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九章 残玉异动探幽秘
林阳的反制策略如同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周边区域。落云宗收缩防御，虽然舍弃了部分边缘利益，但核心力量得以保全，宗门内部的恐慌情绪也逐渐平息。而“客卿林阳坐镇三年”以及“悬赏黑煞谷罪证”的消息，更是让许多原本蠢蠢欲动、或是准备落井下石的小势力偃旗息鼓。
一位疑似精通空间之术的筑基后期修士，其威慑力远超寻常同阶。没人愿意轻易招惹这样一个难缠的角色，尤其是在没有绝对利益驱动的情况下。
黑煞谷那边，裘百煞在得知林阳的应对后，果然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继续袭击那些无关紧要的偏远产业已无意义，反而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给予林阳上门“拜访”的借口。他虽凶悍，却非无脑之辈，深知在摸清林阳底细和真正实力前，不宜再轻举妄动。一时间，双方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对峙期。
栖霞山，客院静室内。
林阳盘膝而坐，并未继续吞服云霞丹。是药三分毒，即便云霞丹药性温和，连续服用也需时间化解丹毒，夯实根基。他此刻正全神贯注于对《万化归墟经》的参悟和对归墟真元的锤炼上。
指尖，那一缕银色真元如同活物般蜿蜒游动，时而没入虚空，引动细微涟漪，时而凝于指尖，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湮灭气息。林阳心神沉凝，不断尝试着以更精微的操控，更小的消耗，来引动和驾驭周围的空间之力。
“空间……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如同水波，可漾、可曲、可折……归墟之意，在于化万力归于寂无，这空间之力，亦是一种可被‘归化’之力……” 种种明悟在他心间流淌，对功法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就在他心神完全沉浸于这种玄妙感悟中时，一直静静悬于他丹田之内，被归墟真元温养着的无名残玉，忽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这震动微乎其微，若非林阳神识远超同阶，加之正全神贯注于体内变化，几乎难以察觉。
“嗯？”林阳猛然从悟道状态中惊醒，心神瞬间锁定丹田中的残玉。
只见那枚看似古朴无华的残玉，表面依旧没有任何光华闪烁，但林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内部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古老苍茫意味的波动，正与自身流转的归墟真元产生着一种奇异的共鸣。
这种共鸣并非第一次出现。在他当初刚得到《万化归墟经》并练出第一缕归墟真元时，残玉就曾有过类似反应，并因此解锁了微弱增幅神识感知的能力。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无论他如何灌输法力，残玉都再无动静。
“是了……《万化归墟经》修炼出的归墟真元，似乎对残玉有特殊的滋养或激活效果？”林阳心中一动，“之前练气期、筑基初期时，真元品质和数量不足，难以引动更深层次变化。如今我筑基后期，归墟真元也壮大凝练了许多，莫非……”
他立刻集中精神，尝试着主动引导更多的归墟真元，缓缓注入残玉之中。
起初，残玉如同一个无底洞，无论注入多少真元都泥牛入海，毫无反应。但林阳并未放弃，持续不断地输送着。他能感觉到，归墟真元进入残玉后，并非消失，而是被其内部某种复杂的结构所吸收、转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林阳体内近三成的归墟真元都消耗一空时，残玉终于再次传来了清晰的反馈！
不再是轻微的震动，而是一段模糊、断续的信息流，夹杂着一些破碎的画面，直接映入了林阳的识海：
……一片无尽的虚无与混乱，空间碎片如同破碎的镜面四处飘荡……一道难以形容其巨大的、仿佛由无数星辰尘埃凝聚而成的长河虚影，横贯虚空，所过之处，万物归寂，连光线和空间都被吞噬……在那长河虚影的深处，似乎有一点微光，坚韧不拔，与这归寂之力抗衡……那微光的形态……竟与这残玉有几分相似，却又完整无缺，散发着永恒不灭的道韵……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信息流也中断了。
林阳猛地睁开眼睛，额角渗出细密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不仅是因为真元消耗巨大，更是因为那信息流中蕴含的景象太过骇人。那星辰尘埃长河，分明是某种“归墟”本源的显化！而残玉的前身，那点微光，竟能与那种力量抗衡？
“这残玉……果然来历惊天！”林阳心中震撼无比。他原本只当是一件功能特殊的上古遗物，却没想到其根源可能牵扯到如此恐怖的层面。
同时，他也明悟了这次残玉反馈的新信息所代表的意义——它指引了一个方向，或者说，标记了一个“坐标”。
那坐标感很模糊，并非具体的地理位置，而是一种空间方位上的冥冥感应。根据残玉传递的隐晦信息，在那个方向，极远处，存在着某种对残玉恢复有益，或者与《万化归墟经》相关的“事物”或“能量”。
“难道这残玉还能指引我寻找机缘？”林阳怦然心动。但这感应太过模糊，距离也无法判断，或许近在咫尺，或许远在天涯。
他沉吟片刻，决定暂时按捺下探寻的冲动。当前黑煞谷的威胁未除，自身修为也还需巩固，贸然离开并非明智之举。不过这无疑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待此间事了，必须设法循着感应去探查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林阳一边继续修炼，巩固修为，熟悉残玉新产生的模糊感应，一边也分心关注着外界的动静。
沐婉凝偶尔会与他交流修炼心得，她服用云霞丹后，修为亦有所精进，冰系法术愈发凌厉。对于林阳能惊退裘百煞，她并未多问，似乎早已习惯林阳身上层出不穷的手段。
这一日，周清河长老前来拜访，面色比起前些时日轻松了不少。
“林道友，沐道友，根据我们安插在黑煞谷附近的眼线回报，裘百煞近日似乎并无大规模调动的迹象，反而频繁派遣弟子深入‘瘴云沼泽’方向，不知在搜寻何物。”周清河禀报道。
“瘴云沼泽？”林阳目光一闪，“那是什么地方？”
“是位于我落云宗与黑煞谷势力范围之间的一片险地，方圆数百里，终年弥漫毒瘴，栖息着不少毒虫妖兽，但也生长着一些外界罕见的毒草和灵材。平时除了一些修炼毒功或急需特定材料的亡命之徒，少有人深入。”周清河解释道，“裘百煞此时派人频繁进入沼泽，有些蹊跷。”
林阳若有所思。裘百煞暂时放弃正面冲突，转而探寻险地，这并不奇怪。要么是他在寻找某种能克制自己空间手段的宝物或毒物，要么就是沼泽中出现了新的、值得他投入精力的机缘。
“继续留意他们的动向，特别是是否有陌生面孔或强者出入黑煞谷。”林阳吩咐道。
“是。”周清河应下，随即又有些欲言又止。
“周长老还有何事？”林阳看出他的犹豫。
周清河迟疑了一下，道：“林道友，前番多蒙您出手，宗门上下感激不尽。只是……那沉蛟涧的灵脉，对我宗实在至关重要。如今黑煞谷虽暂时退却，但灵脉被占之事仍未解决。老夫担心，日久生变……”
林阳明白他的意思。僵持下去，对需要稳定资源修炼的落云宗确实不利。他略一思索，道：“周长老不必过于忧心。裘百煞既改变策略，我们亦可主动一些。待我准备一番，或可亲自往沉蛟涧一行，看看能否设法将灵脉收回。”
周清河闻言大喜：“若道友肯亲自出手，那沉蛟涧定能收回！需要宗门如何配合，道友尽管吩咐！”
“暂且不必。”林阳摆了摆手，“我先探查清楚情况再说。此事需保密，勿要声张。”
送走周清河后，林阳看向沐婉凝：“沐师妹，我欲往沉蛟涧一探，你可要同去？”
沐婉凝清冷的眸子看向他，点了点头：“可。”
林阳微微一笑。有这位实力不俗的师妹相助，此行把握更大。他目光转向沉蛟涧的方向，眼神深邃。或许，那里不仅是解决落云宗麻烦的关键，也可能藏着其他意想不到的变数。毕竟，残玉那模糊的方位感应，似乎也与那个方向存在着某种微弱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