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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溯天纪 >   第15章 主宰之围

雪山的晨光映照在那片浩瀚无垠的天空下,空气澄澈,风声似刀割般在耳畔呼啸。

大鹏与鲲鹏的身影一左一右,宛若天空之王,羽翼遮天蔽日,微微一振便带起无数气流。狍鸮与毕方鸟各自落在远方的岩峰之巅,双眸如火,静静俯瞰。凤凰一身炽烈的羽焰,光华照亮半片天际,仿佛朝阳本体降临。巨章则缓慢蠕动,庞大的身躯盘踞在冰川的另一端,如一段活生生的山脉。

就在这恢宏景象之间,鲲鹏最先发现了从山梁走下来的柳青与小龙。牠眼睛猛地一亮,振翅呼啸,携着风暴般的气息扑向他们。落下的刹那,山石震动,雪浪翻卷,仿佛一片大地都为之战栗。

“哈哈,你们回来的倒是挺快啊!”鲲鹏的声音像是潮水拍击礁石,震得山谷轰鸣。“这么快就回来看我们了?走,下来!”

它直接伸展羽翼,卷起气旋,将柳青与小龙托入下方的一片空地。那片空地原本寂静,此刻却因巨兽齐聚而显得气息沉重,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

随着柳青与小龙的到来,主宰们一个个现身。凤凰率先开口,目光炽烈,火焰映照在柳青的脸庞上:“你们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狍鸮低沉地附和:“是啊,虽然你们战力并未真正暴涨,可是……那股气息,好像能压制我们。”

毕方鸟张开翅膀,火焰色的羽毛簌簌作响:“我感受得到,明明你们还只是凡者的力量,可偏偏像是站在我们头顶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巨章从冰层下探出庞大的脑袋,声音沉闷如雷:“你们身上……有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力量,不是属于你们的,却和你们融合得极好。”

大鹏凑近,眼神锐利得像是要穿透柳青的胸膛:“小子,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禁忌?亦或是接触了某个不该触碰的世界?”

话音一落,所有主宰齐齐将目光投向柳青与小龙。空气在这一刻骤然凝滞,连风声都好似停顿。

柳青沉默片刻,嘴角微抿,眼神深邃。他很清楚,眼前这些主宰虽然各自强大,却并不知道高维的存在。贸然揭开,非但不会换来信任,反而可能让他们陷入恐慌与敌意。

小龙悄悄靠近柳青,压低声音提醒:“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说出真相。他们有属于自己的自由与意识,一旦知道自己是高维的造物,可能会彻底崩坏。”

柳青微微点头,抬眼看向一圈环绕的主宰们,目光坦然,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与小龙的确经历了一些奇遇,但那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禁忌。我们没有掌握什么可以摧毁你们的力量,只是……在走过那些路后,心境不同了。”

凤凰双眸微眯,火光跳动间,似要洞穿谎言:“心境?就凭这两个字,竟能压制我们?”

柳青笑了笑,目光平静:“因为心境能改变一切。力量的高低,只是外在的衡量,但真正能决定命运的,不是力量,而是‘是否能直面那股力量背后的本质’。”

他的声音落下,主宰们沉默了。空气似乎不再紧绷,却多了一种莫名的压抑与沉思。

就在这时,鲲鹏大声一笑,打破了凝滞:“哈哈!既然你们没打算隐瞒,那我倒是好奇,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让我们都觉得陌生?”

柳青与小龙立在空地中央,周围是主宰围拢而来的气息。那股压迫感沉沉如山岳,哪怕是最平和的呼吸,也仿佛被冰冷的空气冻结。

然而,柳青的神色平静,经历了高维金属躯体的对话,他心中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这种宁静不是麻木,而是透彻。

“你们真的不一样了。”凤凰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像烈焰的低吟,既温柔又危险,“以前你们站在我们面前,只能仰望,如今却像是……并肩而立,甚至有一丝俯瞰。”

狍鸮低声嘶哑,双翅轻颤:“这就是我不安的地方。我们这些生来便是主宰的存在,难道会被两个凡者压过气息?”

柳青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一圈。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伸手指向远方的雪山,声音沉稳:“你们看见那雪山了吗?每一年,它都要在寒冬中沉眠,风雪掩埋,冰层覆盖。可当春天来临,它依旧会开花,哪怕花只存在一瞬。”

主宰们微微一愣,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

柳青继续说道:“我与小龙所经历的,不过是走过了一场漫长的冬。我们看见了冰层之下的黑暗,也感受过花开之前的孤寂。如今我们回来,心境不同,是因为我们知道,即便身处极寒,也要有开花的勇气。”

话音落下,凤凰双眸微动,火光轻颤。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大鹏的粗豪笑声打断。

“哈哈!你这小子,话说得倒是漂亮!不过,什么花不花的,我们可不吃这一套。来,你再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感觉你们能压制我们?”

柳青不急不缓,望向大鹏,声音依旧平和:“因为你们看到的,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我们心境背后的影子。那影子,并不是为了压制你们,而是提醒你们——就算是主宰,也会有被超越的一天。”

空气陡然一静,主宰们的神情各异。

鲲鹏皱眉,庞大的躯体微微抖动;狍鸮眸光幽暗,像是陷入思索;凤凰的羽翼缓缓收敛,火焰似乎柔和了一些;而巨章则沉声低语:“超越……我们?”

柳青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望向天空。

小龙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他知道柳青的用意,与这些主宰相处,不能揭开高维的真相,那会让他们失去自我。但若完全不解释,又会引来猜疑。模糊的隐喻,既能让他们安心,又能留下思索的余地。

风雪渐大,吹散了空气中的凝重。

柳青缓缓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曾在梦中,见过一片山河。那山河广袤无垠,却忽然间化作尘土。可就在尘土飞扬之时,却有一道清泉从地下涌出,滋养新的绿芽。”

主宰们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那时我才明白,毁灭与重生,常常只是一线之间。我们不过是走过了这条线,看见了山河的梦。梦过之后,再回头看你们,心境自然不同。”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柔和:“至于你们为何会感到被压制,那并不是压制,而是你们看到了我们心境中那股‘敢于重生’的力量。它不是针对你们,而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凤凰凝视着他,火焰中的眼神渐渐柔和:“原来如此。”

毕方鸟扑翅,火焰簌簌落下,低声道:“这话……倒是让我想起自己曾经浴火重生的那一刻。那种心境,确实不同于凡者。”

狍鸮眸光转暗,似乎不愿承认,但也没有反驳。

大鹏则哈哈一笑,声音震动雪峰:“小子,你这张嘴,比刀还锋利啊!罢了,既然你说是心境,那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若哪天你真敢压我们,我可不介意再试试翅膀的锋利!”

说罢,他张开双翅,风暴轰鸣,像是要把这片天地掀翻。可笑声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种久违的豪气。

柳青微微拱手:“承蒙大鹏兄厚爱。”

气氛缓和后,主宰们开始散谈。

凤凰轻声问:“你们此番归来,是要停留,还是还要继续远行?”

柳青答道:“我们先要去雪山的冰湖。那里有小龙的归宿,也是小龙的修炼与休养之地。”

小龙这时站出来,眨巴着眼睛,声音清脆:“没错!我可不像柳青那么操心什么大道大义。我啊,就想在冰湖里待着,白天看雪山开花,晚上听鱼儿唱歌,什么麻烦都不管,什么争斗都不理。”

听到这话,狍鸮难得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你倒是坦然。”

巨章缓缓点头:“或许,这才是最纯粹的修行。”

柳青看着他们,心中一叹。无论是大鹏的豪气,凤凰的温柔,还是狍鸮的冷峻,巨章的深沉,他们都像是世界的另一面,注定承载着天地的孤独。

若让他们知道自己只是“被高维创造”的存在,那份孤独恐怕会演变成绝望与疯狂。所以,他只能守住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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