央。

蒋师仁挥舞陌刀,试图砍断这些血色锁链,可刀锋每次落下,都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王正使,这是苯教的血缚阵!蒋师仁喊道,得找到阵眼!

王玄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迦摩罗残躯旁的人皮鼓上。那些用新鲜人皮绷制的鼓面,此刻正随着咒音微微颤动,人皮上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仿佛还在跳动。他握紧横刀,大喝一声:蒋校尉,掩护我!便朝着人皮鼓的方向冲去。

蒋师仁会意,陌刀舞得密不透风,将扑来的祭司和毒蜂尽数挡下。他的铠甲上已经插满了青铜钉,手臂也被毒蜂蛰出数个紫黑的肿块,可眼神依然坚定如铁。

王玄策距离人皮鼓只剩三步之遥时,所有祭司突然停止 chant,将骨笛对准他。无数道血色光束从笛口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网。千钧一发之际,王玄策将铜佛残躯向前一抛,金光与血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王玄策纵身一跃,横刀劈向人皮鼓。刀刃接触鼓面的瞬间,他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同时发出哀嚎。人皮鼓应声而裂,血缚阵也随之土崩瓦解。

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远处的雪山深处传来一声巨响,山体开始剧烈摇晃。王玄策和蒋师仁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迦摩罗临死前提到的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他们,又能否在这充满杀机的雪域高原上,完成借兵的使命?

第三节:蜂语密报

人皮鼓爆裂的余波尚未消散,满地垂死的毒蜂突然集体震颤起来。它们原本黯淡的腹部金粉再度亮起,数以千计的蜂群竟违背自然规律,在空中聚合成不断旋转的球状。王玄策和蒋师仁握紧兵器,却见蜂球表面的金粉如流沙般重组,渐渐勾勒出立体的地形图——正是吐蕃都城逻些城的地下轮廓。

这是...密道分布图?蒋师仁的陌刀差点脱手。他凑近几步,看见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七个入口,其中三个被朱砂狠狠打叉,边缘还画着滴血的骷髅。寒风掠过,蜂球表面泛起涟漪,仿佛有人用无形的手指在调整方位。王玄策注意到,那些被标记的入口分别位于寺院、贵族府邸与市场下方,唯独被否定的三处都靠近赞普宫殿。

铜佛最后的碎片突然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化作流光没入蜂群。金光炸开的瞬间,文成公主的剪影浮现在半空。她身着大唐华服,眉间却点着吐蕃红痣,手中经卷展开时,空中飘起八道金色梵文:佛前三跪,经转乾坤。影像转瞬即逝,只留下若有若无的藏香气息,与战场上的血腥气混在一起。

迦摩罗的尸体突然发出诡异的咯咯声,扭曲的脖颈以违背常理的角度转动,空洞的眼窝中爬出两条黑色蛆虫。蒋师仁挥刀欲斩,王玄策却拦住他:留着!话音未落,尸体轰然自燃,幽蓝火焰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个狰狞的逆字。热浪灼得人睁不开眼,两人被迫后退三步,铠甲缝隙里都渗进了滚烫的火星。

灰烬簌簌飘落时,一枚银印滚到王玄策脚边。印纽雕刻着吐蕃大论府标志性的獒犬图腾,獠牙间还嵌着颗红宝石,可印面却刻着大唐鸿胪寺密六个工整的汉隶。王玄策蹲下身,指尖抚过凹陷的刻痕——这分明是鸿胪寺三品官员才能使用的密印,边缘的缠枝纹与他腰间的符节如出一辙。

王正使,迦摩罗的尸体...蒋师仁突然指向焦黑的残骸。只见原本蜷缩的尸骸竟摆出叩拜的姿势,十指深深抠进冻土,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烧尽的金粉。王玄策将银印贴在尸体掌心,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寒风卷着细沙,在雪地上勾勒出新的符号:莲花中央立着把断剑,剑身上刻着半朵雪莲。

远处传来雪崩的轰鸣,三十六个祭司的残骸同时爆开,化作漫天血雨。血滴落在蜂群组成的地图上,竟将某个被标记的入口染成金色——那是位于大昭寺转经廊下方的暗门。王玄策突然想起文成公主影像中的经转乾坤,转头看向蒋师仁:还记得吐蕃的转经筒玄机吗?顺时针为福,逆时针...

是开启机关!蒋师仁瞳孔骤缩。他扯下衣襟包裹中毒的手臂,伤口处的紫黑已经蔓延到肘部,但大昭寺是苯教与佛教争斗的核心,守卫至少有千人。话音未落,蜂群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如箭矢般射向东方,在天空拖出长长的金色轨迹,直指逻些城方向。

银印突然发烫,印面浮现出血色字迹:三日后月圆,密道封死。王玄策将印信揣入怀中,发现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迦摩罗,六年之约。他望向迦摩罗化作灰烬的地方,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失踪三年的译官会出现在此地——所谓叛逃,或许从始至终都是场精心策划的死局。

雪山的夜幕彻底降临,两人在岩洞中稍作休整。蒋师仁用匕首剜去伤口腐肉,额角的冷汗滴在火塘里,发出声响。王玄策反复摩挲着银印,突然发现獒犬图腾的右眼可以转动。当他将红宝石转向左侧,印底弹出个微型竹筒,里面卷着半幅残破的唐卡,画着个被锁链束缚的菩萨,心口处插着三支吐蕃箭。

这是...蒋师仁凑过来,火把照亮唐卡背面的密写经文。那些用藏红花汁书写的文字,在热气蒸腾下渐渐显形:公主困地宫,佛骨镇魔渊。欲破血咒阵,须断因果链。洞外传来狼群的嚎叫,王玄策将唐卡贴近火焰,看着画面中菩萨的眼睛突然流出金色泪水——那分明是融化的铜水。

他们终于明白,文成公主留下的不仅是八字箴言,更是用生命设下的局。逻些城地下密道通向的,或许不是借兵之路,而是关乎大唐与吐蕃命运的惊天秘密。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两人背起行囊,踏着尚未凝固的血路,朝着蜂群指引的方向走去。而在他们身后,迦摩罗的灰烬中,一朵血色莲花正在悄然生长。

第四节:经幡指路

罡风突然转向,原本低垂的经幡如被无形巨手攥住,同时绷直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王玄策抬头时,五色幡布已在空中纷飞重组,青、白、红、绿、黄的碎片旋转着,竟拼成一幅完整的逻些城三维地图。那些先前渗出黑血的符咒,此刻在布面上化作流动的金线,勾勒出蜿蜒的地下脉络。

抓住!蒋师仁暴喝一声,陌刀挑住飘落的绛红幡角。王玄策旋身跃起,扯住最长的青幡,布料撕裂的瞬间,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幡布夹层里竟衬着完整的人皮,上面用朱砂绘制的路线图,比蜂群显示的密道更加详尽。人皮边缘的毛发还未剃净,耳垂处挂着的银饰,正是大唐工匠特有的缠枝莲纹。

这是...和亲使团的侍女?王玄策的声音发颤。他想起三年前失踪的三十名随嫁宫女,此刻终于明白那些年轻生命的下落。蒋师仁将陌刀狠狠插入地面,震得冰层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吐蕃人竟敢用大唐子民制幡!话音未落,脚下的冰面突然炸裂,十二具身着吐蕃服饰的尸体浮了上来。

这些尸体保存得异常完好,面容凝固着惊恐的表情,身上的藏袍绣着金线云纹,分明是吐蕃贵族的装束。诡异的是,每具尸体心口都钉着一支唐制箭矢,箭杆刻着安西都护府的徽记。蒋师仁用刀挑起一具尸体的衣袖,露出腕间褪色的唐锦护腕:王正使,他们像是被刻意伪装成吐蕃人的唐军。

铜佛残留的金粉突然如活物般涌动,顺着王玄策的铠甲缝隙钻入怀中,附着在银印表面。原本刻着大唐鸿胪寺密的印面开始扭曲变形,新的文字浮现:禄东赞囚唐使于香巴拉。王玄策的手指抚过凹凸不平的刻痕,突然想起迦摩罗尸体旁的莲花断剑——传说中,香巴拉是隐藏在雪山深处的神秘国度,入口处盛开着永不凋谢的血莲。

远处山巅传来牦牛号角的呜咽,三千吐蕃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他们的铠甲表面覆盖着冰霜,马鬃结着冰棱,为首将领的长枪上挑着褪色的唐旗。蒋师仁握紧陌刀,刀刃映出骑兵阵列中若隐若现的黄金面具——那是吐蕃精锐金甲军的标志,每个士兵都曾饮过敌人的鲜血。

王正使,经幡地图显示最近的密道入口在西南三百步。蒋师仁指着经幡碎片重组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但这些骑兵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恐怕早就算准了经幡显形的时机。他的目光扫过冰面下的尸体,突然瞳孔骤缩——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正在动。

王玄策立刻蹲下,掰开尸体紧握的拳头,里面滚落三颗染血的骰子。骰子表面刻着藏文数字,当它们以特定角度排列时,映在冰面上的倒影竟组成布达拉宫的轮廓。更诡异的是,尸体眼角渗出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小的经文:转经筒逆转七圈,开启轮回之门。

吐蕃骑兵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王玄策将骰子揣入怀中,目光落在银印上不断闪烁的香巴拉字样。他突然想起文成公主影像中佛前三跪,经转乾坤的箴言,转头对蒋师仁道:带好经幡地图,我们从冰裂缝绕路。这些尸体...是吐蕃人故意留下的线索。

两人沿着冰层断裂处疾行,身后传来骑兵收缰的嘶鸣。王玄策回头望去,只见金甲军将领举起长枪,枪尖挑起个熟悉的物件——正是迦摩罗佩戴过的青金石佛珠。佛珠在空中散开,每颗珠子都刻着不同的密宗符咒,当最后一颗珠子坠地时,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无数蝎子,它们的尾刺上都沾着与经幡相同的黑血。

蒋师仁挥刀劈开蝎群,却见被斩断的蝎尾在雪地上扭动,拼成二字。王玄策握紧银印,印面的文字再次变化,这次浮现的是:禄东赞之谋,始于和亲。他终于明白,从三年前的使团失踪,到如今的经幡迷局,都是吐蕃大相禄东赞精心设计的连环计——而他们要救的,或许根本不是文成,而是被困在香巴拉的某位关键人物。

寒风卷起经幡残片,在两人身后织成血色的幕布。当第一声战鼓响起时,王玄策和蒋师仁已经顺着冰裂缝潜入地下。黑暗中,他们摸到刻满经文的石壁,而头顶上方,传来吐蕃骑兵用藏语吟唱的古老战歌,歌词大意是:闯入香巴拉者,将永困轮回。

第五节:咒解敌现

经幡的灰烬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在空中盘旋三圈后骤然落地。刹那间,整座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冻土如蛛网般裂开缝隙。王玄策与蒋师仁迅速后退,只见祭坛的基石一块块崩解,露出底下由三百颗骷髅垒成的巨型法阵。那些骷髅眼窝中嵌着幽绿的磷火,嘴部大张着,仿佛在齐声哀嚎。

中央位置,一个青铜巨盆盛满暗红血水,表面漂浮着的阿罗那顺黄金面具突然泛起诡异的光泽。这位曾在天竺劫杀大唐使团的叛王面具,此刻却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吐蕃大相禄东赞那沙哑而熟悉的语调:你以为...到吐蕃就安全了?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无数夜枭,它们扑棱棱的翅膀声与血水的翻涌声交织,令人毛骨悚然。

禄东赞!王玄策怒喝,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原来从袭击天竺使团到设伏雪山,皆是你在幕后操控!话音未落,血水突然沸腾,化作血色锁链朝两人扑来。蒋师仁眼疾手快,陌刀横扫,斩断几根锁链,却见被砍断的部分迅速重组,在空中凝结成吐蕃武士的虚影,张牙舞爪地攻来。

此时,那尊已经残破不堪的铜佛突然发出最后的光芒。所有剩余的金粉化作流光,在雪地上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字。金色的笔画不断延伸,所到之处,冰层纷纷裂开,形成一条散发着微光的通道。通道尽头,一个戴着文成公主金冠的身影若隐若现,身披的红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火焰燃烧。

那是......蒋师仁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来人面目。可那身影周围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根本无法分辨身份。就在这时,血水中的黄金面具发出一阵狂笑:愚蠢的唐人,以为找到了生路?这不过是你们葬身之地的入口罢了!随着话音落下,三百颗骷髅同时转动眼窝中的磷火,将整个法阵照得亮如白昼。

王玄策注意到,骷髅堆成的法阵边缘,刻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吐蕃符文。他强忍着耳膜的刺痛,仔细辨认,发现这些符文竟是一种古老的禁锢咒文——专门用来镇压强大力量的封印。而此刻,随着黄金面具的话语,这些符文正在缓缓亮起,显然封印即将被打破。

蒋校尉,守住通道!王玄策大喊一声,横刀上前。他的刀刃刚触及血色锁链,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刀身正在被某种邪恶力量腐蚀。蒋师仁则站在通道口,陌刀舞得密不透风,将试图靠近的骷髅虚影一一劈开。可这些虚影每被击碎一次,就变得更加凝实。

黄金面具的笑声愈发张狂:当年文成公主带来的佛骨,就镇压在这香巴拉地宫之下。如今你们触动咒阵,一旦封印全开,被镇压的魔渊之力将重临人间!而你们,将成为释放恶魔的祭品!话音未落,铜盆中的血水突然全部腾空,在空中凝结成禄东赞的巨大虚影。他身着华丽的吐蕃官服,眼神中满是阴鸷与嘲讽。

王玄策心中一凛,终于明白为何禄东赞千方百计阻止他们前往吐蕃——所谓借兵,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防止他们误触香巴拉地宫的封印。而那个戴着文成公主金冠的身影,究竟是敌是友?又是否与被镇压的佛骨有关?

就在局势千钧一发之际,通道尽头的身影终于动了。她缓缓抬手,金冠下露出半张面容——赫然是个年轻女子。她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抬手一挥,一道金色光芒射向禄东赞的虚影。虚影发出一声怒吼,血链攻势更猛,但那道金光却如利剑般,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快走!女子的声音清脆而坚定。王玄策与蒋师仁对视一眼,不再犹豫,顺着通道狂奔而去。身后,骷髅法阵的符文已经全部亮起,禄东赞的虚影发出震天的咆哮:你们逃不掉的!香巴拉的诅咒,将让你们永远困在轮回之中!

通道内寒气逼人,两侧冰壁上不时闪过奇异的符文与壁画。王玄策隐约看到,壁画上描绘着文成公主当年入藏,以佛骨镇压魔渊的场景。而前方,那名神秘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正是铜佛消散前最后的形态。

你们终于来了。女子转身,金冠下的面容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然,我是守陵人,奉文成公主之命,在此守护佛骨封印。禄东赞妄图利用你们解开咒阵,释放魔渊之力。但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她的话音未落,通道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显然,骷髅法阵的封印已经彻底崩解。

王玄策握紧手中的横刀,蒋师仁也摆好战斗姿势。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此刻才真正降临。而那个被禄东赞精心设计的局,以及香巴拉地宫深处隐藏的秘密,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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