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绝色美人泪如雨，妖王得意渐失警惕
那只猪蹄，在叶染的视野中不断放大。
它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蹄子上覆盖着一层黑硬的角质，边缘处因为常年踩踏而磨损开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嫩肉。指甲缝里塞满了凝固的、黑褐色的污垢，散发着一股陈年油脂与血腥混合的酸腐气味。
这股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叶染的喉咙。
她仰着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着越来越近的丑陋蹄子。她的呼吸停滞了，胸口剧烈地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洞窟内震耳的喧嚣，冲天的火光，周围所有妖物贪婪的注视，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只即将触碰到她脸颊的、肮脏的蹄子。
在猪妖王看来，这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他喜欢看猎物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的这种表情——从惊愕到恐惧，再到彻底的、灵魂都被抽空的绝望。这双眼睛太美了，美得就像山巅之上、被月光浸泡了一夜的冰雪。而他，即将用最污秽的方式，将这片冰雪彻底碾碎、玷污。
这种源于绝对力量的掌控感，让他浑身的肥肉都兴奋地颤抖起来。
就在那粗糙的蹄尖即将碰到叶染光滑的鼻尖时——
“啊……”
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被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音，从叶染的唇间溢出。
紧接着，她那双一直圆睁着的、盛满了恐惧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涣散，光芒褪去，仿佛一盏被狂风吹灭的灯。支撑着她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玩偶，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一声闷响。
她整个人瘫软在了那片油腻湿滑的地面上，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岩石上，却连一丝痛哼都未发出。她的四肢无力地摊开，白色的囚衣立刻被地上的污垢浸染，变得又黑又黏。
她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猪妖王的前蹄停在了半空中。
他愣了一下，眯成缝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这就晕过去了？太不经吓了。他还没玩够呢。
周围的妖物们也发出一阵失望的骚动。
“切，还以为多烈性呢，一下就吓晕了。”
“人族的女人就是这么脆弱，没劲。”
猪妖王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哼，正准备让手下把她弄醒。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张沾染了灰尘与油污的、苍白的小脸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滑落。
是眼泪。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涌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沿着她消瘦的脸颊，划过鼻翼，没入鬓角。那泪水冲开了脸上的污迹，留下一道道蜿蜒的、干净的痕迹，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晶莹的光。
她没有哭出声，身体也没有抽搐。
那是一种比号啕大哭更令人心碎的、无声的流泪。仿佛是身体在承受了超越极限的恐惧之后，一种本能的、绝望的宣泄。
她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嘴唇也在无意识地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别……求你……饶命……”
声音轻得像梦呓，却又清晰地传入了猪妖王的耳朵里。
这副模样，这凄美而又脆弱的、任人宰割的模样，像一记重锤，精准地敲在了猪妖王那颗被虚荣和自大填满的心脏上。
刚才那点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
看啊。
这就是天衍宗送来的“第一美人”。
她再美，再高傲，在自己的威势面前，不也一样被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像一条最卑微的母狗一样，流着泪乞求自己的怜悯吗？
“嗬嗬……嗬嗬嗬嗬嗬！”
猪妖王再也忍不住，发出了雷鸣般的、得意至极的狂笑。这笑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震得洞顶的钟乳石都簌簌地往下掉灰。整个洞窟的妖气，都随着他的情绪剧烈翻涌起来。
他收回了前蹄，不再急于触碰她。他像一个欣赏自己杰作的艺术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具美丽而破碎的“艺术品”，享受着她无声的泪水，品味着她绝望的乞求。
他喜欢这种感觉。
周围的小妖们看到大王如此高兴，也跟着发出了各种谄媚的、刺耳的怪笑，整个妖王殿再次被乌烟瘴气的狂欢所笼罩。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瘫在地上、看似已经失去意识的“美人”，在她被凌乱发丝遮掩的、贴着地面的那一侧嘴角，正以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缓缓向上翘起。
哭。
多么陌生的体验。
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几万年前，她还是个刚刚诞生神智、连化形都做不到的混沌魔胎时，因为吞噬一颗恒星被烫到了嘴吧。
这具身体的本能倒是很方便。恐惧的情绪一催动，泪腺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根本不用演。
叶染的意识，冷静得像一块万年玄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猪妖王情绪的剧烈波动，整个洞窟的妖气流转速度，加快了至少三成。那股力量以王座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抽取着地脉深处的驳杂能量，再灌注到猪妖王的体内。
这个阵法，与猪妖王本人，是共生的。
他越强，阵法运转越快；阵法越强，他也恢复得越快。
但反过来说……
如果阵法出了问题，那么首当其冲，受到反噬的，也必然是他。
叶染的灵魂深处，那属于魔尊的庞大知识库中，无数个关于阵法、破阵、改阵的方案，如星辰般闪烁，又在瞬间完成了筛选与组合。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还需要最后一步准备。
于是，她“哭”得更伤心了。
她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压抑的、令人心头发颤的呜咽。她仿佛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了一部分，双手在地上徒劳地抓挠着，嘴里求饶的话语也变得清晰了一些。
“大王……饶了我吧……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求求您了……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她一边哭，一边用那双被泪水浸泡得水光潋滟的眼睛，怯生生地、飞快地瞥了猪妖王一眼，然后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惊恐地垂下眼帘。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有恐惧，有哀求，有顺从，还有一丝丝一个绝色美人面对一个强大雄性时，那种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复杂的媚态。
猪妖王的心，被这一眼看得都快化了。
他感觉自己那颗比石头还硬的妖心，此刻像是被泡在了最醇的美酒里，又软又麻。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吃她了。
这么美丽的尤物，直接吃了，简直是暴殄天物。他要慢慢地玩，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哭泣、求饶、绽放出最凄美的花朵。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觉得周围那些小妖们，实在是太碍眼了。
他们的目光，像苍蝇一样，叮在自己的“私有物”上，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都给本大王滚出去！”
猪妖王猛地发出一声爆喝，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
狂欢的妖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小妖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大王为何突然发火。
“没听见吗！”猪妖王用他那双小眼睛扫视全场，属于金丹期妖王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滚！全都滚出去！谁敢留在这里，扰了本大王的雅兴，本大王就把他撕碎了当下酒菜！”
妖物们顿时吓得一哆嗦。
它们虽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错过接下来的“好戏”，但更不敢违抗暴怒的妖王。
“是，大王！”
“小的们这就滚！”
以黄鼬妖为首，一众妖物连滚带爬地朝着洞窟的出口涌去。它们不敢走得太慢，生怕被妖王抓来当典型。
黄鼬妖在经过叶染身边时，那双绿豆小眼又在她身上贪婪地滑过，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与嫉妒。但它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喧嚣的妖王大殿变得空空荡荡。
狂欢的妖群退去，只留下一地狼藉的骨头和食物残渣。那堆巨大的篝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火光将两个身影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如同两只纠缠的鬼影。
“轰隆——”
随着最后一只小妖退出，通往外界的巨大石门，在机关的驱动下，缓缓地合拢，最终严丝合缝地关上。
沉重的撞击声，在大殿内回荡，宣告着这里已经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密室。
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被彻底斩断。
整个世界，只剩下火光，以及火光无法照亮的、更深沉的黑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猪妖王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份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着地上那个还在轻声啜泣的、如同羔羊般无助的美人，喉咙里发出一阵满足的咕噜声。
他肥硕的身躯，开始缓缓地，从高高的王座上，向地面挪动。
每动一下，他身上的肥肉都会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那庞大的阴影，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地，将地上那抹纤弱的白色身影，完全笼罩。
狩猎，结束了。
盛宴，即将开始。
至少，这头猪是这么想的。