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简洁应道:“是!” 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这块“宝地”纳入自己的“狩猎”范围了。
下方广场,钢七连队列前。
高城双手叉腰,如同一尊铁塔般站在队伍正前方,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支精神抖擞、装备齐整的队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毫不掩饰的满意神色。他
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自豪:
“讲一下!”
全体立正。
“稍息!”高城回礼,继续说道,“不错!非常不错!咱们钢七连的紧急集合速度,比上个礼拜又快了五秒!装具携带、军容风纪,全部达标!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两个礼拜,大家流的汗、吃的苦,没有白费!钢七连这把尖刀,更锋利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宣布了一个更让战士们振奋的消息:“从今天开始,这个礼拜,我们按照正常的训练计划进行!但是——”
他特意拉长了声音,看着底下战士们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所有没有高中毕业证的!训练之余,都给老子滚到五班宿舍去补课!指导员已经通过团里,联系好了地方上一所重点高中!等学生们一放寒假,就专门为咱们团所有想要考取高中毕业证的兵,组织一次集体考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期望:“机会,团里给你们争取来了!脸,是自己挣的!我希望你们,别辜负了自己起早贪黑挤出来的时间,别辜负了身上这身军装,更别辜负了团里为你们做的安排!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钢七连队列中,所有渴望知识、渴望进步的士兵,尤其是那些目光炽热的年轻面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回答,声音如同惊雷,在广场上空炸响,仿佛要驱散所有的寒意。
随即,队伍在高城和指导员洪兴国的带领下,如同出鞘的利剑,朝着晨跑的路线疾驰而去,脚步声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旁边坦克连的帐篷区。
林指导员看着钢七连如同旋风般迅速集合、动员、出发的全过程,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感慨,更有一种紧迫感
。他对着身边同样在凝神观看的胡连长,语气五味杂陈地说道:“老胡……你看看人家钢七连这效率,这令行禁止的作风……你说,咱们坦克连,什么时候紧急集合能达到人家这个速度?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嗷嗷叫的士气?这才是真正的兵啊……”
胡连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磨损的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到林指导员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如获至宝的兴奋:“老林,别光羡慕。看看这个,这是许三多昨天晚上特意交给我的,说是根据咱们连这半个月的训练情况和底子,专门制定的接下来一个礼拜的强化训练计划,细化到了每个排,甚至每个班!”
林指导员接过笔记本,仔细翻看起来。计划条理清晰,目标明确,既有体能储备的持续要求,也有针对坦克兵特点的技能强化训练,甚至还考虑到了循序渐进和恢复调整。
他越看越是惊讶,忍不住赞叹:“许三多这个兵……真是心细如发,带兵也有一套啊!这计划,比咱们自己闭门造车弄出来的强太多了!”
他合上笔记本,又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震撼全场的装甲车模型,压低声音问:“老胡,昨天那个模型……你看到了吧?我的老天,做得跟真的一样!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也请许三多帮忙,给咱们连也做一个坦克模型?就当是……咱们这次蜕变的纪念?”
胡连长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笔记本从林指导员手里拿回来,轻轻拍在他的胸口:“我的大指导员哎,醒醒吧!咱们连的脸面,目前还没那么大!能让许三多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咱们训练,已经是沾了钢七连和高连长的光了!还想要模型?”
他抬腕看了看表,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严肃,“到起床出操的时间了!吹哨!让那帮小子都给我滚起来跑步!路要一步一步走,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晨跑结束后,队伍带回到五班宿舍前的空地上。
许三多示意甘小宁和白铁军将一块用木板和黑漆自制的简易黑板抬了出来,架在众人面前。
如今,钢七连从上到下,包括连长高城和指导员洪兴国,对于许三多这种“出格”但又极具效果的教学方式,都已经从最初的惊愕、质疑,转变为现在的默认甚至积极配合。
许三多站在黑板前,看着席地而坐的战友们,清了清嗓子,下达了一个让不少人暗暗叫苦的命令:“全体都有!扎马步准备!”
高城正盘算着今天文化课的内容,闻言一愣,下意识地侧头问身边的洪指导员:“老洪,咱们不是说好了,这个礼拜适当放缓军事训练节奏,主攻文化课,务必保证连里那些老兵,尤其是像史今、伍六一他们,都能顺利拿到高中毕业证吗?这扎马步算怎么回事?”
洪指导员脸上带着一种“我早已了然”的表情,低声解释:“老高,别急。早上许三多特意找我说了是主攻文化课,但他有他的道理。咱们配合就行。”
这时,许三多自己也稳稳地扎下了马步,腰背挺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清晰地解释道:“大家保持马步姿势听课,是为了让血液流通更顺畅,大脑供氧更充足,不容易犯困,注意力会更集中!这样学东西,记得更牢固!”
他这个“土办法”,还是前世在老A“削”那些精英“南瓜”时琢磨出来的。
那时候总有几个体能透支的队员,一上理论课就控制不住地打瞌睡。
他苦恼地向队长袁朗求助,问该怎么办。
袁朗当时叼着烟,漫不经心地说:“这还不简单?睡着了就踹醒呗!欠削的南瓜!”
许三多觉得打人不对,但又不好直接反驳队长,只能呆立在原地,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更温和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