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商陆才用衣裳裹着云艺,抱着她回了别墅的卧室。
……
这一日,张妈和周叔回老家探亲,商陆留在别墅里陪着云艺。
云艺想要吃煎鸡蛋,但是她觉得煎鸡蛋太麻烦了,还要热锅倒油,倒完油之后还要看着鸡蛋,避免煎糊了……
云艺:算了,还是吃煮鸡蛋吧。
云艺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两个鸡蛋,忽而就瞧见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
云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两个鸡蛋差点就掉在了地上。
商陆及时的出手,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稳稳地接住那两个鸡蛋。
他最了解她了,原本他在书房处理工作,可听到动静就快步走了过来:“你不会,放着,我来。”
云艺把鸡蛋放到他的手里,转身去切肉,又被商陆给阻拦了。
“小心切到手,算了,你把刀放下,我来,只吃鸡蛋能吃饱吗?我来给你煮面。”
煮完面之后,商陆将碗端到她的面前,等她吃完了煎鸡蛋,瞧着她舔着嘴唇的样子,宠溺地说道:“还想再吃一个鸡蛋?”
云艺点了点头。
商陆起身又去给她煎了一个鸡蛋。
“吃吧。”
看着云艺的样子,商陆忽而坐在椅子上,将她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地喂她吃面。
“吃完了就把碗放在一旁,不用你刷。”
吃完了一碗面和一个鸡蛋,商陆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园子里散步。
“刚吃完不要马上就睡。”
左右云艺也不用上班,睡的晚了,明天上午晚点儿起来就是了。
……
商陆两天都没有出现在公司,合伙人唐澈有工作上的事情,只好登门拜访。
一进门,唐澈就愣住了。
只见商陆正站在料理台前,身上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亚麻围裙,那围裙甚至有些不合身,略显局促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轮廓。
平底锅在他手里轻巧地颠了一下,金黄的蛋液顺势滑落,边缘瞬间泛起细密的酥边,滋滋的油响带着烟火气的暖意弥漫开来。
唐澈看得分明,商陆垂着眼,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审视一份上亿的并购案合同,而非一枚两块钱的鸡蛋。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细碎地落在他侧脸上,竟莫名将那素日冷硬的线条晕染得……温润起来。
这画面实在太割裂,就在昨天,这个男人还在董事会上不动声色地吞下对手的核心产业,连眉峰都没动一下。
此刻,他却在这里,为一个姑娘煎鸡蛋?
唐澈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客厅,落地窗边铺着厚厚的羊绒毯,一个纤瘦的女孩赤脚蜷在单人沙发里,只露出半张瓷白的侧脸和散落的乌发。
她似乎有些畏寒,身上裹着商陆经常去公司的时候穿的那件黑色羊绒开衫,衣摆长得完全遮住了她的手,只露出一点指尖。
商陆关了火,将那颗煎得近乎完美的太阳蛋滑进白瓷盘里,又仔细淋上少许酱油。
他端着盘子转身,把鸡蛋放在了云艺的面前,然后弯腰给她穿上拖鞋:“天气冷了,不要光着脚丫,把棉拖鞋穿好。”
唐澈难以置信,声音里带着些荒谬感:“不是,你在电话里说家里有急事,十万火急,不能回公司……”
“就是给这个小姑娘煎鸡蛋?给她穿拖鞋?”
唐澈说出来的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挤出来的。
商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是惯常的平稳:“她生活不能自理,需要我照顾。”
“生活不能自理?”
他几乎要气笑了,指着那女孩,“你看看她!有手有脚,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残废了?商陆,你睁大眼睛看看!”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兄弟兼合伙人,一定是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给灌了什么迷魂汤,整个人脑子都不清醒了。
商陆没接话,揉了揉云艺的发顶,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却似乎总蒙着层薄雾的眼睛,对他极轻地弯了弯唇角。
云艺吃完了鸡蛋之后,很自然地朝商陆伸出手臂。
商陆弯下腰,一手绕过她膝弯,一手护住她后背,轻而易举地将人抱了起来,走向阳台那张铺着软垫的藤编躺椅。
唐澈跟在后面,看着商陆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置好,又拉过薄毯盖住她的腿,连边角都仔细掖好。
唐澈更惊讶,觉得自己是今天第一天才认识商陆:“抱她去晒太阳?”
“你呀!”
他指着商陆,恨铁不成钢:“明明就是你!硬生生地把她给惯坏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惯得跟没骨头似的!”
“丢下那么重要的项目,回来做这种事情?!”
商陆终于直起身,看向他。
阳光在此刻毫无遮挡地洒落,将两人笼罩其中。商陆的目光很深,像是透过眼前人看向了别处,又像是仅仅落在躺椅上那个安静蜷缩的身影上。
商陆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古诗十九首》里有一句,‘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唐澈皱眉,不解其意。
商陆缓缓解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云艺:“兔丝和女萝,都是蔓生的草本植物。”
“它们纤细、柔软,天生就需要缠绕、依附着更坚实的树木或枝干,才能向着阳光生长,离了倚仗,便只能匍匐在地,渐渐枯萎。”
他顿了顿:“你看她,这么纤弱,像不像一株刚刚找到依靠的菟丝花?她需要的依仗,只有我能给。”
“她依附我,才能活得舒展,过得舒服,这有什么不对?”
唐澈觉得自己真是和他没话说,拿出文件,和他商讨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别墅。
……
唐澈离开之后,商陆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那天也是张妈和周叔回老家探亲,商陆本来想让其他的佣人顶上来,可那几个佣人做事都不如周叔和张妈周到。
云艺午睡醒了之后,自己去厨房切水果时不小心划伤了手,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商陆刚好回来,看到之后脸色瞬间煞白,冲过来抓住云艺的手,眼神里的恐慌远超这个小伤口应有的程度。
他翻出医药箱,手抖得几乎打不开碘伏瓶盖。
“我给你擦药,擦了药就不疼了。”
云艺想要把手收回去,其实这个伤口并不大也不深,也不是很疼,可商陆却是满脸担忧地跪在云艺的面前,在她的伤口上涂抹了碘伏,然后轻轻地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